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星河[校园] > ☆19.上帝視角
    上帝視角
    顧傾野腦子裏一片空白。
    秦星河又發來一張自己站在安市火車站前被風吹得頭發淩亂的自拍照,這個點火車站沒什麽人了,空空曠曠的,可秦星河看着鏡頭的眼睛,笑得特別開心。
    顧傾野下一秒就跌跌撞撞地往火車站跑。
    秦星河走出火車站就給他老師發了張以車站為背景的自拍,發完之後有點後悔,他就應該給顧傾野來一個surprise 麽!
    他跑安市來這件事他爺爺都不知道,票還是托彭叔偷偷摸摸買的。整得跟偷渡一樣。彭叔警告他:“封總就在安市,你安分點。別被他在酒吧逮到,不然我倆都完蛋。”
    秦星河說:“放心吧叔,絕對不會。我辦正事呢。”
    彭叔道:“那你悠着點。”
    秦星河:“……”
    從安市火車站出來很冷,還好秦星河穿的是件厚抓絨衛衣,脖子上還裹着個霧霾藍圍脖,手揣兜裏,倚着牆等。特顯眼。
    有個妝畫得比鬼濃的女人見他單獨一個人站在那兒,像個學生,心下一動,笑着去拉他胳膊:“小哥……”
    誰知秦星河擡起頭,露出一雙閃着光的眼睛:“阿姨,我等我對象呢,有什麽需要我幫您的麽?”
    那女的一愣,手一甩就回頭走了,走了十幾步還被高跟鞋崴了腳。現在,連學生都這麽人精了麽?!
    秦星河看在眼裏,收了笑,就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往他這個方向來。
    那是他老師,穿着一身白色單衣,顯得特別單薄,從路燈下跌跌撞撞經過,秦星河發現,被昏黃的燈光籠着的時候,顧傾野眼角有一抹紅,看得人心尖兒一陣發顫。
    秦星河舉起手機:“老師,你待那兒別動。”
    顧傾野果然不動了,他站在原地,四下張望,都沒有看見秦星河的身影。
    “你人呢?”他問。
    秦星河在暗處,見顧傾野被周圍一片光籠罩着,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特別美,于是笑了聲:“我在天上。”
    用上帝視角欣賞你。
    “哦,”顧傾野換了只手舉電話,“那你趕緊下凡吧。這裏有點冷。”
    話還沒說完,整個身子就被秦星河從後面摟緊了。秦星河喘着氣,笑:“這下還冷麽?”
    顧傾野怔了會兒,片刻也低頭笑了:“不冷。”很暖。真的是,太暖了。
    秦星河松開他,拉下自己脖子上的圍脖裹在老師脖子上,又要脫自己的衛衣,緊致的小腹冷風裏露了一大半。
    顧傾野瞪着眼阻止他:“你幹什麽?”
    秦星河笑:“老師,你別激動,我看你穿得少。”
    “……給我好好穿着。”顧傾野眉角一皺。看了四周沒人,就幫他牽衣角。
    秦星河讪讪地舉着胳膊,特老實地站着不動,任顧傾野幫他理衣服:“你特別賢惠。”
    顧傾野把他胳膊拍下來,道:“閉嘴。”
    本來以為顧傾野醉得很厲害,秦星河打算接到老師就回桃園,現在看來他酒差不多都被風吹醒了。除了往日白皙的面龐浮了一層粉,眼尾帶着一抹紅,纖細的脖頸上都是一道道朱印,以及所有若無的酒氣,淡淡的。
    那雙眼睛,此刻挺清醒地盯着自己,帶着幾分質問的神色。看得秦星河心裏癢癢的。
    秦星河戰士,你要是早出生個兩三年,就能該出手時就出手了!
    看出他心裏的小九九,顧傾野的手放在他頭頂的發窩上揉搓了一下,不動聲色撲滅了他的罪惡想法,勾着他的肩膀走。
    秦星河反應迅速地摟住顧傾野的腰。看起來特像是一對哥倆好。又有誰知道顧傾野被秦星河放在腰上的手弄得眼皮直跳。真特麽癢。
    顧傾野打了個電話給小朱,他爸手下的一個跟班兒,私下裏跟顧傾野很熟,問他臨時借個住處。
    小朱問:“野哥,你回安市了?”
    顧傾野淡淡道:“回了,明早走,你別聲張,幫我安頓一個人。我明早過來認領。”
    秦星河聽了,拒絕:“老師,我就不能跟你住一塊兒麽!”
    那頭小朱聽見秦星河的聲音,特別驚訝,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野哥,你還拖家帶口呢?怎麽,男大學生啊?”
    顧傾野眼睛都不眨:“我學生。你能找個地方給他住麽?”
    “能,我來接。野哥你呢?”
    “我自己解決。”
    秦星河抗議,被顧傾野一下子按住了頭,摁在馬路牙子的路燈柱子上。腕子傳來的淡淡濕巾紙味兒,聞着秦星河不動彈了。
    他眨了眨眼睛:“你是想壁咚我麽?”
