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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7 章
    初春冷冷清清的街道上。
    一手提着銅鑼一手拿着鑼捶的打更人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 正兢兢業業地完成每晚的任務。
    “三更半夜——”
    “小心火燭——”
    咚咚锵的鑼聲回蕩在只有一人行走的空蕩蕩街道上。
    照例敲完銅鑼,打更人撐了撐懶腰,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眼角餘光瞥見路邊客棧的樓上房間裏倏地熄滅的燭光, 納悶地瞅了幾眼。
    都這個點兒了,竟有人才睡下嗎?
    到底是什麽要緊的事兒, 竟不能留到明天白日裏再做?
    能睡覺的不睡覺, 他這想睡覺的反而不能睡覺, 這都是什麽道理。
    打更人搖搖頭,實在是不理解, 晃了晃腦袋,甩去瞌睡蟲,繼續慢悠悠地拎着銅鑼巡街去了。
    被打更人漸漸甩在身後的客棧三樓。
    房間裏, 原本搖曳的燭光被一道迅疾的指風抹滅。
    失了蠟燭照明的屋內霎時暗下來,唯有夜空灑出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落下,依稀映出床上兩道似是相疊的身影。
    姜姒其實并未像外表看起來那般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識,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清醒的。
    方才那年輕大夫為她看診時說的話,都被她一字不落地聽入了耳內。
    那牽花引的藥效聽起來有些唬人, 但中了藥的她除卻最開始渾身發燒似的有些難受之外,其餘并沒有覺得哪裏不适了, 而且在見到青年之後, 那股不适便在一點點地褪去。
    她覺得自己現下無比清醒。
    甚至比以往的什麽時候都還要清醒, 因為此刻的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她清醒地看着自己将青年拉入床榻,清醒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指尖被青年捉住, 也清醒地聽見了青年附在耳邊問出的那兩句話。
    ——是想要這個?
    ——還是其他的?
    姜姒一瞬不離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伸出指腹描摹着它的形狀,忽而狠狠地揉了揉。
    心底一直壓抑着的欲望被牽花引勾出, 而後無限放大。
    她心想:小孩子才做選擇,她全都要。
    身體的反應永遠都是最誠實的。
    姜姒并未忘記剛睜開眼察覺身旁一片空蕩蕩時的感覺,很難受,很空虛,她很不喜歡。
    于是此刻決定全都要的她,下意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腿一跨,幹脆利落地翻身壓在了青年身上。
    壓住了,人便跑不掉了。
    裴珏察覺少女的動作,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眼神暗了暗,并未阻止,只是略微調了調姿勢,讓身上的人避開危險的某處。
    只是剛稍稍動了動,唇上原本在流連忘返的手指驀地挪開,轉而換成了兩排堅硬的貝齒咬了上來,細細地啃磨。
    些許刺痛從兩人相觸的地方傳來。
    明明沒有在吃糖,可姜姒就是覺得她嘗到了一絲甜甜的清香,那股清香明明聞起來有些冷,但吃到嘴裏卻意外的令人渾身都暖洋洋的。
    就是身下的人太不乖了些,被她咬住了唇還想說話。
    她腦中靈光一閃,登時記起了白日在車廂裏,青年淡定地調戲似的撫了撫她的虎牙一事。
    于是她稍稍直起身,有樣學樣的将剛剛挪開的指尖又放了回去,甚至略顯粗魯地擠入那溫軟的薄唇之間,挑釁似的,也碰了碰青年不甚明顯的虎牙。
    卻不想青年只是微愣了愣,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抗拒之色,反而在察覺她報複的念頭後輕笑了聲,專注望向她的烏黑眸子裏滿是細碎的星光。
    感覺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輕輕掃過自己的指尖,姜姒的心跳不争氣地加快,但随之而來的是更加沉不見底的無邊空虛。
    她認真地盯着身下之人在昏黃月光下顯得越發俊美的面容,第一回發現,原來男子也可以如此勾人。
    這麽想着的時候,指尖卻又被那柔軟的東西輕輕掃了一下。
    姜姒的喉嚨滾咽了下,慢慢抽回被含住的手指,将指尖的濡濕一股腦兒地都抹在了那片薄唇上,然後再次俯身。
    只不過這回,在狠狠咬了一口濕潤的薄唇之後,她的目标移向了那不停地上下滾動着的喉結。
    輕吮慢咬。
    就像是和地上滾動的珠玉玩捉迷藏一般。
    抓到了,就狠狠地懲罰一番。
    若是一不小心讓它溜了,就追随它的蹤跡而去,然後再次抓住,如此周而複始。
    姜姒專心地玩着捉迷藏,并未察覺到身下之人盡管壓抑但仍舊越來越淩亂的呼吸。
    裴珏眼簾微垂,望着伏在自己頸窩的少女,面上看似風平浪靜,但輕顫着的長睫卻洩露了真實的情緒,扶在其腰間的手掌不自覺緊了幾分。
    姜姒自是感覺到了腰上力道的那點子變化,終于暫停了捉迷藏,不滿地掙了掙,直到那力道變輕,也并未停下掙紮,反倒因為青年的寵溺縱容而越發得放肆起來。
    于是,放肆的少女蹬着玉足不滿地掙紮着,雙手不安分地摸索着,順理成章地發現了一片新大陸。
    一片對她來說陌生而又危險、仿佛正被太陽炙烤着的新大陸。
    姜姒眼睛一亮,向新大陸伸出了躍躍欲試的魔爪。
    裴珏眼眸中暗沉翻湧,一把按住了少女欲行不軌的小手,啞聲道:“表妹想做什麽?”
