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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波
    頂層複式隔絕外界紛擾, 別無旁人,獨有他們交心至此。
    似乎是最好的脫口時機。
    奈何就在喬憶爾做足心裏建設,發出第一個音節前夕,林煦手機驀地響鈴兩聲。
    他瞟一眼說:“我去用電腦回份郵件, 你等我會兒。”
    約莫是事出緊急, 還與他高調宣布辭去CEO一職有關, 他離去得匆忙,連手機都忘了拿, 坦然地扔在沙發上。
    喬憶爾扭頭望向他挺括的背影, 迫不得已将好不容易積攢的一籮筐勇氣吞咽下去。
    莫名的,她這一刻最大的感受居然是小松口氣。
    但她無比清楚,那些積壓已久的實話遲早要講。
    就在喬憶爾放肆地深呼吸幾口,琢磨着等林煦回來, 一定要一鼓作氣地吐露時, 被他遺漏的手機又發出了動靜。
    八成是微信。
    喬憶爾對林煦無比信任, 沒有窺探他隐私的念頭,但手機伴随新消息的進入,驟然轉亮,跳出了發信人的大名。
    她視力尚佳,随意一瞥就晃見了一個熟悉姓氏。
    喬憶爾被發自本能的好奇心驅使,定睛瞅了過去。
    對方果然姓明, 還叫明姿。
    喬憶爾難免覺得奇怪,他們之間認識嗎?
    特別是明姿發來的這條消息還提及了她:【喬憶爾今天來我辦公室,應該是想告知你們的事, 我三兩句話打發了她。】
    如此直接敘述, 又暗含了不少信息量的一段話,一下子将喬憶爾的思路帶回上午的總監辦公室。
    明姿哪裏是三兩句話把她打發了, 簡直是一句話都沒有用到。
    喬憶爾當時以為自家這位師父是一心只賺世俗錢,根本不會分心關注八卦趣聞,現在細細回顧,她那般不當一回事兒的态度,或許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
    那便是她早就明了她和林煦的關系。
    思及此,喬憶爾眉頭擰動兩下,憋不住撿起那只手機,用知曉的日期密碼解開鎖屏。
    她徑直進入兩人的聊天界面,往上劃拉才清楚他們聊得不少,隔三差五一兩段話。
    近乎和今日這條一致,明姿簡潔明了地彙報喬憶爾在公司的情況,情緒如何,大概做了哪些事,有沒有按時去食堂用餐等等,大大小小,應有盡有。
    林煦多是回複一個“嗯”,偶爾提幾點要求建議。
    不停上滑到兩人添加好友的起點,喬憶爾詫異地發現時間那樣之早。
    在林煦并沒有在部門電梯口撞破她加班之前,甚至在她還沒有轉正的時候,明姿這種彙報已然開始了。
    沉穩有度的腳步聲再度出現,喬憶爾猛然擡高腦袋,面色冷寒,直直瞪向林煦。
    林煦本是神情從容柔和,隔空對上她飽含怨念的眸光,稍有一愣。
    他目光下移,注意到她手裏的手機,隐約感覺到不妙,大步靠近,迫切呼喚:“喬喬。”
    喬憶爾退後一大步,舉高手機,怒氣沖沖地質問:“你早就知道我在千藝設計上班了?”
    依據他和明姿的聊天記錄推測,他獲知的時間遠遠早于她了解到的時間。
    喬憶爾詳細回想一遍,那估摸是她不當心暴露了工牌一角後的幾天。
    她當時誠惶誠恐,兀自憂愁了好一陣,後來一直沒有見到林煦舉動反常,還以為他沒有多想。
    哪裏知道!
