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将邪优雅地轻啜着茶。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一一道出做为他的妻子,需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足以跟他站在一块儿不会丢人现眼。
    「如冰,可以说出你的重点了。」放下茶杯,东方将邪撇嘴轻笑。
    「表哥,总归一句话,慕容涓涓实在不配当东方世家的长媳。」只要表哥点头,她绝对有把握能把慕容涓涓赶出去。
    「所以?」东方将邪静待她的后话。
    「所以如冰想试着跟表嫂建立一下感情。」如果表哥能在这段期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你若是要与你表嫂建立感情,我是乐见其成,但前提是,不能给我玩得太过火。」
    东方将邪一双邪肆的俊眸忽尔闪出两道凌厉的寒芒。
    「如冰知道啦。」讨厌,怎么表哥一下子又变得那么兇,吓死人了。
    林如冰直点头,赶紧胡诌个借口开溜。
    偌大的厅堂,此刻只剩东方将邪一人。他再度端起茶杯,缓缓地啜了一口之后,抵在杯缘的双唇,乍然弯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有点邪,有点坏,也有点冷。
    ???「于飞凤苑」,属于她与夫君的优雅庭院。
    很大,很广,也很幽静。
    但,庭院虽大,却今她仿若身陷在一座大牢笼内,庭院虽广,却令她深觉周遭毫无人气;庭院虽静,却令她有种寂寞、孤单之感。
    之所以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大抵是因为相公不在她身边吧!
    自新婚之夜后,他已有五日不曾返回凤苑,为什么?
    慕容涓涓呆望着桌上丰盛的晚膳,心头万分不解。
    「少夫人,饭菜都快凉了,您赶紧用吧!」绣儿将碗筷摆在她面前,催促道。
    「绣儿,你帮我去门外看少爷有没有回来?」
    在这里,绣儿是唯一不介意她以往的身份,仍贴心照料她的女婢。
    「少夫人,奴婢猜想少爷今夜是不会回来的,您就不必再等了。」绣儿很单纯地应道。
    「是这样吗?」慕容涓涓黯然神伤地牵动一下唇角。
    「少夫人,少爷他平常都很忙,所以……」绣儿见状,忍不住懊恼自己真笨,赶紧出声安抚她。
    「我知道。」慕容涓涓勉强对她一笑,她连筷子也没动一下,就起身走至窗前,怔仲地癡望着苑内盏盏的红灯,及暮色筛落在大片绿林中散出的橘光。
    「少夫人,您多少吃点,不然少爷若是回来,看到少夫人这副消瘦的模样,奴婢准会挨少爷骂的。」
    「绣儿,我真的吃不下。」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表嫂,如冰打扰了。」
    开门声与一句十足做作的娇滴声同时响起。
    「哪儿的话,表妹快请坐。」林如冰的到访让慕容涓涓绽开一抹许久未见的笑容。
    她是第一位踏进苑内的客人,她自是万分欣喜。
    「表嫂,怎么不见表哥他人?」林如冰假意地四处张望。
    「他……」殊容瞬间一敛,慕容涓涓不禁逸出一丝苦笑。
    说来委实可笑,她这个为人妻子的,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身在何方。
    「如冰有些话,不知该不该对表嫂说耶!」
    「表妹但说无妨。」看来是她多心,如冰对她并无任何偏见。
    「其实,表哥这些天会不在凤苑,是因为他……」如冰顿了顿,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他怎么了?」随着她的停顿,慕容涓涓的心也跟着悬吊在半空中。
    「因为表哥都住在岳世伯那里。」
    「岳世伯?」慕容涓涓很疑惑。
    「呀!如冰太胡涂了,表嫂当然不知道岳世伯是谁。」林如冰娇笑数声,接着又对着一脸微窘的慕容涓涓说:「岳家与东方家有相当密切的生意往来,而岳世伯也早已将表哥当成是他未来的半子……呃,如冰是说表哥还没娶表嫂之前,岳世伯的确是如此想。
    所以,表哥这几天才留宿岳世伯家,在洽谈生意的同时,也顺道安慰一下岳小姐。」
    「原来是这样。」说完,慕容涓涓突然抿紧樱唇,双手不自在的绞着衣裙。
    「表嫂,如果你有见过岳小姐,你就知道表哥与她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双。
    岳小姐不仅人品好、家世好,样貌也不比表嫂差,至少,人家岳小姐绝对没有成过亲。」林如冰故意忽视慕容涓涓愈来愈差的脸色。
    说到最后那句暗讽她失节的话,已让慕容涓涓的雪颜苍白如纸。
    照如冰的说法,是她慕容涓涓误了岳小姐的姻缘了!
