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时白究竟独自说过多少遍?无人得知。
    若不是言澈今天偶然路过,恐怕永远也不会被别人听去。
    所以,这些公约也是真假参半,大部分无伤大雅,但极个别条约却是他为自己设置的?
    被一众字灵奉为救世主的时白,却在密谋着把那些字灵的灵识据为己用?
    言澈呼吸都屏住了几秒,他眉心锁得死紧,心底那些疑团好像都慢慢得到了解答。
    他伸手撑着窗台在原地立了两秒,稳了稳心神,而后才慢慢离开。
    所以时白口中所说的人到底是谁?
    言澈心想,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多半就是创作出时白这个角色的作者,听起来他们也曾经相爱,可后来又发生了变故,最后那人出了事。
    可时白为什么一直在强调不是自己的错?
    难道,那位作者的消失和他有关吗?
    言澈怀着满腹心事到了一楼,随便找了间没有开灯的教室进去坐着,脑海中思绪纷乱。
    教室外面时而有人经过,但动静都很小,不像南大的课间,学生们三五成群,说说闹闹,教所好像一直都处于一种十分安静的状态,每个来到这里的字灵都会默认这种规则。
    而这种规则,也是时白创立的。
    时白说的字灵和作者之间会有天生的强关联,这种关系是所有字灵都会有的吗?还是只有个别字灵会有?
    时白把那些字灵的灵识拿去,究竟要用在哪里呢?
    他就这么坐在没有灯光的教室里思索了几个小时,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初枭的电话,言澈接起,“喂。”
    “你在哪儿啊?走了?”初枭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语调。
    言澈深深吸了口气,才回答道:“在教室。”
    “我看教室都没开灯啊,快出来回去吃饭了,你要在这儿过夜啊?”
    “马上。”言澈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手机在他手心被捏得紧紧的,金属外壳的冰凉感缓缓渗入细胞。
    该不该告诉初枭呢?
    “你该不会在教室坐了一整天吧?”初枭看着言澈坐进副驾,一脸不可置信。
    言澈没接他的话,反问道:“你好像心情不错。”
    “还行,”初枭随口道:“回你那还是回我那?”
    “先回我家。”
    初枭点点头,启车出发。
    车子驶离教所,路边的行人都穿上了厚衣,言澈隔着车窗望着窗外的景象,脑袋里突然浮现出许白苏当时说的那句话,“自古逢秋悲寂寥。”
    “干嘛呢?”初枭笑道:“吟诗作对我可不擅长。”
    “初枭,”言澈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车,平静道,“你来人类社会这么久了,遇到过什么有意思的人吗?或者说,有什么人你觉得他对你特别有吸引力的吗?”
    言澈话音刚落,元栗的脸便在初枭的脑海中浮现,但他顿了顿之后,却道:“怎么?你要给我讲你和许白苏的爱情故事?省省吧,我在教所可没什么话语权,你需要过的坎是时白那关,你给我这儿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济于事啊。”
    “有吗?”言澈语气低沉,却很坚定。
    初枭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便认真想了想,“特别有吸引力的,没有,但是今天下午倒是遇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你问这干嘛?”
    言澈立马转头看他,“那人是做什么的?”
    初枭挑起眉梢,“我怎么知道?他泼我咖啡了,还不道歉,就来回斗了两句嘴,他连名字都没告诉我。”
    第102章 对不起
    言澈神情没有明显变化,但语气却很认真,“我今天,听到了一些话。”
    言澈看着初枭变道超车,顿了顿才继续,“是时白说的。”
    变道后前方的车突然开始刹车,初枭猛地一脚刹停,他转头看向言澈,话音有些飘,“时白,知道了?”
    “他没找我,”言澈摇摇头,“我听到的那些话,和我跟你说过的事情,有关联。”
    车子继续正常行驶,车厢内却突然安静下来,没人说话。
    初枭不知道是在回忆言澈口中那些说过的事情,还是不愿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一直没接言澈的话。
    他不听,言澈却不得不说。
    他把下午听到的那些是自己推测的东西,包括在自己和许白苏身上发生的异常,全都告诉了初枭。
    还没讲完,言澈家就已经到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言澈没让初枭开进去,说自己还要走。
    两人就坐在车里,一个说,一个听。
    气氛一点也不轻松。
    人行道上还有遛狗的人,偶尔会从车窗前经过。
    初枭木木地望着外面,快速被动地消化着言澈所讲的内容,沉寂良久后,他才缓缓道:“所以呢?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