季琛揉揉他的脑袋,问:“想吃什么?”
    “炸薯条。”比划完之后还跟着小馋猫似的舔舔嘴角。
    “好。”他小小一团,盯着人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季琛手痒,捏捏他的胳膊,“要抱吗?”
    小孩儿点点头,直直撞入他的怀抱。
    季琛下意识搂紧,手掌托着他的屁股抱起来,往上掂了掂,逗得小孩儿咯咯笑。
    殊不知身后停靠在路边的车里,有人目光炽热地随着他转。
    * * *
    季琛刚到家,许颐海十点准时打来电话,依旧是不着边际的二流子样儿,开口就是小美人儿、宝贝儿。
    季琛懒得理他,敷衍地嗯了声,“有事吗?”
    他边问边把卷卷送给他的挂坠放在床头柜上最显眼的位置。
    确保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弯眸亮亮,粉唇弧度上扬,黑发半扎有几缕落在锁骨,衬得皮肤瓷白如玉。
    许颐海撑着下巴,抬起漆黑眼眸,满满感慨。
    五年前初到m国的omega身子亏损得厉害,身上还有许多自残的痕迹,许颐海在路上捡到昏迷的季琛,从此成了他的主治医师。
    渐渐的,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是一步步看着季琛成长成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的。
    他像个蚕,努力吐丝将自已的心包裹起来,不留给外人进入的一丝空隙。
    哪怕认识了五年,许颐海还是不知道他的过去经历过什么,只清楚有个很坏的男人曾经伤害过他。
    否则一个omega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m国清洗标记。
    许颐海抿口红酒,替他开心,“见到你儿子了?”
    季琛笑着回:“嗯,他很可爱。”
    许颐海来了兴趣,问:“有照片没?”
    “你要看吗?”
    “当然了。”许颐海站在窗台,手里掐了朵花瓶里的玫瑰,漫不经心垂下眼皮,“好歹也是我干儿子。”
    季琛失笑,“好。”
    他发过去三张照片,一张是沈艾宸穿着礼服弹钢琴时抓拍的,其他两张都是下午吃薯条时拍的。
    角度拿捏得正好,把小孩儿精致的五官以及小小年纪就不凡的气质拍了出来。
    许颐海只看了一眼,不得不感叹血缘关系的奇妙:“不愧是亲生的,真像,这鼻子这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琛看着哪哪都喜欢,尾调上扬,“我也觉得。”
    他今天笑得比一年加起来都多,许颐海深邃眉眼上挂着痞笑,不着调地问:“你这次回去不会是想争抚养权吧?!”
    “不是。”季琛指腹戳着卷卷送他的挂坠橡皮猪,睫毛轻颤,低声道:“他很幸福。”
    没有他也生活得很幸福。
    更何况,先离开的人是他,哪有什么资格争抚养权。
    季琛已经自私地闯入了卷卷的世界,剩下的生活本不该打扰。
    许颐海知道他什么性子,再问下去恐提及伤心事。
    随便转了个话题结束,撂下一句,“等我过去。”
    季琛:“嗯。”
    * * *
    沈以诚靠在车上抽烟,烟雾飘起模糊他的五官,将将成形便被风吹散。×|
    夜色如浓稠的墨,他一袭风衣站在黑夜里,叫人窥不见他的情绪。
    他眯眯眼,仰头看着亮着灯的一处房间,在黑夜里如漆的眸子闪过一丝脆弱无助。
    五年前强迫omega做的破事儿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干了什么。
    可他控制不住,他想见季琛,想抱他,想亲他,想和他做一切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可他没有资格。
    他的出现会让季琛痛苦。
    只能选择这种低劣的手段远远看上一眼。
    可怎么办呢?
    他本就不是好人,哪怕季琛想躲着他,沈以诚还是想把人抢回家。
    付出一切也在所不辞。
    月朗星稀,冷风烈烈,电话铃声响起的一瞬格外突兀,也将沈以诚从回忆的旋涡里抽离出来。
    烟尾闪烁的光逐渐归于沉寂,黑夜吞噬男人的身影,他冷声开口:“有屁快放。”
    “卧槽,你吃枪药了?”陈青山不理解,但不妨碍他怼回去,大胆开麦,“季琛打你脸了?”
    沈以诚烦躁地啧了声,“没什么事儿挂了。”
    “唉唉唉别。”陈青山制止道:“你会后悔的。”
    突然起了一阵风,沈以诚打了个寒颤回车里,长腿敞开,指腹揉摁太阳穴,嗓音冷淡:“说。”
    陈青山听出来他语气的不耐,被enigma无形的气场镇压,老实把查到的消息如实上报,“前几天,季琛去医院了,更巧的是,那天你带着卷卷去门诊打针。”
    “嗯?”
    陈青山一拍大腿:“好巧啊。”
    沈以诚蹙眉,“你是说?”
    “嗯。”陈青山说,“季琛好像见过卷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