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头皮发麻,龇牙咧嘴的想要杀人,甚至差点就哭出来了。
    明明是万般凄惨的情况,原以为他会善心大发的拉她一把,谁知,可恶的他非但没有对她伸出援手,还在一旁冷冷的嘲笑她。
    天啊,她怎么会像个大色女似的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呢?
    她想,她在阿睿面前的形象,只怕到死也翻不了身了。
    “我说过,那只是个意外,我把你错当是我的宝贝熊熊了。”她再次郑重声明。
    “我也说过,事实上,打从同居的第一天晚上,妳就对我性骚扰了。”
    “骗人,如果我真的性骚扰你,你怎么可能连着十来天都闷不吭声?”
    “因为我为人厚道善良,想要用耐心等着妳自己发现恶习,我再给妳痛改前非的机会。”非常冠冕堂皇的说词。
    “你——”每次跟阿睿辩论,她就是占不了便宜。
    可恶,他干脆说自己是普渡众生的菩萨算了,看会不会被佛祖打屁股。
    梁允睿把西装外套甩在肩上,“现在回归主题,妳到底想要说我什么?铺陈了一堆,也没听见什么重点,光会说我奇怪。妳又不是小学生在发言,怎么老是天外飞来一笔的。”
    深不可测的黑瞳,跟杜嘉玮的目光发生紧紧凝视,一口不小心,她看痴了,完全忘了自己到底要对他说什么。
    他回来有一个月,他们同居的时间也超过半个月了,可是好像直到这一刻,她才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他,他的眼角有着淡淡的笑纹,一定是以前总是嘻皮笑脸,所以留下痕迹。
    他的鼻梁如记忆中骨挺得目中无人,难怪产格强势张狂不改。他的唇,好像变得更有男人味,比电视上的男明星好看,就是讲话太刻薄,爱激怒人。
    而他的眼睛,在这昏暗的车库里,显得特别明亮。杜嘉玮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沦陷在那一片汪洋之中……
    梁允睿皱起眉来。“欸,杜嘉玮,我跟妳说话,妳竟然在给我发呆?”曲起手指,朝她的眉心再次施展弹指神功。
    “痛!”她回过神来。
    “妳又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
    “哪有!我、我只是在怀疑……怀疑你被附身。”搪塞。
    梁允睿凝视她的自光跳跃着戏谑的光芒,“没创意,之前是被猪,这次又是被什么附身了?”
    “外星人。因为你最近工作未免认真得太超过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拚命的做一件事情,感觉很不对劲。”
    要不,得怎样才像他?难不成要继续吊儿郎当,成天捉弄她吗?
    “别说得我好像从来没认真过似的,以前追一个北医的女生,我连着一个月风雨无阻的到他们学校去站岗才赢得她的芳心,还有那个T大的校花,她一天就花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我还是任劳任怨的当了她半年的司机……”他细数当年的风流帐。
    是啊,梁大少爷的认真,通通只会用在追马子上头。
    她不耐烦的掏掏耳朵,“说完没?大情圣,你怎么不说,因为你的风流成性,害那个北医的女生足足哭了半个学期,结果差点被二一。还有那个倒霉的T大校花,为了摆脱你的情变阴影,不惜远走他乡疗情伤……”说起这些过往,她心里其实五味杂陈,对阿睿而言,这些可能是战绩辉煌的情史,但对她而言,却是灰色青春的一页,不过幸好心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会再痛了。
    “等等,杜嘉玮,妳有没有良心,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数落我?要不是北医妹颠倒黑白喊妳狐狸精,我怎么会跟她翻脸?还有那个T大校花,不乖乖念书,没事干么找人堵妳,我已经不当混世魔王很久了,不需要找那种极道界的女人,她比较适合去日本黑社会当她的大姊头。”
    “好、好、好,就你最有理。”
    “废话,妳知道就好。”他大爷性子一起,又把手往她脖子圈横住,像是在绑架禁脔似的把她推进屋。
    眼尖的他突然注意到她手中提着一只纸袋。奇怪,早上出门前好像没看到她有这只纸袋。
