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圈牙印小小的,很圆,同时也很淡,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下去。
兔子的牙不长这样啊,这明明更像是人的牙印。
木兔光太郎正想这么说,脑海里却突然蹦出一道水蓝色的身影来。
好像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红着脸游到一边,莫名开始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赤苇京治哭笑不得,也到了角落里。
他们和隔壁的桃沢月海只隔了薄薄的一堵墙。
桃沢月海飘了半天,终于在一处待定。
温泉水热乎乎的,她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身体都泡得微微泛红。
她拨拨水,指节不小心碰到了墙上。
过了一会儿,耳朵捕捉到一记很小的敲击声。
桃沢月海往那边贴过去。
声音又没了。
她好奇地又敲了一下。
对面回了她两下。
不用问,一定是赤苇京治。
桃沢月海于是又敲了两下——喜欢!
对面回她三下。
他一定是在说“我也是”!
更喜欢赤苇学长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老板娘的声音:“桃沢小姐,要喝饮料吗?”
正好泡得有点口渴,桃沢月海问:“都有什么味的啊?”
“梅子,桃子……”
“我要桃子的!”
泡着温泉,喝着最爱的桃子饮料,桃沢月海幸福到快要融化掉了。
不过这个饮料味道怎么怪怪的,和她以前喝的都不一样,好像混杂着一点什么别的气味。
桃沢月海喝了一瓶后,觉得脑袋有点晕。
可能是温泉泡久了吧。
她这么想着,披上浴衣打算出去透透气。
旅店的庭院很大,种着很多桃沢月海不认识的树。
她走了几步路,觉得更晕了。
不会真的泡出问题来了吧。
前方有一个人影出现,然后靠近了她。
桃沢月海下意识闻了闻,没有雪松味。
这谁啊?她视线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于是桃沢月海使劲儿往后靠,想避开这个人。
赤苇京治伸出的手莫名被躲开,他微顿了一下:“桃沢?”
唔……好像是熟悉的声音。
桃沢月海睁大眼睛去看他,熟悉的柔软头发,上挑的眼形……
哦,这个身上没雪松味的人,好像就是她男朋友没错。
“赤苇学长?”她嘟囔出声。
“嗯,是我。”赤苇京治摸摸她滚烫的脸,“你不舒服吗?”
“好像是温泉泡久了。”
赤苇京治大概算了一下时间,在合理泡温泉的范围内。
他说:“你在这儿等等我。”
拐角处有一个自动贩卖机。
他买了瓶牛奶,摸着有点冰,但还可以入口。
赤苇京治回去的时候,就看见桃沢月海缩成一团,保持着他走时的那个姿势。听见他回来的声音,就抬起头,脸红红的,笑弯了眼睛。
好乖。
心脏像是被裹进花苞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给你买了牛奶,喝一点吧,会舒服些。”赤苇京治拧开瓶盖喂到她嘴边。
桃沢月海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就偏过头不肯再喝了:“不喜欢牛奶。”
好甜,又甜又腥。
赤苇京治很有耐心:“再喝一口好不好,喝完我带你去睡觉。”
他声音好温柔。
桃沢月海于是又喝了一口。
还是不喜欢,她苦着一张脸。
但是她有听他的话。于是桃沢月海仰着头:“你不夸夸我吗?”
每次她吃完蔬菜,或者独自打扫了卫生,爸爸妈妈都会夸她的。
“嗯,是得夸夸你。”赤苇京治笑了笑,拧紧瓶盖,把牛奶装好,“桃沢很乖,一直都是。”
他把人扶起来,稳稳当当地往房间走。
鼻尖萦绕着桃子的味道,还带着点……酒精味?
赤苇京治皱着眉:“你喝酒了?”
“没有啊,就喝了桃子味的饮料。”她讲话有点模糊,但神智尚在。
把桃沢月海塞进床铺里,盖好被子之后,赤苇京治摸摸她的额头——体温有点高。
“除了头晕,还有哪不舒服吗?”
“心脏,跳得好快。”
桃沢月海按着自己的胸口,严肃道:“赤苇学长,我现在是不是一过性心肌缺血啊?”
“应该是脑供血不足。”赤苇京治给她拨开贴在脸颊上的头发。
她身上确实有一点酒味,可能是把桃子酒当成饮料喝了吧。
他关掉房间里有些刺眼的照明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桃沢月海怕黑,睡觉时要开着灯的。
“你要走了吗?”桃沢月海问。
“暂时不,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可是我不困。”桃沢月海伸手去够他的手,“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赤苇京治把手递过去给她抓着:“好啊,你想聊什么?”
“嗯……”桃沢月海慢吞吞地说,“对不起,今天咬了你,我想了一下,应该还是挺疼的。”
“没关系,不是很疼。”赤苇京治回握住她,“原谅你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喜欢你。”
“可是为什么?”桃沢月海疑惑,“我以前性格很不讨人喜欢的。”
又不爱说话,不参加社团活动,周末也不出去玩。
一开始还会有同学找她搭话,但是她只能附和对方几句。后来就有了桃沢月海是个怪人这样的传言。
他既然那么早之前就喜欢她了,那应该多多少少对她有点了解的吧?
“我觉得桃沢很可爱。”赤苇京治温声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很可爱。”
他总说这样的话。
桃沢月海把脸埋进他的掌心,害羞地蹭了蹭。
她脑袋越来越沉,脸烫得要命。
感觉不太对劲,比起泡久了温泉出现的不良反应,这反倒更像是……传说中喝酒的感觉?
她仔细回忆着那瓶桃子饮料的味道,不那么甜,有点涩口。
而且刚才赤苇学长还问她是不是喝酒了……
那瓶饮料居然是桃子酒吗?
虽然有点怪,但味道也还行。
可是她还没到法定喝酒年龄,会不会被举报啊?
桃沢月海抬起头,一脸纠结:“赤苇学长,我好像确实喝酒了。”
赤苇京治早有猜测:“猜到了,你对酒精应该不过敏吧?”
“不过敏,但是我还没成年。”她苦恼极了,请求道,“这事能当没发生过吗?别让小黑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绝对会念叨死她的。
赤苇京治觉得好笑,他低头靠近她。
“瞒而不报,那我可就是你的共犯了。”他的五官在夜灯的烘托下显得柔和了很多,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隐隐绰绰,看不太真切。
共犯……明明是这么严重的罪名,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比“情人”还要暧昧。
桃沢月海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冲动。
她捧着赤苇京治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下,也学着他的语气:“没错,这是你包庇我的印章。”
掌心处那一吻很轻,就像是轻飘飘的羽毛或者雪花落在了上面。
赤苇京治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颤抖着。
“对啦,我有礼物要给你。”桃沢月海这会儿思维发散,很快跳过这个话题,她在床铺上挣扎两下,没起得来。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指挥赤苇京治去拿自己的包。
赤苇京治任劳任怨,从他下午亲自整理好的那个背包里拿出了早已看见过的,即将属于自己的礼物。
有两份,包装得勉强还算是精致。
“金色那个是你的。”
赤苇京治没急着拆,他看了眼银色的礼物盒,挑眉:“这是给木兔学长的?”
桃沢月海诚实点头:“对,待会儿你带给他吧。”
赤苇京治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询问她:“我现在可以拆吗?”
得到桃沢月海的应允后,他才用很轻柔的动作打开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