    「表嫂,你没事吧?」嘿,她就不信她说那么坦白,还引不起她的妒意。
    「我没事,没事……」陡地,清脆的匡啷声突起,慕容涓涓的手肘竟在无意间将桌上的杯盘全扫落在地。
    「少夫人,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一直噘着嘴不敢插话的绣儿,吓得赶紧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表嫂,如冰就不耽误你用膳了。」噙着得意的笑容,林如冰扬长而去。哼,她倒要看看慕容涓涓还能霸佔长媳的位置多久。
    慕容涓涓呆滞地缩在椅中,不动也不说话,压根儿不知道林如冰何时离去。
    「少夫人,您别太听信表小姐的话,虽然少爷真的跟岳小姐很好,但是您已经跟少爷成亲,岳小姐绝不可能会跟您抢少爷的。」
    听了绣儿的话,更让慕容涓涓的心泛起阵阵的酸涩。
    是她这个寡妇夺走岳小姐的幸福,那相公呢?
    他是否也怨恨她这个寡妇,竟把他的幸福夺走?
    ???不一会儿,绣儿带着心思飘远的慕容涓涓来到浴池前。
    让绣儿褪去一身衣裳的她,不着寸缕地滑入热腾腾的浴池里,不多久,蒸热的雾气已瀰漫四周。
    慕容涓涓侧躺在池边,无意识地拨弄着水花。她的全部心思,全都放在适才林如冰说的每一句话上。
    不,她是为了不违逆父命,也是为了要查问楚韶的死,才宁愿背上失节之名而嫁予东方将邪的。
    绝不是因为喜欢上他,才会……蓦地,她捣住双耳,猛烈地摇头。
    「不是,不是的!」慕容涓涓闭紧双眼,痛苦的低喊。
    「不是什么,娘子?」冷不防地,一道低沉邪肆的笑语突如其来地响起,在慕容涓涓尚来不及睁开眼睛时,她已浑身湿渌渌地被人从浴池内捞起。
    慕容涓涓瞠大双眼地瞪视东方将邪,小嘴惊讶地微启。
    「娘子不识得为夫了?」将赤裸裸的僵硬娇躯搂在怀中,东方将邪对着那张羞赧失色的丽颜,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
    「相、相公,您……」慕容涓涓的双脚几乎够不着地,整个身子密实地贴合在他身上,没有一丝空隙。
    两人虽然已是夫妻,但对于这种如此亲暱的身体接触,她仍是紧张到无以复加。
    「啧,娘子好香,让为夫的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东方将邪说完,在她还搞不清状况之下,坏笑地埋入她的肩窝,狡邪地在她珠润的耳垂上轻啮一下。
    慕容涓涓全身不由自主地悸颤起来,她惊羞地想脱离他的怀抱,却在此时,被他稍稍往后挪动一分。
    她下意识地想以双手遮胸,怎料东方将邪竟将她的身子提得更高。
    当东方将邪将她平放在冰凉的地上,火热的唇舌亦肆无忌惮地往下侵掠时,慕容涓涓乍然惊醒。
    「相公,不可以!」慕容涓涓失声轻呼,浑身战栗地拢紧双腿。
    这里可是浴堂!
    「嗯?」东方将邪浓浊地粗应一声,无暇理会她所谓的不可以。
    「相公,涓涓还没梳洗好……」慕容涓涓烧红了一张娇羞的俏脸,颤声地欲推开正埋首在她下腹的头颅。
    「是吗?那为夫就替你代劳。」东方将邪霍地抬起头,朝她邪邪一笑后,猛地搂起身下的娇躯,一同滑入浴池里。
    一听到他的话,慕容涓涓猛地被吓着,以致在深不及腰的水池内,她竟惊慌地往他胸膛猛力一推,而诡异的是,东方将邪也任由她推拒,因而在她骤然失去依附的情况下,整个人没入水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