    “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一早去上班就放在我办公桌上,署名要给我的。”
    杜嘉玮在一间科技公司的会计部门工作。
    人生真的很奇妙,明明以前念书的时候最讨厌数学,大学填志愿时却失心疯的填了会计系,这下好了,未来的一辈子注定得跟数字纠悝不休了。
    “该不是个不具名的神秘爱慕者吧?”梁允睿大胆臆测。
    “你是说,有人在追求我?”杜嘉玮满脸诧异。下一秒,她脸上竟然浮现疑似小女生般的娇羞窃喜,眼神也跟着梦幻起来。
    唉,相较于阿睿桃花一朵一朵的开,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被追求的感觉,爱情这门功课,她永远是在帮人当信差——负责把女生的礼物和情书,送到这家伙的面前,情人节还得被他施舍巧克力,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窝囊。
    看了纸袋里的神秘礼物一眼,她心想,该不会是风水轮流转了吧?一抹甜得几乎溢出蜜来的笑含蓄的抹开,这世界上总算有人慧眼独具的注意到她了。
    不知怎么的,梁允睿被她陶醉的表情惹得不开心了起来,胸口鬰闷,呼吸不痛快。
    哼,没大脑的女人,随便有人送样东西就这么乐,万一对方送的是炸弹,就不相信她还笑得出来。
    “杜嘉玮,妳可以再虚荣一点,听到有人追求妳,马上眉开眼笑得像要飞上天,妳不要忘了,妳现在正在跟我试婚,过义上是我半个老婆,就算只是假装的,也请妳麻烦表现点专业水平好不好?”他不是滋味的提醒她。
    她高举双手,堵住他的嘴巴,“笨蛋,你讲这么大声,万一被听到怎么办?”
    他拉下她的手,“我爸跟我妈今天晚上有饭局,不会在家。”
    “喔,难怪你这么嚣张。”她不服气的瞪住他,“你分明是在嫉妒我,像我这样才不是虚荣,毕竟,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喜欢被讨厌。”
    松开她的手,他两道眉活像是打死结似的蹙拢在一块,“那就恭喜妳了,好不容易度过低迷的行情,现在总算开始起死回生了。”讪讪的说完话,径自回房去。
    “梁允睿,你讲话真刻薄!欸,是不会帮忙提东西吗?真是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她嘟嘴抗议。
    奇怪,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他干么突然火气上身?真是个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梁允睿洗完澡,就看见杜嘉玮那个笨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拿着那份知名不具的礼物东摇西晃,一次又一次的猜着会是什么东西。
    俗到爆的包装纸,闪耀着廉价的光芒,还有那个拙劣的包装手法,梁允睿忍不住怀疑起那个送礼者的眼光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那想知道,直接拆开就好,干么在那边自我陶醉。”
    “多猜几次才更显神秘啊!”她还想要多多享受这种惊喜的感觉。
    他双手抱胸,“快点拆开礼物,我非常期待要看看那个神秘爱慕者的品味有多好,希望不会是镜子一面。”
    没说出口的是,镜子正好可以照出妳现在的傻样。
    “不管是什么,心意最重要。”
    杜嘉玮拿出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包装纸,硬板的纸盒外观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漏,她搁下剪刀,打开纸盒——
    俗艳的桃红色纸卡,留有歪歪斜斜的字迹。
    “期待看见妳穿上它,等待我给的爱。”杜嘉玮狐疑的看看纸卡,又抬头看看他,表情诡异,“好像有点肉麻。”
    岂只是有点而已,是非常肉麻好吗?梁允睿心里已经开始觉得不爽了。
    他忍着没吭声,而是用眼神敦促她下一个动作。
    她拨开防尘纸,拎起纸盒里的布料……
    期待的心情在这一刻降到冰点。
    “啊!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