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俏丽的发型外,大大的眼睛、红艳艳的小嘴,水汪汪的明眸还带着迷蒙睡意,此刻的她真有如犹带晨露的小雏菊般稚气可人,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疼爱。
    “又要吃药了?”白玉般的小手稚气的揉了揉眼睛,因为刚睡醒的关系,就连声音也是惹人怜爱的稚音。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幅画一样,甚至比一幅画还完美;只可惜张撼天感受力的天线向来就接触不良,完全没感觉到她有什么不同。
    就像此刻--废话!不要她吃药,那他来干嘛?完全没看见她惹人心怜的模样,对她的问题,他不爽的暗想。
    虽然没丢下她让她自生自灭,虽然他是照顾了生病的她,但他一直就是不情愿的,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麻烦,而且还是一个笨得要死的麻烦。
    冷哼一声,他瞄了她一眼,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她小心的看他一眼,“我觉得我好多了!所以……”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可不可以……不吃?”
    “你说呢?”他看着她,一脸不耐。
    “那……”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选着字眼,“可不可以……只吃药?”
    言下之意是,她不想吃他煮的稀饭……说话的同时,她忍不住联想到那味道。
    嗯!那真是可怕!
    做了个深呼吸,她压下反胃的感觉。
    “什么意思?”他眯着眼看她。
    如果眼睛能灼人的话,她大概早被他的视线瞪出许多窟窿了。
    她以为他喜欢弄这些吗?要是可以,他早将她丢给别人照顾了!就像是跟他做对一样,住隔壁的孪生哥哥跟着据说是今生的唯一出门去,玩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的迹象;而那个可堪利用的表弟早八百年前就工作去了,听说录制工作不顺利,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起来气人,他这边找不到人手接下这烫手山芋倒也就算了,谁知道那一天像个小母鸡一样捍卫这笨女人的火爆蠢表姊也不管!原先她还帮忙买买菜、做点东西来吃,一知道他还能下厨后,那就一推二五六,说什么要考试,便再也不见人影。
    这下可好,他还能指望谁?难不成真让楚烈来照顾他的宝贝妹妹吗?
    他不觉得自己理亏,但他知道,“烈焰军团”在知道这件事后绝对会失去理智,到时候恐怕不只把帐算在他头上,真要变成什么样儿都没人知道……当然,他不是怕事,只是好歹相识一场又共事了那么久,实在没必要为这种不必要的事破坏彼此的友好关系。
    就因为这样,他就算不爽在心里,也只能咬着牙自己照顾她。而她竟然还嫌他?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想想他张撼天是什么样的人,他曾几何时为女人煮过一顿半餐的?更何况他虽会下厨,但厨艺也局限在西式料理,要他煎煎牛排、做做美式早点还可以,至于稀饭……想来就呕,他自己都还没有机会为自己服务,倒是她,不但让他破例为她下了厨,还荣任他破天荒所煮食的稀饭的品尝员……他都已经做到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没……没有。”对上他那吓人的表情,她乖觉的换了个方式。“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受不了她温吞吞的说话方式,他低喝一声。
    “承蒙你的照顾,我真的好多了,所以我想煮点东西,就算是报答你的照顾之恩。”让他这一逼,她飞快的说着,而害怕让她很快就想到借口。
    “不用了。”他谢绝她的好意。
    “没关系,请让我报答你吧。”她用难得的坚决语气说着。
    说什么她都不要吃他所煮的那些要不就过糊、要不就半生的稀饭了。
    “你现在是什么身体?还不如把煮饭的时间用来多休息。”他不屑的呼了一声。
    “可是我已经很充分的休息过了。”她无辜的看他。
    这一天因为药力的关系,她活像只小猪似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你就让我起来动一下吧,再躺下去,我真的会把骨头躺散了。”她央求。
    “那你自己起来走走不就好了?”他不悦。
    干嘛呀,说得活像他是暴君似的。他可从没限制她的行动,是她自己体力不济,吃完药就是睡的,关他什么事?
    “那我可以去厨房煮点东西吧?”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很坚持下厨?”他怀疑的看着她。
    “因为我想报答你嘛。”逆境使人成长,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接话。
    沉着睑,他想了下。
    也有道理,没理由老是让他煮给她吃。反正她爱怎么样他都管不着,也不想管。
    “随便你。”他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小吁了一口气,她起身。
    不敢拿未愈的身体开玩笑,她连忙披上睡袍,之后,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小锅要到厨房去--里头盛的是他所煮的稀饭,也就是她等一下要改造一番的主要对象。
    她拿起汤匙往淡白色的汤汁里捞了下……嗯!又是半生的!
    ***
    很不想将视线移向厨房那边,但当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从里头传出时,张撼天的注意力忍不住开始转移。
    没多久,手捧小碗公的楚掬儿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
    “可以吃了。”对着坐在餐桌旁似是在看文件的他,她轻唤。
    “这是什么?”他怀疑。
    碗中食物的样子有点像他刚刚做的稀饭,但又不太像,至少那味道就差得远了。
    真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这笨女人就只有家事,尤其是厨房里的事最灵光了。
    对她料理上的天分,就算不情愿,张撼天也不得不承认。
    其实并不是多名贵珍奇的料理,毕竟他也见过一点场面,山珍海味名厨料理他都吃过;但可能就因为他吃下了过多精致美食,使得他的味觉反倒渴望回归璞实白自然的口味,就像她所做的菜。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就是让人觉得好吃,那该说是……一种家的味道吧!先前他们三个表兄弟和谷崴就都发现了这一点,大家都是独居在外好一阵子的人,所以他们都爱吃她烹煮的菜,也才会在他们孪生子生日的那天不耻的找她来,利用她的好厨艺。
    想来,他一直就跟她保持着距离,唯一的例外也就是那场庆生会与之后的小意外;难道……就因为那次的例外,种下了他跟她现在这样牵扯不清的机缘?
    不会吧!再怎么说,当时他也只是帮阿宇出去找人,而他只是倒楣一点,才出门就碰上哭得正凄惨的她;他不过是难得的发了善心送她回家,这样就种下得照顾她的果了?
    “坏老板?坏老板?”讲了半天,发现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楚掬儿叫他。
    “干嘛?”思绪被打断,回过神,他瞪了她一眼。
    “呃,我是说这是什锦粥,你尝尝味道。”自从认定他是面恶心善之人后,对他类似的不善表情,她已经能视而不见了。
    “你的呢?”他皱着眉问。
    乍听之下,这问句让人觉得他还算有良心,竟还会想到她;不过实际上可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压根就把她现在端出来的这一碗当作是他的,会有此一问,是要她别来跟他抢。
    “里头还有,我再盛就是了。”单纯如楚掬儿,心思哪会绕那么多转,只觉得难得;没想到他竟会问到她,当场有点惊喜的感觉。
    虽然是不带一丝温柔的语句,离她所习惯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也有好长好长一段距离,但她已经很高兴了;因为说这话的对象是他,那份淡淡、淡淡的感动已经充斥她整个心田。
    看她带着窃喜的表情回到厨房,不明白她干嘛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张撼天放下手里用来撑场面的资料夹,老实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如果不够的话,里头还有。”再次出来,楚掬儿的手中捧着一个较小的汤碗,坐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