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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茵x陳浪①
    二零二三年一月五日。
    剛過完元旦,機場人不多,楚茵拖着行李走出大理機場的時候,外面正在下雨。
    她随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個酒店地址就窩在後排不說話了。
    這是她第一次來南方,窗外的景致一晃而過,楚茵看得稀奇,就連随處可見的樹也瞧得仔細。
    車子裏沒開暖風,楚茵拉下車窗,雨絲被風吹着落在臉上。她仰着臉吹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司機看她臉色蒼白沒什麽氣血,勸道:“美女把窗戶關上吧,看你看臉色不太好,不能再吹風了。”
    楚茵轉頭道:“您說得對。”
    她關上窗子,又拉緊了外套的領口。暖寶寶是下飛機前貼上的,楚茵大病初愈不能着涼,可她心口一直悶着,只想找個暢快的地方發洩發洩。
    來大理是心血來潮,她只是想快點逃離那座讓自己滿是傷心的地方,就在地圖上給自己随機選了個特別遠的桃花源。
    楚茵訂的酒店在市中心,隔條街之後酒吧聚集區,楚茵開口道:“停這兒就好了,不用往前開。”
    司機看了看明顯有心事的乘客,委婉地問:“還得拐個彎才到地方,真在這兒下?離你報的酒店走路還得五分鐘呢。”
    “在這兒下。”楚茵付錢下車,拿好兩個大行李箱後站在路邊發呆。她沒帶傘,這點雨絲絲綿綿的,也犯不着打傘。
    她看着瘦弱,力氣卻大,推着兩個行李箱往前走,她沒什麽胃口,在飛機上也沒吃東西,但想晚上痛快喝酒的話,多少還是要墊墊肚子。
    雲南有各種各樣的米線,這東西在別地都不正宗,楚茵找了個人少的店就走了進去。
    熱騰騰的米線滾上辣油,楚茵喝着啤酒配一碟檸檬雞絲,倒也吃得開胃。
    外面的雨下個不停,她不急着走,慢悠悠地吃着,一邊聽老板跟老板娘聊天。
    “隔壁街上昨天又鬧笑話了,首富家的幺女追人追到了酒吧堵人,結果那位少爺沒在,鬧得人家店裏生意也沒做成……”
    “要我說人家就是故意躲着呢,要不然能回來大理住這麽些天也沒露面嗎?”
    “追人追到這份上也是第一遭了,強扭的瓜不甜,還偏要扭。”
    “咱是沒見着那少爺有多帥,但都說他那張臉在有錢人堆裏出挑。”
    “嗐,別說那種級別的有錢人,就是付家老三那種有點小錢的,不也比從前肚子大了?要說我啊,有多少看不見得,也就勝在年輕了。”
    ……
    楚茵有一搭沒一搭聽着,末了看兩人不說了,還要再問一句:“你們說的那個什麽少爺,有多年輕啊?”
    老板娘啧了一聲,拐了丈夫一肘子,又朝楚茵笑笑:“哎呀,這咱們小老百姓的哪知道,都是聽別人說的,不是咱們這地方人,就在這邊有個別墅,不常回來……好像也就二十多歲,頂有錢呢。”
    二十多歲就住別墅了,那是很有錢。楚茵掃了眼自己靠在牆角的兩箱家當,自己感情事業雙雙不順,如此更是相形見绌。
    “您的房間在五樓,出電梯左轉第二間。”
    “好,謝謝。”
    回酒店辦理入住後楚茵一覺睡了過去,晚上九點多起來洗了個澡,然後開始在兩個大行李箱裏找衣服。
    藥包裏都是補氣血補營養的藥,楚茵不想用酒店的開水壺,就擰開一瓶礦泉水就着吃了。
    白色短款羽絨服搭酒紅色針織魚尾裙,楚茵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出發前新做的波浪卷發從肩頭散落,裙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楚茵擡手抹了下眼角,拎起包就出了門。
    -
    酒吧一條街。
    楚茵并非是夜場娛樂會所的常客,只不過跟着前男友進去玩過兩次,她不喜歡腦殼都要震碎的地方,但經歷了一連串的變故,楚茵現在尤其需要震耳欲聾的發洩和酒精發酵來麻醉神經。
    喧嚷的人群和透過牆體的鼓點,楚茵漫無目的地挑挑揀揀,然後找了個順眼的牌匾進去。
    也不知道是她點背還是眼光高,偏偏挑中了價位最貴的一家。
    來都來了,發洩還講什麽條件?楚茵辦了卡,肉痛地走進去。進了門廳,經過一節走廊後轉過彎,裏面又是一副天地。
    這裏的音樂雖不震痛腦神經,但都帶着一股纏綿缱绻的勾人,熾烈又洶湧的玫瑰香,混合着橡木苔和蜂蜜的味道。
    一路上楚茵路過好幾對在走廊上擁抱親吻的歡場男女,她目不斜視地走進去,坐在了吧臺中間。
    “來杯冰島日落。”她點了杯名字格外好聽的雞尾酒,就靜靜地聽臺子上的歌手唱歌。
    楚茵也不在意唱的是什麽曲調什麽詞,她倚在吧臺上,白色羽絨服和包包搭在一旁,托着下巴悶頭喝酒。
    沒一會兒,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
    “美女一個人來的?今晚的酒我請了。”男人點開手機二維碼,“認識一下?”
