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他将那团“渣滓”丢弃。
    “你早就看到了,对吗?”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说道。
    那天在后院里,他被萧明哲找麻烦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娘亲身边的丫鬟,她们也在一旁隔岸观火。
    为了不损害自己的利益,辛姨娘可以做到冷眼看儿子挨打。
    “如今在萧府窦夫人势大,我们娘俩初来乍到,不能跟她正面树敌……娘没有弃你不顾,这不就来接你了。”
    “……”
    “为娘好不容易逃出火坑,必须在萧府立足脚跟,你能明白娘的用心吗?”
    萧玉折失望地看着她,翕动着嘴唇:“你难道不怕我死了吗?”
    闻言,辛姨娘脸上异常平静,就好像她的心肠已经冷硬如石头,但是下一刻表情瞬间严厉。
    “啪”的一声,她出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萧玉折感觉半边脸都红了,鲜血的味道充斥口腔,被这强劲的力道打得头晕目眩。
    辛姨娘表情狰狞,愤怒地瞪着他:“我告诉你!他们母子就算想你死,家主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窦氏她为什么对你出手,就是因为你的‘天生灵骨’。”
    愤怒的余波过后,她又平静了下来,用手绢轻轻擦拭萧玉折脸颊,温柔地说道:
    “我儿子的灵骨,比她儿子强不知多少倍,你若是能得到家主欢心,将来这偌大的萧家便是你……和我的。”
    萧玉折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浑身发冷。
    辛姨娘的野心很大,头脑也时刻冷静清醒,她来之前便打听过,这萧府中的十几名孩子,也时常遭到萧明哲欺辱。
    可惜没人把他们当人看,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辛姨娘偶然听闻半个月后,城中将举办仙门招新弟子会,据说是个刚刚成立不久的宗门。
    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萧家主同意萧玉折参加此会,而萧家上下也知道了他身怀“灵骨”的事。
    那天深夜无人,辛姨娘从家主那回来后,就连续几日卧床不起。萧玉折常常在夜里,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后来才发现她断了一只手。
    萧玉折的地位陡然拔升,在衣食住行上都有了巨大改变,从家丁侍从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他们母子搬进了更大的院子,辛姨娘脸上焕发光彩,打赏侍从的赏钱也多了起来。
    此时在萧家人对他们毕恭毕敬,因为萧玉折俨然是第二个“家族之光”,将来若在招新弟子会上成功入选,那么无异于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连萧明哲都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感到不平衡,凭什么一个野种也能跟自己平起平坐?可事已成定局,无法再跟从前那样找他麻烦。
    萧明哲的偃旗息鼓,让萧玉折感觉前所未有的清净,他得到足够的食物,不必担心再饿肚子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摘了篮圣女果子,来到了屋外那颗榕树下。
    午后的阳光清透灿烂,从树冠的缝隙间照下来,在茂密的树枝之间,他发现了白雀的巢穴。
    “啾啾。”他忍不住露出笑容,脸颊透着微微的红润。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熟知了白雀的秉性,之前听闻府上的厨房常常遭窃,甚至连厨师都怀疑闹鬼了。
    他便心中怀疑,厨房是白雀的“储粮仓”。
    白雀颇具灵性,它从巢穴中探出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漂亮极了。
    萧玉折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心里的某块角落融化了。
    在他愣神之际,白雀迅猛地俯冲下来,毫不客气地叼走了他手上的果子。
    “谢谢你。”萧玉折微笑着,目光格外的柔软:“如果你喜欢,以后我都会来喂你。”
    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它,白雀脑门上面竖着根呆毛,怎么薅都薅不下去。
    “啾。”白雀答应了一声。
    萧玉折向来我行我素,很少对什么事物感兴趣,府上的其他孩子想要巴结,却也感觉无从下手。
    但是最近他们发现,他竟然开始养起了一只白雀,这可真是有趣的新鲜事。
    他每日都会让仆从准备刚摘的果子,不管读书练武多忙多累,甚至自己不吃饭,也会准时准点给“宠物”喂食。
    而那只白雀也灵性十足,不怕人不挪窝,一人一鸟相处得很融洽。
    这个消息自然传到了萧明哲那儿,他正忙得焦头烂额。因为窦氏最近给他找了个仙师,为他疏通体内灵根的污秽,以便在即将到来的弟子招新大会上亮相。
    这位仙师姓武,是窦氏娘家的亲戚,借了几分情分才愿意来萧府,给长子指点一二。
    那小野种自然是请不起仙师的,将来在招新弟子会上,断然不会抢了自己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