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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今天的天氣不錯,京城晴空萬裏。
    無病和無疾被新認識的周叔叔牽着,邁步進了這座寂靜的高門大宅。
    遙雲與餘冬槿跟在他們後面,樂正被兩位王爺邀請一同出游了,并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到了正屋回頭的祠堂,遙雲把非要和哥哥走在一塊兒的無病抱起來,讓周樾帶着無疾祭拜那些他已經以往的已逝之人。
    無病好奇的睜着一雙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指着哥哥跪着的那個蒲團,對兩個爹爹開口:“去!”
    餘冬槿摸摸他的頭,“那你去吧,陪着你哥哥。”
    無病點點頭,乖乖的:“好。”
    遙雲把他放下,他邁着一雙肉墩墩的小短腿就過去了,想了想,跪在哥哥身旁的另一個蒲團上。
    無疾見了,心裏那股子忽然升起的難過消減了許多,他微微呼出一口氣,摸了摸弟弟的腦殼毛,然後将女使遞過來的香接下,給弟弟分了一半。
    無病小心的學着哥哥的動作,把香插入香爐,插的不好,還讓哥哥幫了忙。
    濃白的煙霧向上飄動,又被門口刮來的風吹動,将前方的一尊尊牌位籠罩着。
    被遙雲将那些悲痛的記憶掩蓋的無疾看着這一幕,難過的很不知所措。
    餘冬槿嘆口氣,在他發愣時過去将他抱起,“別難過,我們去吃好吃的去。”
    無疾攬住了小叔的脖子,将頭埋在餘冬槿的頸窩裏,悶聲道:“嗯。”
    無病則被遙雲抱起,兩人跟在同樣沉默的周樾的身後去了前廳。
    來到這裏,本來看見他們還很是高興的周樾也看起來心情沉重了許多。
    也是,那可是養大了他的親人,一朝被滅了滿門,心情如何能不沉重呢?
    只怕每每午夜夢回都會為此噩夢纏身。
    “陳頌陳将軍呢?怎麽不見他人?”這個餘冬槿早就想問了,他疑心陳頌可別是出了什麽事。
    周樾讓下人看茶,聞言道:“看我,竟忘了與恩人們說了。北境匈奴犯邊,兄長前去領兵打仗了。”
    “啊?”餘冬槿吃驚,“北境亂了?”
    周樾點頭,眉宇間有着濃厚的憂心,“是。”
    他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面目和氣的随身太監,繼續道:“父皇纏綿病榻許久,幾位兄長明争暗鬥,邊關因此也多受影響,因此此次匈奴犯邊,情況十分危急,一應将士都前往了北境禦敵。如秦将軍這次回來也半點都沒耽誤,即刻出發趕了過去。況且不止匈奴,西南王晁廣也隐有反意……”
    說到這裏,他看向遙雲,欲言又止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遙雲先生,樾知您有大神通,樾不敢求別的,只求您能否幫忙算算,此次戰事,是否傷筋動骨?能否能早些結束?”
    這……這能說嗎?餘冬槿心裏一緊,看向遙雲。
    遙雲搖頭,“事關國運,我算不出。”也沒法去算。
    “不過。”他畫風一轉,看向餘冬槿,道:“我知道我與冬槿,我們一家,往後必會一世無憂。”
    餘冬槿心放下去,忍不住眉眼彎彎,這樣的話,他就明白了。
    周樾一聽,提起的那口氣也松快了下來,“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戰事順利,國泰民安,大家不破,他們這個小家自然就會一世無憂。
    随後,周樾邀請他們進宮。
    “父皇聽說了我與表兄當初的經歷,知道了先生與餘郎君之後,便一直想見你們一面。還有無疾……”周樾見到無疾之後,便一直稱呼他為無疾,一次也沒叫過小孩以前的名字,“父皇也很想見見他。”
    啊!居然這就要見皇帝了?
    餘冬槿不又有點緊張。
    而無疾被伯叔牽着,聞言眨眨眼,他是個聰明的孩子,雖然不記得以往的種種,遺忘了那些悲痛,但有些事情也大約明白的。
    知道之前的那間祠堂,知道祠堂上供着的,那一尊尊牌位與自己的關系。
    這個叔叔讓自己喊做殿下,但這位殿下卻讓自己稱他做小叔叔的人的父皇,是皇帝陛下,是他們大周最尊貴的人。
    他和自己又是什麽關系呢?無疾想不起來了,他忍不住努力去想,卻一無所獲,甚至有些頭疼起來。
    遙雲拍拍他的頭,單手把他抱了起來。
    坐在他另一條胳膊上的無病伸出小手過來摸了摸哥哥的臉,然後覺得高興,笑得嘿嘿的。
    他還太小了,所以有些傻乎乎的,對于什麽面見皇帝并沒有概念,只知道自己和哥哥又被爹爹一起抱起來啦,超開心的。
    無疾見他這樣,便忍不住也笑,頓時感覺一切都好了。
    餘冬槿看着倆孩子傻樂,覺得很有趣,立馬也放松了。
    嗨呀,不就是面見皇帝麽?他以前還天天在電視上看見國家領導人呢!
