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你别这样挣扎着想起身伍薏儿求助地看着君无上。
    够了别再惹人心烦。扶她起身的同时君无上朝身后的人喝斥了一声。
    几乎是立即的他不过只是轻斥一声让伍薏儿觉得不自在的老仆役立刻停下磕头的动作就连一张嘴也连忙闭上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严玉尚严玉尚醒了?喉咙老是有些不舒服清了清喉咙后伍薏儿才得以发问。
    那又如何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管他。他轻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头语气有些无奈。你什么都别管好好养病就是至于严玉尚你管他有没有醒来就算是继续昏迷也不用管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君无上其实很想说就算是从地狱爬回来他也懒得费神理会但话到了喉头想起这儿总是严家的地盘再加上严晁梁这人的可疑之处还未厘清这些顾虑让他把话缩了回去。
    别这样我想去。知道他心里所想的她忍住笑地表示。
    说来很玄在一剎那间她竟心意相通地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自己也没法儿解释一切就是那么的自然她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头便冒出他极不客气的批评嘴脸。
    你的身体他看着她仍然放心不下。
    我真的没事。朝他摆摆手她试图自己下床好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理想与现实有段小小的差距她的身体并不合作才休养了两天刚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的她所流失的体力非但未尽数回笼仅存的力气只怕还剩不到平日的两成那是她没办法想象的虚弱状态只见她在一脸惊愕中两脚一软──
    还想过去?他挑眉安安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尴尬地笑笑。
    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有不自在地点个头算是表达了她的意见。
    你该多休养几天的。他建议。
    没关系的啦我们还是去看看严玉尚吧!他昏迷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醒不去看看怎么可以?他那天突然就吐血昏了过去说不定他有什么想说的话还没说要不然他怎么会一醒来就想找我们?多说几句话后她的气息已经顺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舒服还是虚弱得使不上力但说话间想咳嗽的感觉已经淡了些让她说话不再像要断气一样地断断续续了。
    拿她没办法君无上没得选择只得拦腰一抱──
    哎呀你干么?快放我下来!突然被拦腰抱起她惊叫一声。
    不是她没胆平日仗着一身好本事要怎么高来高去地飞纵奔驰她都不介意但此时她无法像平常一样活蹦乱跳别说她从没有像现在这种虚弱得跟个小娃娃似的经验打她有记忆以来她从没有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他人的手上过。
    现在让他这样抱着虽然知道他不会恶劣到会丢她落地但双脚不着地总是让她有种不踏实感她很不能适应没有丝毫自主权的自己。
    放你下来?你不想去看严玉尚了?佳人在抱但君无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作势要放她下来。
    要我要去看他小宝的事我还没跟他谈。她连忙紧紧地攀住他怎么也不肯从他的身上下来。
    小宝?这些天她一个字也没提原来她心里惦着这事儿?
    当然是小宝。她一脸正色。再怎么说小宝终究是严玉尚的体我得问问他本人到底要怎么处置小宝跟大娘。
    这些事早该处理而且是愈早解决愈好以便让她在确定大娘祖孙日后的生活无虞后早些离开继续去找她师爹去。可因为严玉尚的不省人事这些环环相扣的计划才会全停顿了下来──她很清楚状况这些事对严晁梁说没用所以这些天她一个字也没提就让这事儿这么拖着。
    要她如何相信一个有门户之见的顽固老头?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孙婉儿大着肚子他都能断然地驱赶她离去不顾念她肚里的孩子是他严家的骨不顾念她是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还让人打伤她再弃之荒郊野外企图来个一尸两命。
    那时的严晁梁都能这么狠了更何况是现在?
    她再笨也不会把小宝的事跟这种没人的老头说要不若哪一天这个老疯子冒出个维护纯正血统的念头决定斩草除根派人去诛杀小宝那小宝日后岂不危险?
    看着她苍白但却散发着坚毅光芒的小脸蛋君无上笑了出来。
    不愧是光明正义化身的太阳之女人还虚弱不已却已等不及想伸张正义了。
    你笑什么?被莫名其妙地取笑就算没力气满心不是滋味的伍薏儿还是动手打他。
    没什么只是很高兴老天的安排。他笑笑越来越确定这份礼物的珍贵。
    什么安排?困惑地眨眨眼她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
    你不是想解决安置大娘跟小宝的问题?他又把问题绕了回来。
    嗯我们快去严玉尚那边吧!她催促。
    那带着点刁蛮的语气换来他宠溺的一笑。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看看严玉尚。
    宛若奇迹般一直昏迷不醒、让所有大夫摇头叹气的严玉尚终于醒来而且精神状况还算不错看起来比吐血前还来得有精神些一点也不像是吐血后昏迷了好几天的人。
    让君无上抱着进到严玉尚房里的伍薏儿看得啧啧称奇。
    喂他看起来还不错嘛前几天他真的是昏迷不醒的吗?伍薏儿忍不住地附在他耳边小小声地将困惑问出。
    应该是吧!君无上也觉得奇怪但他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
    都是你我说要来看看你偏说不用说什么要等人来通知再说现在看他这样搞不好这个严玉尚早就醒来而且也调养好几天了。伍薏儿小声地嘟囔着。
    他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他刚刚才会没答腔以为可以侥幸躲过她的怪罪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不过也说不定。在君无上能说什么之前像是要分享什么秘密一样伍薏儿用着更小的声量再道:我听师兄说了有一种人就是快死的那一种反而会在死前显得比重病时来得有精神师兄说那叫『回光返照』说不定这严玉尚也是在『回光返照』。
    君无上差点笑了出来是严晁梁让他免于失态的。
    六爷!躬身一揖严晁梁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两人。
    喂让我下来了啦已经到了。察觉了那打量的视线伍薏儿连忙推推君无上的胸口示意。
    别急你不是要跟严少爷说话吗?无视于她的推拒君无上抱着她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严玉尚的床边。
    真抱歉犬子昏迷多日一醒来便直接要求见二位我这个做父亲的拗不过他所以所以只好劳烦六爷跟姑娘走一趟严晁梁跟在君无上的后头解释道。
    无妨反正薏儿也想再见见令公子。将怀里的她安置在床边的椅子上君无上回应道。
    薏儿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很奇怪什么少爷、犬子又什么令公子的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关系指的就是严玉尚一个人嘛!真不明白他们没事干么老绕着圈子把话说得那么文诌诌的?讲得好像是在说很多个人似的。而且两个人的态度更是奇怪先前她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再看严晁梁那副恭敬有礼的样子她更加的肯定──
    这个权倾一方的中都大人一定是真落了什么把柄在君无上的手上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一个把柄只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把柄呢?
    虽然有点好奇但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欸!你觉得怎么样了?果真俐落爽快一个欸字开头伍薏儿问得再直接也不过。
    就要解脱了再好也不过。看着明亮耀眼的她严玉尚久病的脸上泛着一抹超然安详的笑。
    解脱?
    这两个容易让人想歪的字眼让伍薏儿扭曲了一双秀巧的眉。
    不会这么刚好让她说中了吧?
    你她怪异地看着气色与精神看起来都不错的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不要真让她乌鸦嘴的说中了可别真是什么回光返照的。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君无上提醒她。
    君无上听见严玉尚像是在预言什么般的言语知道薏儿极富求知欲、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格所以他提醒她一声怕她真在这问题上打转浪费探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