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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游泳館
    謝疏沒有給他機會,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回去繼續做自己未完成的課題,平靜得仿佛剛剛只是跟他讨論了一下明天早上是該吃豆漿油條還是包子饅頭。他要是追上去接着問,還顯得是他少見多怪,過分在意了。
    行吧,學就學呗。
    徐懷硯哦了一聲,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轉身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徐懷硯收到蘭樂發來的消息說他昨晚吃錯東西了,拉了一夜,今天沒辦法來上課,正打字興致勃勃嘲笑他呢,不想才進到教室坐下,鄭為和幾個女生就齊齊湊上來把他圍住,盯着他欲言又止。
    徐懷硯虎軀一震,下意識往謝疏身邊躲了些,等到發現自己這個行為有多麽不應當時,又趕忙止住,欲蓋彌彰地揚了揚下巴,飛快背出自己昨晚就想好的,并且已經在腦子裏演習了許多遍的話。
    “別問昨天我為什麽溺水,問就是意外,我只是熱身不夠腿抽筋而已,并不是不會游泳,更沒有被吓到腿軟站不起來,希望你們能夠正确地認識到這一點,別以訛傳訛敗壞我的名聲,不然我就逮着你們挨個揍!知道嗎?”
    他說話的時候氣勢是端得挺足,昂首挺胸瞪眼皺眉的,真的像個小霸王。
    可惜他不提還好,一提就把大家才抛到腦後的記憶又給挖出來了,昨天那個一身雪白縮在謝疏懷裏,耳紅脖子紅,腿細腰杆細的徐懷硯跟眼前這個色厲內荏的家夥重合上,竟然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害怕,反而有種奇異的,反差的可愛。
    面面相觑間,一個短發女生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挨個打是怎麽個打法,要不要下午放學,我們都在南門旁邊的小巷子裏排隊等着你來?”
    以往對話到這裏就應該結束了的,還是頭一回在班裏威脅完之後還有人接上他的話,徐懷硯一時還真接不下去這挨個打該是什麽打法,噎了一把,咕哝道:“什麽小巷子裏排隊等,我又不是逛青樓的大爺......”
    剛才裝出來的兇巴巴的模樣三兩句話的功夫就消失得半點兒不剩,眉頭也松開了,眼神澄澈幹淨,除了看上去有點不高興之外,一點都沒有什麽吓人的氣勢。
    他這副樣子看得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呆愣,忽然想不明白為什麽之前的自己會覺得徐懷硯那麽兇那麽難說話呢,好像她們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吧?
    這樣子看起來哪兒是什麽吃人的野獸,明明就是兇不過三秒鐘的小貓咪,只會伸出爪爪來吓唬吓唬人。
    鄭為見話題被越扯越遠了,趕緊拍拍桌子:“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小徐啊,我們找你不是想問昨天那事兒,是想請你幫個忙。”
    “請我幫忙?”這就有點稀罕了,他們什麽事還輪得上請他幫忙?
    “說來聽聽先。”
    “就是年級秋韻晚會,校領導要求這次每個專業必須出兩名主持人的事,我們這個專業就我們這幾個班,我們班是唯一一個沒有出節目的,這個主持人必須拿下,不然顯得我們班多廢啊。”
    徐懷硯怎麽想也想不出這事有非自己不可的理由:“我們班這麽些個人還選不出來,找我,不怕我上去惹是生非砸場子?”
    這回鄭為還沒說話,容雪搶道:“說對了,還真選不出來。這活動規則擺在這裏,主持人代表的就是我們班級的體面,當然要選最出衆的兩個人上去,這事謝疏昨晚已經同意了,還差一個名額,我們思來想去,你上是最合适的,選別人的話,不管是誰,總感覺差了點東西。”
    “哦——喲。”徐懷硯拉長了嗓子:“還是對我寄予厚望。”
    “那是當然。”短發女生嘴角一咧,笑嘻嘻道:“校花和校草,向來都是官配呀!”
    這話不過大腦脫口一出,不只是徐懷硯精神為之一振,就連謝疏也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好奇這又是個什麽故事。
    “什麽校花校草?”
    徐懷硯咬着腮幫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最近學校論壇出了個重新票選校花校草的帖子,謝疏毫無懸念被票上了校草,你和上屆校花對半開,并列第一了。”
    “......什麽鬼?”徐懷硯驚了。
    一個男的,選個鬼的校花啊,這群人有毒吧?
