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她还是我的干妈。”姜小鱼补充刚刚的话。
    “……”
    以为他没听清,姜小鱼加大音量:“她叫陆冬冬,是我妈妈给我找的干妈。”
    “好的,我知道了。”孟得章状似冷静道。
    晚饭后,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姜旋回家了。
    “你在等我?”
    他看着她走近,停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她今天穿了她最喜欢的红色长裙,脚下是一双红色的尖头鞋。整个人十分明亮。
    他看着她:“你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
    她笑笑,撩着肩上的头发说:“跟女性朋友出去,当然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打扮啦!”
    “为什么?”
    “只有女人才懂得欣赏女人的美丽。”她没有看他的眼睛,“你专门等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你不妨先想一想。”
    “唔,是什么纪念日吗?”
    “是七天后我们的婚礼,你忘记了?那天你还说这是一个黄道吉日。”
    见姜旋沉默,有不安盘旋在他心头上。
    “姜旋。”他喊她的名字。
    “孟先生。”她疏离地称呼他,“这个婚礼我暂时没有举办的想法。”
    ……
    这天晚上,楼上传出模糊的声音。
    姜小鱼不安地敲开了孟芳平的房门,他抱着毛绒熊过来,那么大,抱在怀里,两只熊脚几乎拖到地上。孟芳平看不到他的脸。
    他往床上一坐,仍然紧紧抱住毛绒熊,他低头使劲压它,把它压扁,然后把脸埋在熊的后脑上。
    孟芳平坐他身旁,抚摸他的后颈,轻轻地,指腹打圈地按摩,似乎有哄人睡着的心思。
    “芳哥,他们吵架了吗?”
    姜小鱼的声音听在耳里显得闷热潮湿。
    孟芳平手指爬上去,揉他的头发。
    “他们吵什么呢?”
    孟芳平心里有点想法,但不肯如实招来,只说自己也不知道。
    姜小鱼抬起头,“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他失笑:“我哪有那么厉害。”
    “你就是很厉害。”男孩固执地说:“你可以保护我,雷都劈不到你身上。”
    孟芳平垂下眼,过于笔直的睫毛氤氲出小片淡淡的阴影,此刻他的神态好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脆弱。
    姜小鱼听见他说:“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那么可恶,要用雷来惩罚你了吗?”
    姜小鱼瞬间失声了,呐呐许久,再次埋进毛绒熊里。
    孟芳平重新抚摸他的后颈。
    他现在感觉痒了,“芳哥,别摸了,痒!”
    孟芳平停了手,见他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微微地笑。
    过了一会儿,楼上安静下来。
    姜小鱼抬起头,他的鼻尖被压得有些泛红,两片嘴唇湿湿的,泛着晶亮的光。他才想起自己擦过润唇膏,连忙伸手抹了抹毛绒熊刚才埋脸的位置。
    抹不干净,熊毛黏在一起。
    他放弃了。
    揪了揪它的耳朵,不好意思跟孟芳平对视,小声说:“芳哥,我想跟你睡。”
    孟芳平重重倒在床上,荡起了波浪,把姜小鱼向上抛了抛。他的坐姿变得歪歪扭扭。
    “跟我睡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姜小鱼皱了皱鼻子:“什么事?”
    孟芳平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在夏天时,有蚊虫钻了进去,命很长,熬到现在像蚂蚁般般爬来爬去。
    要叫人换个灯了。
    他慢慢地说:“可能会有蚊子咬你,在你身上留下红点。”
    “冬天哪有蚊子,你骗人!”
    床上的男人眼珠移了移,移到姜小鱼的脸颊、脖颈、手指……
    他伸手捏住姜小鱼的食指,“手冷?都红了。”
    姜小鱼脱了鞋,爬上去,哼了哼说:“你还没说哪里有蚊子呢。”
    “真的,是公蚊子,很大,你真的没看到?”
    “没有!”
    他把毛绒熊当枕头,垫在脑后,跟孟芳平排排睡,也看向了天花板,呀了一声,说:“真的有蚊子呀!你经常不回来,窝被偷了!”
    孟芳平轻轻笑出了声。
    他两只手枕在脑后,身上滑溜溜的布料便往上卷,在灯光下,流动着细闪。
    姜小鱼在哪里听过,这种表面正经,衣服却有小心思的人,是闷骚。
    他认真端详这个闷骚的男人。
    孟芳平知道小鱼在看他,摆着那个很帅的姿势不动。
    安静了一会儿,姜小鱼忽然道:“他们不吵了。”
    他转了个身,看着男人侧脸说:“我听小小说,夫妻都是经常吵架的,越吵感情越好,那些不吵架的夫妻,往往很快就淡了。”
    “凡事不能追求极致,吵得太凶,感情淡得更快。”
    姜小鱼掰着手指想数一数妈妈和孟叔叔超过几次架,想了许久,只举起了一根手指,“他们只在今天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