    林煦見喬憶爾明顯的躲避之意,駐足在同她兩步之遙的距離,颔首承認:“是。”
    “明姿願意教我,也全部是因為你!”他們幾大頁的來往交談間,喬憶爾印象最深的莫過于林煦回複字數最多,罕見地放低姿态,甚至顯露了卑微的一段話。
    他說喬憶爾心性純良,初出茅廬,丁點兒社會險惡都沒見識過,所在的又是需要和各方牛鬼蛇神打交道的客戶服務部,容易掉坑吃虧,務必拜托經驗老到的明姿多多帶她。
    喬憶爾之前還天真地覺得眼高于頂的明姿獨獨對自己另眼相待,是自己有本事。
    倏然,她耳道嗡鳴,翻來覆去地回蕩陸海靜上回在法拉利面前,極盡鄙夷的字字句句。
    她确實夠她鄙夷的。
    她真真是集團最大的關系戶,離開了林煦,或許她什麽也不是。
    林煦接收到她這一通火氣之初,預感她會提及明姿,他的确是在明确獲知她成為千藝設計的一員後,第一時間在客戶服務部物色了可靠的眼線。
    沒辦法,他對她始終存有一份惶恐不安,但求萬無一失。
    之所以挑中明姿,綜合了她的工作能力,脾氣秉性,以及性別。
    林煦薄唇微微張動,剛想作出解釋,喬憶爾已越想越氣,不管不顧地将手機塞還給他,掉頭把自己關去了房間。
    林煦趕忙追上前,回應他的只有一個巨大的“嘭”的關門聲。
    喬憶爾這一回氣性不淺,接連好幾天把他和空氣視為同類,上下班故意繞路走,躲着不給見,甚至狠心地換了君悅庭那套頂層複式的密碼鎖,說什麽也給他開門。
    林煦絞盡腦汁也無濟于事,頭痛地琢磨了又琢磨,一條訊息私發給了奶奶。
    當天午後,喬憶爾獨自躺在複式樓的客廳沙發上,抱着漢堡追劇,手機進來新消息。
    她以為又是林煦想方設法地誘/哄,本來都不打算理睬,可禁不住瞥了一眼,竟是林奶奶。
    【寶貝,終于又到愉快的周六了,晚上回來吃飯哦,奶奶好幾天沒見過你了,嗚嗚嗚。】
    【你沒說不,奶奶就當你答應了哈,晚些時候讓司機去接你。】
    接連入眼這兩條,喬憶爾哭笑不得,林奶奶有留給她拒絕的時間嗎?
    兩條消息發來的間隔恐怕不足兩秒。
    不過話又說回來,喬憶爾還真拒絕不了這位最是疼愛自己的老人,含笑回了個萌娃瘋狂點頭的表情包。
    傍晚時分,喬憶爾利索地綁上丸子頭,換一條寬大惬意,鑲嵌可愛娃娃領的連衣裙,粉黛不施,接到司機電話就風風火火下了樓。
    她的确有幾天沒回去陪爺爺奶奶了,同樣想得緊,腳步輕快地邁出小區,快速找見家裏的車。
    然而就在喬憶爾即将接近,後座車門倏然從內打開,跨下來一個男人。
    他個高腿長,修挺如竹,衣着日常簡易的休閑服飾,渾身上下也有難以掩藏的矜傲鋒芒。
    不是林煦還能是誰?
    喬憶爾匆匆腳步驀地一頓,不免驚了下。
    忽而又覺得這實屬在情理之中。
    爺爺奶奶組的飯局,怎麽會少了他這個大孫子呢?
    喬憶爾回身就要走,林煦大約早有預料,一個箭步上前,及時扼住她胳膊。
    兩人的力道天壤懸殊,完全不存在可比性。
    喬憶爾使勁兒揮動胳膊也掙脫不開,幹脆站立不動,怒目圓瞪:“你松開。”
    林煦清楚她此次生氣和以往都不相同,尤其難哄。
    同時清楚他如果輕易放開的話,她又會縮回樓上住所,藏着不見他。
    于是,林煦也不多費口舌,身子一彎,将她橫抱起來,一鼓作氣地往回走。
    喬憶爾莫名感覺自己像一只小雞仔,輕易就被他拿捏住了。
    她氣急敗壞地揮手踢腿,奈何還是被他穩穩地放去了汽車後排。
    眨眼睛的功夫,林煦坐進來,司機眼疾手快地落了鎖,喬憶爾再想開溜都無濟于事,除非會遁地術。
    前往林家老宅的一路,喬憶爾都和河豚無異,惱怒地鼓動腮幫子,雙臂憤憤地交纏在身前,固執地一甩腦袋,直視窗外。
    不說和林煦搭腔交流,她半個眼神都不屑于分給他,全程只讓他看一個飽滿的後腦勺。
    爺爺奶奶看着他們長大,對他們的相處模式再熟悉不過,縱然他們目前不是尋常兄妹,而是小情侶,兩位老人也能觸類旁通,靈敏覺察出他們之間的狀态。
    光是坐于花園,目睹兩人在門口下車,喬憶爾嬌俏的臉蛋滿是壓抑黑線,悶不吱聲,殺氣騰騰往前沖的模樣,爺爺奶奶就默契地相視一眼,明了這二人肯定鬧矛盾了。
    林奶奶緩緩站起來走過去,半途遇上喬憶爾,開口便是:“喬喬,阿煦那個臭小子怎麽欺負你了?”