    她聞言心想:不想做什麽,就摸摸也不行嗎?這也太小氣了罷。
    被人強行攔住了前行探索的腳步,姜姒非常生氣,偏偏捉住她手腕之人用的力道雖然溫柔,卻容不得她掙脫半點。
    她一氣急,便也不再想着掙脫鉗制,反倒直接挪了下地方,迎難而上。
    “……”
    她眨眨眼,忽而擡頭去瞧青年,剛好撞進一雙翻滾着難言情緒的烏黑雙眸。
    那雙好看的眸子裏,原本便閃爍着細碎的星光,而此刻好似變得更多了。
    待被吸引了目光的她想再仔細端詳時,青年卻又偏過了頭不讓她瞧。
    小氣……她心底道。
    裴珏自是聽見了少女的那句輕輕的抱怨,喉結滾了滾,感覺有什麽在漸漸失控。
    他想藏起,但很可惜,二人靠得如今近,而她向來感知敏銳。
    她心中也越發好奇,那股子新鮮勁兒怎麽也過不去。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似是從壓抑的唇舌間不小心洩露的悶哼。
    姜姒察覺到那鉗制住她手腕的力道似是松了松,心中一喜,連忙咻的一下抽回了手。
    像匹脫缰的野馬,甫一重獲自由,便甩開繩索,撒開蹄子立刻奔着向往已久的綠茵而去。
    啊……不行。
    野馬太貪心,光它的小胃口,是吃不下整片綠茵的。
    她心中懊惱,便沒收住勁兒。
    一時不察的裴珏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血絲一片。
    其實偶爾他也很唾棄總是披着所謂端方君子外殼的自己,很虛僞。
    正如此刻,明明渾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但第一反應總是下意識地去阻止。
    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被少女掙開鉗制的原因,到底是因為疏忽不察,還是因為心底那一絲被他悄悄藏起的令人不齒的卑劣。
    一時之間,青年垂眸看向絲毫不覺危險的少女的眼神,晦暗可怕,像是餓了許久、蓄勢待發等待捕獵進食的猛獸。
    而無人鉗制的姜姒繼珠玉之後,又找到了一件令她很是喜歡的新玩具。
    原本初春夜晚就處處泛着絲涼意,不喜寒冷的她尋到熱源後,自然對其無比愛不釋手,宛如冬日裏捧在掌心片刻也離不得手的湯婆子,在細嫩的手掌裏翻來覆去地倒騰,直到雙手都被燙得熱乎乎的,也不肯松開。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了另一件新奇的事。
    那就是随着她肆意的動作,身下的青年也會随之有不同的反應。
    譬如現在,她只是将新玩具摁在掌心下玩耍,就能聽見從青年那把好聽的嗓子裏溢出的壓抑低喘。
    那低喘宛如一把燒在心底的火堆,讓意識到青年的一切都能由自己掌控的她,整個人都無端興奮起來。
    像是獵人愛看垂死的獵物在自己眼皮底下做無謂的掙紮一樣,當那種強烈的征服感如潮水般一陣陣洶湧襲來時,簡直快活得令人頭皮發麻。
    “表妹……”
    聽見青年啞聲喚她,埋在他肩窩衣裳裏的姜姒擡頭,不禁一怔。
    不知何時,青年俊美面容上的冷靜自持早已分崩離析,淩亂的鬓邊發絲微微汗濕,垂眸看她時,眼角眉梢泛着的紅意讓整個人都露出了幾分支離破碎的脆弱感,讓她見之心中掠過一絲愧疚——
    她是不是将人欺負得太狠了些?
    新玩具和表哥,二選一,那還是表哥更重要一點。
    只一瞬姜姒便做了決定,松開手,轉而向上攀了攀,安撫似的親了親被欺負得慘兮兮的青年的下巴。
    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只是少女輕柔的啄吻非但沒有給青年帶來任何安慰的作用,還推波助瀾地将他眼底的瘋狂激得更失控了。
    于是姜姒又聽見青年輕聲喚她。
    “表妹……”
    “嗯?”
    “你、唔……喜舊厭新。”
    這突如其來的指責讓她愣了愣,深覺一口黑鍋從天而降,遲鈍的腦袋轉了半晌,方才明白青年話中的意思。
    姜姒自覺一番好意被辜負,頓時生氣了,嗷嗚一口咬住了那光潔的下巴,小手立馬向下探去,不僅繼續玩了起來,還挑釁地看了眼被她的動作撩得呼吸微顫的青年。
    那目光仿佛在說:看吧,我可沒有喜舊厭新,明明都喜歡的。
    而青年回饋過來的眼神裏盛滿了柔軟,讓她心底頓時塌陷得一塌糊塗。
    她聽着身下之人淩亂不成樣的呼吸聲撲在耳邊,瞧着那密如鴉羽的長睫輕顫着落下一層層陰影,還有那漸漸爬上眼尾的紅意,不自覺越發用力起來。
    直到手掌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抖。
    她微怔,擡起手,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細瞧着掌心處的一點濕痕,目光好奇。
    可下一刻,視線便被一只微涼的手遮住。
    裴珏嘶啞的嗓音中難得透出幾分狼狽。
    “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