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最多,就是高贵,我们呐喊,二班万岁!”
    台上的蔺琳琳等:“???”
    紧接着,高齐等熊孩子男生们又喊叫出他们精心准备的应援口号:“武林至尊,也要能文!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都哪和哪啊!
    女生们尴尬得脚趾扣地!
    关红儿尖叫:“我们赶紧开始唱歌,压过他们的声音!”
    就在台上女生紧急开唱,试图用自己的歌声压过台下男生的应援声时,男生也更加声如洪钟地喊着应援口号,十个人硬是吼出了一百人的气势!
    台下观众和校领导面面相觑,到底哪个才是她们班的合唱队?
    白客舟笑到眼泪水都出来了。
    他要是台上表演的女生,一定很想殴打熊孩子们一顿,可这些熊孩子又是真心要帮忙的。
    这个年纪正是心智不健全,极容易被引导的时候。
    喜悦、快乐、仇恨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好好引导教育,未尝没有改正的可能。
    能努力考到宁大附中这样卷王学校的学生,没有哪一个是无药可救的坏人。
    如果有错,更多的是大人没有做好引导作用,甚至是起到了作错误的示范作用,给予他们“变坏”的环境和氛围。
    不过……江流人呢?
    附中部和大学部是交叉表演,等江流他们班结束,就该他上了,白客舟已经站在台阶上,摇头晃脑地和着拍子,准备给江流展现一下自己的唱歌才华。
    让江流知道,他白客舟不是光靠一张脸发展偶像事业的!
    突然,他眼前的灯光闪了闪,又听到“啪”的一声后,整个舞台陷入一片漆黑。
    台上正在唱歌的女生们停了下来。
    “停电了?设备坏了?那我们还要继续唱吗?”
    就在这时,一片腥红色大雾弥漫了整个舞台,把舞台和台下的观众隔绝开。
    “咳咳咳……”观众席一片咳嗽声。
    连白客舟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雾呛得咳嗽连连。
    等大雾散去,台上惊见恐怖景象。
    合唱队的女生们一个个像是木偶一般被画上了浓浓的白/粉和红妆,裂口般的嘴唇似笑非笑着,整个人的行动像木偶般一拐一拐地在台上走动,甚至她们关节里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是在无知无觉地排演什么戏剧!
    台下的人发出一阵阵尖叫,接着就集体跑动起来,想要脱离如此恐怖的画面。
    白客舟生怕人群引发踩踏事故,立刻摇响手腕的千金铃。
    “天地玄黄,日月盈昃,亘古一诺,千金铃响!”
    千金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听到声音的人逐渐意识模糊,原地睡了过去。
    白客舟焦头烂额地又想冲上台解救女生们,却发现他被血雾遮挡,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子们在他的眼前表演恐怖木偶戏!
    最后只剩下二班的那几个男生还在“负隅顽抗”,和千金铃的催眠效果做斗争,高呼着女孩子们的名字。
    “蔺琳琳!”
    “关红儿!”
    “元月!元月!”
    “关红儿!蔺琳琳!你们怎么了!你们快下来啊!!!”
    最后剩下的高齐实在坚持不住,睡过去之前用尽力气绝望地呼喊了一声:
    “江老师————”
    第21章
    偌大的会场此时此刻竟只有白客舟一个“活人”!
    他的眼睛被血雾侵染,琥珀色的眼睛有一些发红,他强忍不适,硬是双目直视台上这出恐怖木偶戏。
    他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操控女孩子的人到底想要表演出一出什么戏!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细细的男声空灵地响起:“接下来,由大学部信息技术学院研究生班为大家带来《我和导师的故事》。”
    白客舟定睛一看,发现报幕的人是萧寒!
    萧寒也像是被控制了似的,脸上洋溢着奇怪的笑容。
    而台下被千金铃放倒的观众们也纷纷坐起身体,尽管双目紧闭,但他们还是热情洋溢地鼓掌,一时之间,这诡异的场景让白客舟无所适从!
    就仿佛,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们才是“活人”,而他不过是一具从他界闯入的外来者!
    然后白客舟就看见‘关红儿’用一道尖细的男声说道:“我叫做邓家涵,是永宁城市大学的一名在读博士研究生,我的梦想是早日毕业成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我学习认真、导师交代的科研工作全都努力完成,我希望自己不要得罪任何人,因为从小到大,妈妈都说我的脾气好,说我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
    然后邓家涵梦幻般的表情瞬间“破灭”了,他变得五官狰狞:“可是……我延毕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延毕!明明都说我的论文写的好,我的核心期刊全都发够了!我平日也没有挂过任何一门课!”
    邓家涵来到导师办公室门前,他狰狞的神情立刻变得谦顺:“老师好。”
    “进来吧。”
    邓家涵的导师吴良是一个看起来还挺俊朗的中年男人,有妻有女,早早评上教授,可以说是家庭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
    邓家涵走进吴良,几乎不敢抬起头:“导师,为什么我这次要延迟毕业呢……我的论文明明发够了……大论文也写好了……”
    那吴良走过邓家涵的身边,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搭上邓家涵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不是说过了,不用叫我老师,涵涵,你该叫我什么?”
    邓家涵闭上眼睛,嘴唇动了半天:“……爸爸。”
    “可是……我和您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我那天和师弟说,他们都说这样很奇怪……”
    “他们这是嫉妒呀,是爸爸心疼你,你再读一年吧,明年毕业也是一样的。出社会也没有什么好的,还是在学校呆着舒服。”吴良看了看时间,循循善诱,“陪爸爸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我搬了新房子,刚好给你看看。”
    邓家涵太害怕了。
    他在读博前就听很多人说过,读博一定不能得罪导师,导师对博士生的毕业有一票否决权,只要导师不给你签字,你就永远也无法毕业。
    所以,他一直在讨好。
    打扫办公室,买早饭,嘘寒问暖……吴良甚至让他去家里打扫卫生,接送他小学的女儿上下学,邓家涵也都照做了!
    更别提平日写大小论文,做实验,带师弟师妹开会,他没有一刻懈怠!
    读博,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同龄人早就工作、升职、结婚、二胎……读博士的人却还在看不见的苦海里挣扎着、自我怀疑着,每一份每一秒都在质疑自己的选择。
    没错,也许有一些家庭条件优越也热爱科研的人能从中找到乐趣。
    可是……像他这样的“平凡人”,只是为了求得一门好学历而已,这条人生路他真的输不起!
    就这样,邓家涵的底线一步步退让,他并不懂什么是骚扰,甚至不懂,原来男导师也可以骚扰男学生!
    直到他被吴良强行搂在怀里亲的样子被师弟撞见,而那之后,师门、同学之间就传起了奇怪的谣言。
    “我说邓师兄怎么能发一作呢!原来是导师让他挂一作的!”
    “我去,没看出来啊,学术圈以前光听过有学术妖姬,原来还有学术妖基呢!”
    “那又怎么了,卖屁/股也不容易,这可是体力活,你行你上啊哈哈哈哈!”
    白客舟挣扎着睁开眼睛,尽管他的眼角已经被血雾刺激得开始流血。
    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在师门传话的师弟就是白天黑瞳给他的文件里手背上写“二”字的研究生,而骚扰男学生的吴良教授正是手背上写“一”的那个人!
    此刻两人竟然也出现在舞台现场,本色地出演地“自己”。
    他们依然和女孩子们一般,都是一副木偶人的样子,但白客舟能感觉到,这两人是清醒着的,他们的眼球惊恐得快要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