    “他騙我。”喬憶爾一見到奶奶,就知道擁有了最有話語權的靠山,挽上奶奶胳膊,委屈巴巴地告狀。
    林爺爺後腳跟來,不由分說先瞪一眼追在喬憶爾身後的林煦,繼而滿目溫和地詢問喬憶爾:“快和我們講講,爺爺奶奶給你做主。”
    喬憶爾獨自憋了好幾天,此刻總算是找到适合的傾聽對象,一股腦地瘋狂輸出。
    她講得差不多了,慢吞吞記起一處關鍵,爺爺奶奶和林煦不同,似乎一直不清楚她在哪家公司上班。
    這不是自爆了嗎。
    可喬憶爾細細打量爺爺奶奶的反應,不見多少意外,半點不像是才獲知的樣子。
    她趕忙止住話頭,驚詫萬狀地望向他們。
    林奶奶“哎呀”一大聲,第一個浮出水面的念頭便是把林爺爺賣了:“都怪這個糟老頭子,擔心你,又忍不住,早叫人打聽過了。”
    林爺爺驚異一瞬,立馬連連承認:“是是是,是我忍不住。”
    喬憶爾眼中閃過些許膽怯與自責,音色低悶:“你們多久知道的?”
    “去年吧。”林奶奶回得風輕雲淡。
    喬憶爾啞然,難怪他們後來再也沒有過問她的公司,前幾天她和林煦的戀情在集團曝光,他們也沒有表現詫異。
    林奶奶瞅見喬憶爾發愣,憂心地輕拍她手背:“生我們的氣了?”
    喬憶爾不假思索地搖頭:“沒有。”
    這個世界上,她最不可能生氣的對象就是眼前這一雙老人。
    他們之于她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至親,曾在她弱小無助,孤苦悲痛的時候,給予過全部的保護與疼惜,等同于救命恩人。
    身旁的林煦啧啧兩聲,略有憋屈:“就只生我一個人的氣。”
    喬憶爾斜他兩眼,任性地回:“就生你的,就生你的!”
    林爺爺和林奶奶無不幫着她說:“對,必須要生你的氣,你小子活該。”
    三箭齊發,林煦溢出一聲無可奈何的長嘆,對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底層地位的認知,又清晰了幾分。
    前往餐廳用餐,喬憶爾明晃晃地拒絕靠着林煦坐,非要和對面的林爺爺換位置,去貼着林奶奶。
    林煦撩起眼簾,目光絲絲繞繞地纏上她,滿是莫奈何。
    換到他右手邊的林爺爺毫不遮掩地嘲笑一聲,罵他兩句自作自受,很快聊起了正事。
    其實自打他和林奶奶完全放權給後輩,雙雙退休安享晚年之後,一般不在家裏提及工作,但這回不得不。
    “你辭了CEO,我不反對,”林爺爺一面給林奶奶盛她偏愛的菌菇湯,一面嚴肅地說,“我們林家的男兒就該有這樣的擔當。”
    聽此,喬憶爾和林煦沒有任何吃驚。
    家中每一位長輩對他們都是最大限度的包容與民主,會無條件支持他們的決定。
    林爺爺把鮮美的菌菇湯遞去林奶奶手邊,笑呵呵地提醒她小心燙。
    他再瞅向林煦時,話鋒突然一轉:“做事要有始有終,你正式離職前,手頭上的重要項目要跟完吧?”