    “現在什麽時代,大家都是思想進步的大學生,對美的認知當然不應該僅僅停留在一個層面,很多人都覺得你除了性別輸給上一任校花以外,各方面完全都是碾壓,不上榜不科學,就投給你了。”
    他愛面子這事謝疏最清楚不過,看着這會兒脖子都氣紅了,帶着賭氣意味義正言辭拒絕他們的徐懷硯,臉輕輕偏向一邊,眼中全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官配呀......他真是很喜歡這個詞。
    鄭為腦殼很大,徐懷硯不答應去,他得費腦筋想想誰上比較合适。
    其實謝疏在事後來找過他,說既然找不出那他就不上了,另選兩個更搭一些的比較好,鄭為只猶豫了一秒鐘就嚴詞拒絕了他。
    謝疏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他們經管三班的牌面,必須上。
    不過這些後事徐懷硯都不知道就是了,彼時他正縮在空蕩蕩游泳館的的椅子上,一邊晃着小腿,一邊跟蘭樂互發消息,等着進去換衣間換衣服的謝疏。
    蘭樂問他要不要出去喝酒玩兒,都是幾個老朋友,約好了的,讓他想去的話随時可以去,不會有人給他灌酒。
    徐懷硯看了看碧光粼粼的泳池,唉聲嘆氣地拒絕了。
    真是想不到他徐小霸王也有這麽一天,為了挽回顏面,大晚上的跑來學游泳,還真是世事無常,報應不爽。
    “不下去試試?這邊是淺水區,你可以踩到底那種。”
    謝疏穿着泳褲過來了,館內一直開着空調,水也是恒溫的,就算光膀子也不會覺得冷。
    徐懷硯像個老大爺一樣癱在椅子上,一身薄薄的肌肉,窄窄的腰身,一身皮膚白到反光,翹着二郎腿的兩條腿細長漂亮,一點汗毛都看不見。
    謝疏盯盯看了一會兒,對這種只有他自己可以欣賞的美景非常滿意,心道,果然還是欠缺考慮,那天就不該跟他去上課的,白白便宜他們了。
    徐懷硯哼了兩聲,放下手機站起來。
    他本來就不咋喜歡水,經過上回的事,陰影就更大了,下水前還得給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設,深呼吸一下,才試探着坐在泳池旁邊伸長了一條腿往下探。
    “不瞞你說,我現在總覺得會有個什麽東西在下面扯我,都是陸閱給我整出來的後遺症。”
    謝疏在他旁邊蹲下,順手撥弄一下水:“放心,這裏就我們兩個,池子裏沒別人。”
    徐懷硯切了聲:“沒人更可怕了好嗎,你都不知道扯你的會是個什麽東西。”
    “嗯?”謝疏偏過臉看他:“你還怕鬼?”
    “我就是随便說說的,誰會怕鬼。”徐懷硯死守住自己最後的秘密,堅決不承認。
    謝疏笑了笑,想起以前遞紙條時他好像還寫過兩個鬼故事,也不知道他看了沒有,有沒有半夜睡覺或者上廁所時想起來。
    撲通一聲,謝疏跳進了水裏,水真的不深,就到他大臂的樣子,估計徐懷硯下去也就到肩膀。
    往後退了兩步站到他面前:“現在水裏有人了,我也不會拉你,下來吧。”
    徐懷硯弱雞式下水的動作停住了,歪着頭看了他半天,語氣不明說:“謝老板,學霸都像你這麽面冷心熱嗎?我有沒有誇過你,你這人真的是體貼得過分了。”
    謝疏說:“別的學霸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對誰都這麽體貼,分人。”
    “我這麽榮幸,占了大便宜?!”徐懷硯蹭着池邊感嘆:“好奇你以後有了女朋友會是個什麽樣,不得把她寵上天,得跟你多學習學習,我可不想母胎solo一輩子。”
    這個倒是不用等以後,已經在寵着了。
    謝疏彎了下嘴角,很快放平,輕聲安慰他:“放心吧,你不會母胎solo一輩子的。”
    徐懷硯樂呵:“借您吉言。”
    磨磨蹭蹭半天,徐懷硯總算是把自己整個梭進了水裏。水溫剛剛好,不會覺得冷,就是一種無法避免的壓迫感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想抓住點什麽,手指一張入手全是水,空落落的,更沒底了。
    一雙手适時遞過來,徐懷硯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抓住了不松手,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謝疏已經很輕易在裏面看到他的驚慌和恐懼。
    “別怕。”謝疏說:“我在這,死不了。”
    “你這安慰真吓人!”
