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给你?”周宋墨镇定自若,笑说,“我只是有些条件。”
    两人去了家西餐厅,优美的钢琴曲中,周宋墨敲敲桌面,皱眉说:“你最近和景弋在一起了?”
    “你知道他?”随宁喝了口咖啡。
    周宋墨沉默后说,“那个人很危险,你能和他分手吗?”
    略作思考,随宁摇头:“恐怕是……不能。”
    周宋墨撑起胳膊,十指交叉,是个谈判的姿势,口吻平静:“随宁,只要你远离他,我就答应把那些遗物还给你。”
    他以为随宁会同意。毕竟随宁总是嘴硬心软。
    不料,片刻后,随宁只嘲讽地笑了。
    “周宋墨,你还是这样。”
    随宁扬起下巴看着他,眼瞳仿若漂亮的黑玻璃珠,说出的话冷漠,“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挟我?你提了要求,我就必须按照你说的话去做吗?”
    “我觉得我需要申明一点,”随宁勾起唇讥讽,“那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周宋墨第一次变了脸色,某种脱离掌控的预感袭来,心脏不受控制地慌张。
    随宁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你真让我恶心。”
    说罢,随宁就起身离开。周宋墨堂堂皇皇地想去追,但被突如其来的保镖拦住。
    这群保镖不由分说迅速将周宋墨架去了二楼,塞进一个刺目明亮的房间,而后,从房间最里面,走出了个挺拔俊美的男人。
    看清人的一瞬间,周宋墨牙齿咬得咯吱响:“景弋?”
    他知道这人,是老牌世家的新一任家主,是他现在还不能招惹的……也是,最近天天和随宁腻在一起的男人。
    景弋坐到了保镖搬来的乌木椅上,居高临下,神色淡漠。
    保镖们踹了一脚周宋墨膝盖,扑通一声,周宋墨瞬间跪到地毯上。
    景弋笑着说:“你把随宁约走的?”
    周宋墨淡淡道:“我是他哥哥。”
    景弋嗤笑一声:“你对他怀着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
    周宋墨冰冷的神情崩裂出一丝慌乱。
    景弋道:“你最好离他远点。”
    “凭什么?”周宋墨怒不可遏。
    “喜欢他?”景弋点燃了支烟,像听到什么笑话,一笑,轻飘飘丢下句威胁,“喜欢他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
    酒店那边,随宁回去了,却不见景弋,奇怪的很。
    毕竟他跟周宋墨走的时候通知过景弋,而看景弋当时的回复,似乎是乖乖回到酒店等他回来的语气。
    沈钰给他打过来电话,喜滋滋的:“你演技真好啊,表现得挺不错!”
    随宁笑:“能得到沈大导演的夸奖,何德何福。”
    “咳……倒也不至于。”沈钰摸摸鼻尖,感慨道,“多亏有你求情,我这导演位置才保住了啊。”
    随宁敏锐:“什么意思?”
    “嗯?你不知道吗?”沈钰以为事情都谈好了,随宁也该知道了,嘴上就没了把关:“唉,之前景总威胁我,如果不能成功让你退演,我这导演也别干了来着。”
    要是别人,这句话说出来肯定就像戏言那样。
    可换成了景弋,这位在申城动一动脚就能引起地震的大佬,沈钰只想赶紧抹脖子送死。
    不过既然都谈好了,他也就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随宁那边久久地沉默下来。
    沈钰察觉到不对,愣了:“随宁……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之后再谈。”随宁勉强笑道。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然而心情迅速糟糕了下来。
    景弋一回来,就看到脸色不是很好看的随宁。
    随宁抬眼,“你回来了。”
    还不待景弋接近他,随宁冷淡的眸光看向他,轻声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插手我社交关系的人。”
    恐吓沈钰,只会让他联想到周宋墨。
    在高中时就插手他的朋友网,让班里人都不敢和随宁往来,直到随宁大学后状况才转好。
    景弋带笑的神色一滞,欲要抱住随宁的双臂就这么停住,问:“怎么了?”
    随宁对视他,神色浮上抹厌恶,坦白道:“不要威胁我的朋友。”
    半晌,景弋淡淡道。
    “你知道了?”
    虽说是疑问句,他却用的肯定语气。
    随宁冷着脸,尽力心平气和,但语气里仍然有满载的难过与疑问:“景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掐住手心,慢慢说:“我很讨厌别人这样。”
    漫长的宁静。
    “因为我不喜欢。”
    景弋怒气勃发,却勾了唇,眼里没什么情绪,淡淡笑道:“我不喜欢你去演戏,不喜欢那么多人看着你。够了吗?”
    随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