    林煦在公開那封檢讨書之前,絕對将方方面面都考慮妥當,不假思索地颔首:“城南那塊地,我拿到了才走。”
    那塊地理位置優越的風水寶地,承載了林氏未來十年的主體規劃,也是他這一兩年勢在必得的一個超大項目,他務必會在CEO的位置上坐陣,親力親為到如願的那一刻。
    林爺爺放心地點點頭,詳細關心:“競标流程走到哪裏了?”
    林煦應得随意,幽幽眸光始終飄蕩在對面小姑娘身上,哪怕對方一門心思地吃肉,不肯瞧他一下:“被考察中。”
    他那日必須要用電腦回複的郵件,便和這件事有關。
    “最大的對手是不是姓付?”那塊地不知道被多少公司觊觎,競争可想而知的激烈,林爺爺略有耳聞。
    林煦不瞞着:“嗯。”
    “那小子不好對付,他家老頭子就是個腌臜貨,背地裏耍過的陰招怕是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林爺爺語重心長地說,“你要當心,凡事多長幾個心眼。”
    悄悄豎起耳朵偷聽到這裏,喬憶爾啃咬糖醋小排的動作無意識放緩,瞄向斜對面的年輕男人。
    林煦執掌集團的這些年,手段了得,經手的樁樁件件有目共睹,林爺爺向來任由他肆意馳騁,鮮少事先警醒。
    由此足以可見,他此次對手的棘手程度。
    喬憶爾一雙剔透大眼不由自主地澎湃擔憂。
    對手姓付?付總?
    喬憶爾去年好像聽到過林煦和他通話,對方的态度較為惡劣,雙方間的矛盾嫌隙恐怕那會兒便存在了。
    林煦視線一直鎖定在她身上,瞧見她終于願意給自己一個眼神,不管具體原由,眉梢輕輕揚起,顯而易見的雀躍。
    喬憶爾再一次被他漫不經心的态度氣到,怨怪地瞪他,速速埋下了腦袋。
    這天晚上,兩人被爺爺奶奶留在老宅,但各回各的房間。
    他們同住三樓,林煦亦步亦趨,緊緊跟在喬憶爾身側。
    喬憶爾餘光全是他存在感極強的高挺身影,做不到心無旁骛,全然無視。
    方才踏上三樓,遠離爺爺奶奶,她便剎停腳步面朝他,賭氣般地提醒:“我還在生氣。”
    “我知道。”林煦不要臉地回,“但我想抱一下。”
    喬憶爾雙眸睜圓,哪對情侶吵架還會摟摟抱抱?
    她一句“你做夢”還卡在嗓子眼,林煦展開修長雙臂,一把擁住了她。
    兩人好些天沒有這種親昵接觸,林煦約莫萬般懷念貪戀,缱绻地蹭了兩下她脖頸。
    懷抱過于熟悉溫暖,喬憶爾愣神數秒,本能沉溺。
    少傾,她感受到脖頸傳開的酥癢,倏然回過神來。
    她用力将人推開,兇巴巴地控訴:“你耍流氓!”