    楚茵把手機推回去:“不用破費。”
    男人輕笑一聲:“看來今晚是有緣無分了,不打擾,失陪。”
    楚茵瞧着剛才的男人又去尋找下一個獵豔目标,頗沒意思地轉過頭,又點了杯酒。
    這回她換了一杯看名字猜不出是什麽東西的酒,起初沒什麽感覺,甚至有些寡淡。楚茵沒當回事,全然不知道這酒後勁大。
    駐唱歌手換了首歌,把夾克外套扔下臺子,引得卡座周圍一片歡呼。駐唱穿着黑色緊致的背心猛地敲了下架子鼓,然後轟隆隆地開始嗨唱搖滾。
    嗡——
    楚茵的腦子向被氣流沖擊,她抵着額角,心說自己真是花錢找罪受。
    可偏偏喝悶酒也也不消停,沒一會兒又來個喝得半醉的:“妹妹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跟哥哥讓那邊玩玩,視野好,酒更好喝,還有樂子。”
    來人眼睛不遮掩地掃過楚茵的身體,在她胸前和腰後停留地格外久:“剛瞧你半天了,妹妹身邊沒人,正好哥哥今晚有空,怎麽樣?”
    他話說得輕浮,舉止也下流,楚茵沒了好脾氣:“滾。”
    來人喝得喝醉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掏了掏耳朵,湊上前問:“你說什麽?”
    楚茵後來喝的那杯酒有些上臉了,她掐着虎口保持冷靜,說:“滾。”
    “艹的小妮子給臉不要臉是吧?”半醉的男人啪啪拍着臺面,嘴上不幹不淨的,“媽的自己喝的眉眼亂飄現在裝什麽貞潔烈女啊?老子讓你過去陪兩杯是給你臉了,當婊子還立牌坊,還看不上老子,是就等着扒着哪個有錢的貼上去吧?”
    楚茵嗆他:“還真有自知之明,我還就是看不上你。”
    “哎我草——”男人擡手就要打,楚茵瞬間把酒潑了過去,趁着男人沒防備的時候給了男人一拳,然後把人反手壓在了吧臺上。
    楚茵又擡腿猛地踢了一下男人的腿彎:“我說了,滾。”
    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但他喝得太醉使不上力氣,不然楚茵肯定要挨欺負。
    僵持不下之際,旁邊斜出一只手按在了楚茵的手上:“這位小姐,您別受累,我來吧。”
    男人拎起醉酒的挑事者站直,稀奇道:“還真是好久沒來了認不出,竟然有人敢在這裏鬧事了。”
    “陳少——”酒吧經理姍姍來遲,遲疑道,“這位……”
    陳浪把人扔給經理:“讓你們老板上點心,開這麽大攤子都不盯緊些嗎?這種人以後別放進來了,廟小擔不起。”
    “是,是。”酒吧經理帶着人把醉酒的客人請了出去,又讓服務生來收拾幹淨。
    陳浪看向歪在一邊的楚茵:“你,哎——”
    “你怎麽才來?”就這一會兒功夫,楚茵的酒勁徹底上來了,她歪歪斜斜地扒住了陳浪的衣領,腳下一絆就栽進了陳浪懷裏。
    她醉意朦胧地看着他,“你怎麽在這兒?你為什麽在這兒?!”
    操啊這都什麽事……陳浪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撲了,他雙手攤開沒去碰懷裏的人,他低頭無語道:“我是幫了你忙,倒也不必以身相許。”
    楚茵擡頭摸他的臉,喃喃道:“你有我不夠,還要去找我朋友,你跟她上床,還穿我的衣服!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她搶我的榮譽,還把你睡了……賤人!”
    陳浪被楚茵吼得耳朵疼,兩人湊得極近,楚茵的呼吸撲在他臉上,針織魚尾裙布料輕軟,摩挲着陳浪的撞色襯衫。牛仔服上的挂件直響,更攪亂陳浪的神經。
    “怎麽不說話,你說話啊?”楚茵松開抓得皺巴巴的領子,雙手捧着陳浪的臉,“你看着我!我求求你,看看我!”
    “她哪裏比我好?你跟她背着我搞到一起多久了?說話,你說話啊!我們從大學就在一起,這麽多年了,明明你都跟我求婚了,我都答應嫁給你了,你卻跟別人睡了,混蛋!”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直接打得陳浪偏過了頭。
    陳浪少爺脾氣上來:“唉我真是——”
    楚茵突然就哭了,眼淚不斷線的珠子似的砸下來,正發着狠地看着自己。
    操。
    陳浪要把她掰開的手也頓住了,長嘆一聲,瞬間沒了脾氣。
    酒吧經理去而複返,招呼着客人們不要看熱鬧,又上前跟陳浪請示:“您……”
    陳浪顧不上火辣辣疼的左臉,他揮揮手,攥住楚茵的手拉下來,果然沒看錯,她手腕上有一條還沒完全結痂的疤,這個位置,除了想不開鬧自殺沒別的答案。
    陳浪認命道:“當我日行一善。”
    他抓起楚茵的羽絨服給她穿上,然後直接攔腰抱起帶人離開。
    “拿好她的東西。”他說。
    經理趕緊拿上楚茵的包和手機,跟着跑了出去。
    陳浪仔細地把人放到了車後座,經理趕緊把包和手機遞過去。
    陳浪把東西放到副駕駛座,靠着車門道:“她的酒記我賬上。”
    經理忙擺手:“您別客氣,店裏請了。”
    陳浪蹙眉:“随便吧。”
    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車子揚長而去,濺起一路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