    被摁在柱子上還想着在嘴上占便宜,顧傾野臉黑:“我想斃你。你太吵了。”
    顧傾野的手被秦星河拽住,擱在胸口。一下子化主動為被動,有點不适應,顧傾野聽秦星河說:“不是我吵,是它吵。”
    顧傾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秦星河又說:“你治治呗。”
    甩開他的手,顧傾野掉頭就走:“治不了,絕症,等死吧。”
    耳廓發燙,脖子發燙,手腕發燙,全身發燙,顧傾野覺得自己離自'焚就差那麽點兒。
    秦星河拉他的胳膊:“等等。”
    顧傾野回頭,突然被秦星河用霧霾藍圍脖遮住半張臉。
    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就感覺一個影子湊過來,在他被針織圍脖覆蓋住的唇瓣上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又飛快地遠去了。
    還沒記住那感覺,布料就失了力,摩擦着他的唇,垂下來了,視線又一片開闊。
    秦星河站在他面前,眼神閃爍着,呼吸有些不穩。
    顧傾野微怔,片刻道:“我沒有和未成年人接吻的習慣。”這句話他記得他今早講過了。
    但是。
    望着秦星河那雙眼睛,顧傾野嘆了口氣,伸手輕輕覆住秦星河的唇,摩挲了一下。
    “今天就算了。”
    他知道秦星河是個懂分寸的,出格的事做不來,也不會想着做。他倆現在身份特殊,加之秦星河還小,那層窗戶紙,不可能太早戳破。得慢慢磨。
    秦星河沒他想得那麽多,只是覺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猛士。剛才蒙着老師臉的時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差點臨陣脫逃。好在還算成功,沒出什麽糗。
    First Blood!!刺激!
    晚間秦星河就安安穩穩的在顧傾野替他找的住處睡了一晚,特別安心。期間那個小朱還旁敲側擊套他的話。秦星河是誰,能被他套着麽!又搖頭又裝傻,典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三好學生樣兒。
    一來二去反倒是小朱兜出來不少。
    原來顧老師出生在軍人世家。怪不得平時那身板直得跟拿尺子量過似的。啧。
    秦星河裝模作樣道:“我們顧老師特別好。”
    小朱道:“你不是在說廢話麽。”
    秦星河又問:“他怎麽不去當兵?”
    小朱:“因為他名字裏的第三個字和當兵犯沖。”
    秦星河對他老師的過去越來越感興趣了。每次老師将語未語,低頭點煙的模樣,像是藏着千萬句話,從頭到尾都是故事。之前秦星河覺得自己要是再大個幾歲就好了,就能夠得着顧傾野的步子,現在看來年齡也沒那麽重要,至少他還處在一個聽故事的年紀不是麽!
    小朱見他對顧傾野的事特別在意,加之秦星河這顏值,青春年少又唇紅齒白的,特別符合他對那個圈子僅有的片面認知,不死心地又問:“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了我們野哥了?”
    畢竟這小子年紀不大,表面看上去無污染無公害的,笑起來透出一股狼性,眼睛都帶光。
    那光要是對着他野哥閃,那還不天雷勾地火麽!
    真特麽堪憂。
    合着當我是小白臉呢。秦星河心裏想。
    臉上卻笑得特無辜:“你說什麽?我聽不太懂。我得睡覺了。”
    小朱還想繼續問,可是礙着顧傾野臨別囑咐“讓這孩子早點睡,明早四點我來接他。”只得罷了。只是他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半大不小的孩子,絕對跟他們野哥有什麽關系。不然他野哥老待着桃園不回來幹嘛!
    什麽關系?私生子?尼瑪,小朱給了自己一拳。
    ……
    顧傾野打車去了一趟軍區醫院。他媽被查出來肝硬化,住進重點看護病房。他去桃園的時候,沒人告訴他,還是今天上午陶飛宇跟他提到的。顧傾野聽後沉默。連他媽生病都不打算通知他,看來顧家已經自動屏蔽他這個兒子了。
    十二點多鐘的醫院,特別安靜祥和。顧傾野念着病房號,在空曠的走廊裏穿梭。
    走廊裏的聲控燈,被他的腳步聲給點亮,亮度很小,不會打擾到病房裏休息的人。顧傾野終于站到了一個病房門口。
    裏面黑暗一片,看不真切,隐約見床上躺着個人,心率儀閃着紅點。顧傾野也沒打算進去。外面站一會兒就走。
    “來了幹嘛不進去。”顧國昌的聲音在暗中還有着一股子氣場,悶得顧傾野喘不過氣。
    顧傾野下意識轉身,對着顧國昌點了點頭,喊了聲:“爸。”
    不鹹不淡,聽得顧國昌皺了眉頭。
    當初顧傾野自作主張選了學校選了職業,顧國昌是很生氣,不過幾年下來也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他們家這位子,又不能世襲,沒這個方面的念頭,就出人頭地不了。
    只能把希望,寄托給下一代了。
    這樣想着,顧國昌略略收了不滿,問:“聽小陶說,你在桃園,交了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