    “我可以讓你抱回來。”林煦唇角一勾,笑得玩味蕩漾,又一次攤開長臂,大方地說,“抱多久都不成問題。”
    喬憶爾:“……”
    她才不會讓他得逞,撒開雙腿,一溜煙跑回了房間。
    後面再去千藝設計,大家逐漸回歸正常,至少在明面上,沒人再提喬憶爾和林煦的戀情。
    據傳是上面的意思。
    至于這位“上面”是誰,所有人心知肚明。
    大家對喬憶爾的态度變化不大,該說說該笑笑,能夠和她打成一片的,照舊能和她打成一片。
    唯一對她态度大改的當數鄧書豪
    這位心思活泛,曾經一度想要走捷徑,當林氏集團乘龍快婿,做林煦妹夫的總監仿佛被喬憶爾和林煦的新一層關系吓破了膽。
    他不說和從前一樣,時常當狗皮膏藥,往喬憶爾身邊黏,現在縱然在公司遠遠地往見喬憶爾,也會避之不及,主動掉頭躲開。
    好似只要和她沾上半點關系,就會被林煦生吞活剝。
    對此,喬憶爾沒有分出一根神經去糾結琢磨,鄧書豪不再前來打擾,正合她的意。
    部門另外一個人的态度倒是引得了喬憶爾關注。
    得知他們的戀情,陸海靜和其餘人的反應不盡相同,她看喬憶爾的眼神由最初的不可置信,慢慢轉為了更為濃烈的幽怨。
    仿若喬憶爾和林煦是男朋友關系這個事實,對她的打擊遠遠超過了他們是兄妹。
    而最讓喬憶爾驚奇的是陸海靜近兩天的狀态,她看她的眸光又發生了顯著變化。
    她破天荒地不再仇怨,眉眼甚至帶了隐隐弧度,莫名其妙含上幾分竊喜。
    瞧得喬憶爾毛骨悚然,微有不安,不免謹慎起來,留心她的一舉一動。
    這日晌午,喬憶爾如常和謝靈前往食堂打餐。
    排隊時,很巧地碰見了賀昭,他就排在隔壁隊伍。
    過去幾個月,兩人各有各的忙碌,較長一段時間沒機會見面。
    賀昭瞧見她的反應有些反常,眼神躲閃,不如以往淡然從容。
    喬憶爾被謝靈推着排去隊伍末梢,奇異地瞥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有話想說。
    她等了片刻沒等來動靜,快速錯開了眼。
    賀昭卻似終于鼓足了勇氣,淺聲開口:“喬喬,你要永遠開心啊。”
    這句祝福來得莫名其妙,喬憶爾不免詫異。
    可旋即,她聯想到自己和林煦鬧出的風波,合理懷疑他這句話意有所指。
    “謝謝。”喬憶爾粉唇微彎,真心回複,“你也是。”
    話音尤在,四周有條不紊排隊打飯的同事們倏然響起了騷動。
    他們一個二個抱着手機,窸窸窣窣地湊頭議論,時不時瞟來這邊,目色古怪。
    喬憶爾接收到五六道暗含探究的視線後,覺察出不對勁。
    她回過頭,去問同樣在刷手機的謝靈:“又出事兒了?”
    謝靈難得支吾:“那個……”
    喬憶爾更覺奇怪:“不好說?”
    謝靈表情痛苦,五官快要扭曲成一團麻花,她狠狠一咬牙,把手機塞給她:“你自己看吧。”
    她實在是講不出口。
    喬憶爾不明所以,舉起來一瞧,驚異地發現她浏覽的頁面居然不是集團八卦小群,而是一側揭露豪門秘辛的娛樂新聞。
    不知道哪家小編太過無聊,大肆報道了林煦和她的戀情,還爆料了他們從前是同在一個屋檐下,攜手長大的兄妹。
    全文具有強烈的指代性,用大段大段的犀利言辭批判林煦心術不正,禽獸不如,居然誘/拐自家妹妹。
    小編遵從有圖有真相的報道原則,貼出了不少林煦的高清□□照。
    他出挑的顏值博人眼球,加上他自身又是北城一號響當當的人物,曾經不止一回接受過財經專訪,具有不低的知名度,這篇報道一經發出就招來了流量炸彈,目前已經勢如破竹地沖上了熱搜。
    喬憶爾太陽穴突突直跳,點進評論區細看,罵聲一片。
    【哄騙自己的妹妹當女朋友,這也太禽獸了吧?】
    【靠,這個姓林的畜生多大開始觊觎妹妹的?不要還是個惡心的戀/童/癖。】
    【你們豪門真會玩,還內部消化哦,啧啧啧。】
    【大中午的,把我惡心到吃不下飯了,虧我以前還是林煦的顏粉。】
    喬憶爾每看一句,點燃胸膛的烈焰就迅猛一分,她眉頭緊鎖,咬牙切齒,破口大罵小編“王八蛋”。
    她不管此刻是不是處在人潮熙攘的公共場合,周邊有多少雙或看戲或歹毒的目光黏上自己,将手機物歸原主後,找出自己的,登上了微博。
    四下非議不止,聲浪刺耳,喬憶爾自動無視,聚精會神地垂眸敲字,連續發出兩條:
    【我和林煦沒有血緣關系,不在一個戶口本上,我只是借住在他們家。】
    【而且,是我先喜歡上他的,在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