    “你放松,別用力,試着用水的浮力把自己浮起來。”
    徐懷硯都不知道該從何試起:“這水真的有浮力嗎?我覺得我要被它壓死了。”
    “試着擡一下腳呢?”
    “擡哪只啊??”
    謝疏咬了咬牙,忽然很想笑。
    “兩只一起,放心,我抓着你。”
    “那——行吧,你抓緊我啊。”
    徐懷硯心跳如擂鼓,慢慢吞吞試着把腳擡起來,謝疏雙手托着他的手臂,耐心地指導他該怎麽做。
    可是初學者外加對水天生的恐懼,徐懷硯在起點上就比別的初學者差了不止一截,剛剛擡腳,察覺身體有下沉的趨勢,心裏立刻就慌得不行,嗷地一嗓子叫開,雙手雙腳都在胡亂撲騰:“謝老板!我我我我要沉船了!”
    謝疏無奈松開他的手,伸手飛快從他腋下把人撈起來。
    “沉不了,你放松些。”
    徐懷硯也顧不得什麽面子不面子,反正他在謝疏這裏早就什麽面子也沒有了。
    長手一伸一把摟住謝疏脖子,兩條腿也閑不下來,跟只考拉一樣把自己整個盤在謝疏勁瘦的腰上,腦袋還拼命往他肩窩鑽,慫得簡直沒眼看。
    水花被他刨得濺了四處,兩個人頭發臉上到處都是濕淋淋的,謝疏一低頭,就能看見有水珠從他後脖頸突起的脊椎骨上往下滑,一直滑過潔白的背脊。
    雙肩單薄得漂亮,兩只蝴蝶骨因為他瑟縮的動作而變得異常明顯。
    這是剛被洗幹淨的佳肴,一看便知又多麽可口,讓他很想狠狠咬上一口,看看味道到底是不是如同看見的那樣美味。
    徐懷硯自覺安全了,長長籲了一口氣,後知後覺現在的自己整個以一種異常粘人的狀态抱着謝疏,兩個人貼得好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兩人之間,撲通撲通飛快跳動的心髒,只是一時間搞不清楚是他的,還是謝疏的。
    明明剛剛才被泳池裏的水帶走的熱氣好像倏地又竄了回來,徐懷硯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合适,腦袋一下子亂得跟打結的毛線球似的,害怕被謝疏發現自己的不自在,欲蓋彌彰的就開始嚷嚷:“說好的不松開,謝老板,你這是在糟踐我的信任!”
    謝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眯眯,光明正大摟住他的腰:“我确實沒有放開,是你反應太大了。”
    徐懷硯剛想說哪裏是我反應大,關乎生命的問題,再大也不算大,忽然就覺得脖子上有什麽濕濕滑滑的東西掃過,還帶着溫熱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呆了一瞬,從那處開始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酥麻感一直竄到到天靈蓋上。
    “喂!你在幹什麽?”喉結一動吞了口口水。
    徐懷硯最害怕的勁頭過去了,就想着他的肩膀跟他拉開距離,才一動作就被環在腰上的手重新往懷裏一捁,甚至比之前抱得更緊了。
    謝疏不着痕跡擡起一只手,用指腹在自己剛剛舔過的地方又擦了一下:“這裏有個東西,幫你擦掉了。”
    兩次的觸感不太一樣,徐懷硯有點疑惑,剛剛的觸感明明就好像是......哎哎算了,不能不想不能不想,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猥瑣。甩甩腦袋又推了他一下,覺得兩個男人這麽抱着也太奇怪了:“謝老板,你怎麽這麽粘人,抱上瘾了啊。”
    謝疏不撒手:“嗯,我腿被你蹬得有點抽筋,等我緩一緩。”
    “我剛剛有蹬到你嗎?”
    “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想出去玩玩散個心,大概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