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凭什么!我不服!”
    “红红都三日没见我了……为何陛下突然就走在我前面了?”黑白抱头埋在腿间,语调幽怨至极。
    苟询意味深长一笑:“倒也不见得这回便能得偿所愿,陛下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黑白抬头,一脸迷茫,“这样还不算得偿所愿?”
    “江大人又不是被世人偏见所束缚的闺中女子,可没有清白一说。”苟询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须臾后,殿中终于响起帝王沙哑的声音。
    “苟询。”
    “奴才在。”苟询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对着殿门俯了俯身,低声道。
    “备水。”
    苟询:“是。”
    苟询抬头,给了小太监一个眼色,“随咱家去备水。”
    ……
    内殿中,只燃着一盏光芒微弱的红烛。
    垂落的床幔里,探出一只青筋尚未褪去的手。
    指节上咬痕很浅,似乎咬的那人没什么力气,如同幼猫妄图咬人般力不从心。
    萧濯下榻时动作放得很轻,身上衣袍松散,露出来的蜜色胸膛上尽是抓痕。
    长发随意披散,他走到未被撤下去的午膳前,端起那杯江照雪只喝了一口的茶,一饮而尽。
    左脸上巴掌印鲜红刺眼,喉间冷却的绿茶更是苦涩无比,却都遮不住他眸中如同野兽饱餐后的餍足。
    “陛下,水备好了。”苟询谨慎地停在殿外问,不敢擅自开门,怕撞见什么要杀头的场景。
    “进来。”萧濯淡淡道。
    待几个低着头的宫人将盛满热水的浴桶移至殿中,他又不耐道,“放着便行,无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殿门再次合上,他方才走回榻边,挑开帘幔,伸手轻柔抚过那人疲倦紧闭的眉眼。
    萧濯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放入浴桶中。
    从全身到每一根头发丝,都被他一丝不苟,洗得干干净净。
    只是身上的痕迹,却是如何都洗不掉的。
    好不容易消减的渴望,在触及那如红梅覆雪般的痕迹后,又逐渐汹涌而来。
    如今他不敢如前世那般肆无忌惮,即便是两个时辰,他也始终是收着的,唯恐伤了人。
    江照雪许是太累,安静地躺在热水中,任由他伺候。
    只是桶中的人滑腻得如同一块羊脂玉,稍稍用力那玉色就能从指缝间漏出来,洗得也格外艰难。
    待一切结束,他又抱着人,擦干水,吹灭蜡烛,重新回到榻上。
    床幔再次合上,萧濯揽着人,闭眼装睡,恨不得时间永远就停留在此刻。
    ……
    明月高悬,御书房里灯尚未亮。
    江照雪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昏沉的黑,唯一从窗外倾泄进来的月光也被床幔挡在外面。
    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后知后觉并无半分酸痛。
    想起今日午后如何荒唐地失控,江照雪难得有些懊恼。
    “……阿雪?你醒了?”身侧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脸,江照雪并未给多余的眼神,只是想起白日纠缠结束后,萧濯似乎趁着他意识不清将要睡去时,喂他喝了什么东西。
    否则就他这副身子骨,绝不可能度过两个时辰骨头还未散架。
    唇腔中血腥味未完全散去,江照雪拧眉转头:
    “你喂给我的,是心头血?”
    萧濯沉默片刻,“阿雪,自重生起,你我便因果相连,只要我愿意,我便可替你挡去灾厄。”
    只是之前江照雪防备他,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直觉萧濯还有事瞒着他,所谓挡去灾厄的因果本身绝不止如此简单。
    但江照雪并未多问,兀自起身穿衣下榻,淡淡道:“今日之事,不过意外,过了今夜,便忘了罢。”
    萧濯本是弯腰替他系香囊,闻言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他:“忘了?难道今日种种温情,皆是假的不成?!”
    “自然不是。”江照雪摇头,从袖中摸出那枚令牌,执到唇边落下一吻,即便周遭昏暗,唇角讥诮亦让人见得分明,“至少令牌,是真的。”
    第109章 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心转意
    “陛下伺候人的本事精进,也是真的。”
    永远缠着他说个不停地男人忽然没了声,江照雪捏着令牌一角,边缘抵在萧濯露出来的胸膛处,缓缓上移至喉结,“陛下生气了么?”
    “我没有。”萧濯的喉结贴着冰凉的令牌滚动,哑声道,“我永远不会对阿雪生气。”
    “这样的话,陛下说给自己听听便罢了。”江照雪收回令牌,整理好衣襟,脖颈处的红痕完完整整遮挡在高领之下,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样。
    就像午后的亲昵,只是他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