    遙雲輕笑,看着餘冬槿的眼神很是柔軟。
    周樾站在馬車邊,看那一家人氛圍和諧,便想到了當初同樣和睦的陳家,心中不免一痛,嘆了口氣。
    他身邊的大太監洪鳴聽了,寬慰了一聲:“爺,您莫難過。”
    周樾搖搖頭,挂起笑容,邀請這一家人上車。
    皇宮之行非常順利。
    老皇帝果然如他們猜測的那般,表面上看着是好了,甚至能下地主持大局了,但其實內裏虛弱,基本上是被唐黎用藥吊着最後一口氣的。
    能撐多久,全看這一口氣什麽時候散罷了。
    這一點,皇帝本人也知道。
    禦書房內,身着黑色龍袍的皇帝看起來精神不佳。
    在接連失去皇後、大女兒、小兒子後,他的精神本就寄托他那這個元後所生,又十分能幹狠得他心的太子身上,結果在太子已然可以獨當一面,他甚至想要退位去當太上皇時,太子卻沒了。
    他自此便舊傷複發一病不起,直至今日,他的小兒子被找回來。他才狠下心來将你争我奪的幾個兒子殺的殺廢的廢,又将他們背後攪風攪雨的那幾個世家拿入手中。
    “兩個好孩子,快叫我看看。”叫人給他們看了坐,,皇帝首先讓身邊的新上任不久的總管太監牽着無病無疾上前,與他看看。
    他拉着無疾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嘆息道:“可憐孩子,是舅公對不住你。”
    陳家的奶奶是周弟的表妹,所以他也算得上是無疾的舅公。
    無疾回頭看了眼叔叔和伯叔,見兩人點頭鼓勵,這才大方表現,他搖搖頭,聲音是小孩特有的清亮軟和,“舅公你別傷心。”
    周帝聞言,怔了怔,随後摸摸小孩的頭,喊了聲:“好孩子,舅公不傷心。”他心裏軟和,想着斯人已逝,他須得好好補償這孩子,爵位錢財,一應都不能少了。
    然後他才低頭看向矮墩墩的無病。
    小孩也不知道怕,眨巴眨巴大眼睛,比起哥哥來是更加奶呼呼的唇紅齒白,臉上肉嘟嘟的可愛,見這個爺爺向自己看來,就對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還未長齊的豁巴牙,叫人看着覺得十分有趣。
    可周帝這般一見,眼眶卻瞬時有些發紅。他想起他的太子了,他的太子在這個年紀時,也是這般的靈氣可愛。
    他幾次張口,都沒說出話來,還是收回放在無病身上的目光,看向下方的遙雲與餘冬槿時,才重新開口說了話:“你們便是樾兒與行缺法師與朕說過的遙雲先生和小餘郎君吧?”
    這裏頭居然也有行缺的事兒,他居然本來就能接觸到皇帝。
    既然如此,那他還在遙雲做什麽呢?
    餘冬槿這才知道,他大概不只是想讓遙雲給他牽個線那麽簡單。
    遙雲也沒細細和他說,他該好好問問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遙雲與餘冬槿匆匆入宮,也沒事先見過禮,周樾也沒提這茬,于是在皇帝問起之時,餘冬槿都不知道怎麽回話,只得稍顯局促的應了是。
    而遙雲就更不用說了,他甚至只點了點頭。
    好在皇帝陛下也不在意,他猶豫了下,還是對遙雲問道:“不知先生可有辦法治朕這身頑固舊疾,好叫朕再多活些日子?”
    這個也是周樾所關心的,此時不由關切的看向遙雲。
    可遙雲卻只能叫他們失望了。
    只見他搖搖頭,道:“天命如此,無法改變。”
    這話說的,也太硬了些。
    對方可是皇帝,他們這拖家帶口的,可不敢惹他。
    餘冬槿有點擔心,轉頭憂心忡忡的看了眼遙雲。
    遙雲與他對視一眼,很是淡定。
    餘冬槿收到他的眼神,立即也跟着淡定了下來。
    嗐,都做到這份上了,不實話實說也不行啊,對方就算是皇帝,天命到了他們也沒辦法。
    好在周帝雖然晚年因為身體力有不逮,又因傷心過度在幾個兒子的身上昏庸了一點,但也不是那種真正無道的皇帝。
    他本就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所預感,也并不十分畏懼死亡,他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求長生的帝王,他還想着等時間到了,便自然而然下去找他的皇後與一雙兒女。
    他想求能多活幾日,不過是想能多為小兒子鋪鋪路罷了。
    聞言,他點點頭,眉宇間不見怒色,反而像是放下了什麽一般,“如此便罷。”
    他點點頭,道:“天命不可違。”
    他看向小兒子,眉眼間甚至帶着輕松,“如此,樾兒,待明日大朝,朕便立你為太子,待我走後,大肅便交于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