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颂从后面走来,悬亭晚自动让开了位置。
    司马颂目光掠过二人,想到白日里承渊说的话,再联想望泱的长相,便什么都明白了。
    “白日里承渊回去,一直在宫殿待到晚上用餐的时间才出来。”司马颂顿了顿,抬眼看她道:“往常他不会这样。”
    “你是怀疑,他把封霖藏在了自己的宫殿当中?”
    “没错,今夜他外出到某位神官家中赴宴,估摸着今晚不会回来了。”
    宋玉悲闻言,有些警惕,“他没带你去?”
    司马颂低声道:“往常他便不爱带我去这样的宴会,估计是担心我听到什么对他不利的信息,今日没带我去,也是常理。”
    宋玉悲走到窗边,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既然如此,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出发吧。”
    宋玉悲回过身问道:“外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你是如何进来的?”
    司马颂目光躲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封霖过去爱豢养一些灵兽,封霖到底是神界之主,这群天兵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得罪封霖,我就变作其中一只灵兽,讨得他们的喜欢,趁他们不注意,借着一旁的门洞钻了进来。”
    宋玉悲绕着宫殿的围墙走了一圈,果然在一处花丛掩映的角落看到一个小小的洞口,其大小类似与人界的狗洞。
    她拍了拍司马颂的肩膀,沉吟道:“你受苦了,就算不为鬼界,我也一定替你将承渊的真面目揭穿。”
    司马颂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突然有些后悔,将进来的事讲得如此清楚。
    “对了,我还有一事,昨夜我们出去,在西北角发现了一堵墙,墙上嵌了一具尸身。”
    司马颂想了想,“封霖失踪之前,承渊频频前往西北角,似乎还调整了一下西北角的部分格局,所以我之前怀疑封霖被关在西北角,现在看来,可能与你口中的尸体有关。”
    “可能看清尸体的容貌?”
    宋玉悲摇摇头,“大半张脸都已腐败了,只能知道是位五六十岁的男子。”
    “五六十岁的男子?”司马颂猛地抬起头,眼中写满震惊。
    “你现在可否用生死簿查一下司马明这个名字。”
    宋玉悲看了司马颂一眼,旋即明白过来,承渊居然会这样疯狂,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杀。
    生死簿在空中飞快翻页,很快停在一页。
    上面的记录到司马明来到神宫戛然而止,看来司马明已经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就是那堵墙上的尸身。
    司马颂出言道:“再查一查承芸的名字。”
    一模一样的结果。
    司马颂笑了笑,坐在身后的梨花木太师椅上。
    “承渊这个畜生,竟然连亲生父母也杀,到底是他们宠爱的儿子,光复门楣的儿子,我就是一摊烂泥,永远扶不上墙,比不得承渊一张嘴会说话,得父母欢心。”
    他双眸赤红,显然是怒到极致,也是痛快到了极致。
    宋玉悲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一时间,对于司马颂,颇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
    “别在这里。”
    司马颂回过神来,站起来,“走吧,阎王爷,不知阎王爷有什么法子,让在下不再钻狗洞。”
    宋玉悲红袖一挥,三人变作三个黑漆漆的小鬼,大摇大摆地从殿门走了出去。
    承渊的宫殿在神宫的东侧,四周种了翠竹及各种奇花异草,造景颇为清冷寂静。
    三人变回人形,进到殿内,蒸腾的雾气从水面升起,一座圆形的温泉池出现在殿内,池面中央,有一朵用鸡血石雕刻而成的凤凰花。
    绕过紫檀竹子影屏风,进到室内,三人开始动手翻找机关。
    过来好一会儿,仍是没有找到,宋玉悲忽地走出室内,脚尖轻点,越到温泉池的凤凰花之上。
    指尖触在冰凉的花蕊上,按下其中一根花蕊,轰隆一声,温泉池中的水迅速消失,露出一条幽深的梯道。
    这时候,梯道深处传来脚步声,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
    宋玉悲与司马颂对视了一眼,她扯了扯悬亭晚的袖子,低声道:“你在外面把风,我和司马颂进去。”
    说罢,往悬亭晚手中塞了一朵彼岸花。
    她摇身一变,变作承渊的模样,正了正头顶的金冠,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正好楼梯下的神兵走了下来,瞧见宋玉悲,行礼道:“上神。”
    宋玉悲拿出承渊日常中假模假样的话语,“你们辛苦了,情况如何?”
    两位神兵看了眼宋玉悲身后的司马颂,眼神中带着戒备。
    宋玉悲道:“他是我的亲弟弟,你们不用防着他。”
    “是。”
    “医士看过之后,封霖上神的性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