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哲却看不惯他游手好闲,这样的人不配和自己一起参加大会。
    他听闻萧玉折养了只小鸟,心里便有些蠢蠢欲动,什么样的小家伙这般惹人喜欢?
    小厮在他耳边出主意,这偌大的萧府将来都归大少爷,何况是区区一只小鸟?
    于是,趁着萧玉折被家主抽课检查,萧明哲带着小厮偷偷溜进了那间小院。
    天色阴沉沉的,一阵冷风吹过树冠。
    陶执从休憩中醒来,他听到响动以为是萧玉折,可抬起头却发现树底下的人是那位萧家长子。
    他自然不愿意搭理,但是下一瞬树干发出震颤,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突然,一只手粗鲁地抓住白雀,挣扎间被拔了好几片羽毛。
    那小厮丑陋的嘴脸笑着,抓着他在空中晃了晃,“大少爷,我抓住它了!”
    “干得好!”
    陶执被关进了一只鸟笼,在笼子边缘处沾着暗红的污垢,难闻的气息昭示着他不是第一个“居民”。
    萧明哲的眼白占据眼睛三分之二,聚精会神盯着某处时,便无端叫人胆颤心惊。
    当剧烈的疼痛袭来之际,陶执直接眼前发昏,只有血光残影笼罩着他,仿佛连神魂都在遭受煎熬,好在最后一刻他解脱了。
    ……
    萧玉折整日除了读书外,没事就喜欢坐在窗前,一个人静静地凝望屋外的那棵榕树。
    每当看到那只雪白的雀儿,他的心情就格外愉悦。
    只是今日他从家主那回来,提着果子去找白雀,却发现它不在树上了,附近的仆人也不知其去向。
    他心里空落落的,却相信白雀还会回来的。
    它去了哪里呢?
    萧玉折始终无法解答,而且他的心也莫名不安,还有难以言喻的恐惧,是谁把他的白雀带走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腾地一下从窗前站起来,像是要把那棵树盯出洞来,连呼吸也有些凝滞。
    萧明哲任性跋扈,没什么同理心,他喜欢养些“小玩意儿”,如蛐蛐、蝴蝶、小猫……却是为了满足凌虐欲,不出三日都会将它们玩死。
    那只白雀……
    他蓦然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踏出房门。
    回到了那颗榕树底下,他仔细地打量这棵树,目光忽然瞥见后面的泥土,有一块突出的地方,隐约掺杂着半根白色的东西。
    萧玉折怔愣了一下,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不知是带着何种感情,颤抖着伸出手指,翻开了表面的泥土。
    一根几乎被薅掉的羽毛,展露在他面前。萧玉折眼睛登时红了,直接扑上去,焦急地用双手刨开泥土。
    白雀死了。
    啪嗒啪嗒,一滴滴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滑下来,渗入面前的土壤。
    他被别人打骂的时候没哭,流落街头行乞的时候也没哭,从青楼苟延残喘到成为萧家的人上人,一路走来经受的苦难都不足以让他屈服。
    他始终觉得还能撑一撑,可是如今却尽数崩溃。
    萧玉折捧着白雀的尸体,伤心的泣不成声。
    夜里刮起了大风,卷起残枝落叶,天空中雷声轰隆,一场暴雨骤然而至。
    萧明哲被雷声惊醒,他哑着嗓子喊小厮,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他在床上磨蹭了片刻,越想心里越气,只当小厮偷懒去了。
    他翻身下了床,掀开薄纱的床幔,穿上鞋子,怒冲冲出门找侍从,可是门外走廊竟然空无一人。
    萧明哲皱着眉头嘟囔了几句,突然不远处传来窸窣的声响,他循着声走近了,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那里是一面长满青苔的墙,墙下堆放着杂乱的物品,再往里便是一片乌漆嘛黑。
    里面什么也没有。
    暴雨裹挟着寒风,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短暂的照出一个白影,当萧明哲转过身,那影子又消失了。
    “什么人!”
    萧明哲心中感到害怕,他正打算回去,但是后脑勺却被重击了一下,紧接着他被接连不断的攻击,打得浑身疼痛,嘴上直喊爹妈。
    然后,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
    “啊啊啊!”
    他的身体迅速往下坠,从高处硬生生砸到地面,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所以身体抽搐了片刻,然后便没了动静。
    闪电的光芒再次乍现,雨点砸在萧玉折的脸上,发丝黏腻的贴着,那双眼睛残忍又冷酷。
    次日。
    天空泛起鱼肚白,有个仆从在清扫落叶,一声尖叫打破院子里的宁静。
    仆从在院子里的一个枯井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大少爷。
    他的脸肿成了猪头,鼻青脸肿不成人形,还摔断了一条腿,可见下手的人是往死里打,恨意怨气异常深重。
    好在武仙师曾为他护心,被救上来后奇迹得活了下来。而他那个小厮却没那么幸运,同样被丢进枯井里,死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