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承渊已对外宣称天英失踪,封霖担忧弟弟,外出寻找天英的下落。”
    宋玉悲手无意识敲打着一旁的雕花圆桌,思考了许久,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件事入手,先找出封霖,让她与承渊当堂对峙,现在神界的神官包括六界中大多数的人,对承渊的印象依旧是宽正公允,仁民爱物,只要这一层坚冰打破了,何愁破不能撕破他的真面目。”
    “至于眼下他诬陷到我身上的这件事,总归有水落石出日,他们现下就算认定是我做的,也不能拿我如何,至于名声。鬼,从不求名。”
    司马颂点点头,“封霖或许被关在神宫的西北角,你可以过去看看。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宋玉悲抓住司马颂的胳膊,道:“对了,还有一事,你帮我留意留意,鬼界出了奸细,是承渊手中的人,我目前还找不出怀疑的对象,我这一走,承渊估计会联系在鬼界的奸细,劳烦你多注意注意。”
    司马颂点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宫殿。
    月光泻入殿中,窗棂上的雕花落下地毯上,愈发地显得清冷寂静。悬亭晚坐在暗处,一身黑衣很好的隐匿在黑暗中。
    宋玉悲静静坐了片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时刻格外难得,日夜思虑,种种事情从脑中掠过,近乎要将她的脊梁压弯,她凝视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出声道:“你不用一直守着我,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那团模糊的黑影似乎动了动,许久才传来一声低低地应答,“是。”
    悬亭晚出声道:“今夜可要去探一探封霖的位置。”
    宋玉悲站起来,“走吧。”
    也不知司马颂是用什么法子进来的,宋玉悲派了个小鬼从门缝钻出去,小鬼的回答是,“神兵将宫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出不去。”当然,堂堂神界,也不可能有苍蝇。
    宋玉悲转过头,拉过悬亭晚的手,变作两只蚊子大的黑鬼,从门缝钻了出去。
    外面果如先前的小鬼所说,亮白的盔甲在月光下泛出冷光,目之所及,皆是面容严肃,身材壮硕的神兵。
    出了包围圈,宋玉悲从乾坤袋中随手拿出一片干黄的枯叶,面向西南方向,对着叶子吹了口气,随即立刻拉上悬亭晚的手,爬上枯叶。
    叶片一路飘飞,宋玉悲趴在叶片边缘,心中默记神宫的布局。
    叶片落在地面上,宋玉悲跳下叶子,悬亭晚紧随其后。
    他们躲在一处树丛里,树丛外面,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盔甲的碰撞声。
    “这堵墙有问题。”悬亭晚靠在树丛后头的墙身上。
    宋玉悲跃过面前拦路的枯枝,“怎么了?”
    “我观察过,神宫的所有的墙,都是二十四公分厚,就连我们住的宫殿,也是二十四公分,但唯独这堵墙,是三百六十公分,比其他的墙体多出了一半。”
    “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悬亭晚摇摇头,“这堵墙很有可能是后面加建的,至于有何用意,试一试就知道了。有匕首吗?”
    宋玉悲从乾坤袋的角落里,掏出了一把不知放了猴年马月的匕首。
    匕首拿出乾坤袋的一瞬,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二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
    静止片刻,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
    二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
    宋玉悲此时的身体还是一个小黑鬼,匕首出乾坤袋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原形,以她的身体,自然拿不住这样大的匕首,自然而然掉在了地上。
    好在这里树木葱茏,他们就算变回人形,也不会被察觉。
    宋玉悲掐了口诀,二人变回原来的模样,她捡起地上的匕首,递给悬亭晚。
    悬亭晚将匕首握在手中,试了试手感,顺手布了一道用于隔音的结界。
    匕首刺入墙身,露出里面砌砖的痕迹,悬亭晚沿着这道痕迹,挖出一块砖来。待到拿出了三五块砖后,便看到一块泛黄的蓝色的布料,随即是一股刺鼻的味道。
    宋玉悲对这样的气味再熟悉不过,皱眉道:“这里有尸体。”
    是什么人的会被砌在墙中?
    悬亭晚顺着布料的位置继续取砖,一只完整的手骨出现在二人眼中。
    悬亭晚站起身,不再接着挖,而是走到了另外一个位置,与先前一般,如法炮制。
    取出两块砖头后,一张半腐的脸出现在二人眼前。
    是一张男子的脸,按照人界的年纪来算,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模样。
    “能在神宫里藏尸的人,有几个?”悬亭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