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点头:“还有吗?”
    “其他的你看着准备就成?。”
    “好,眼下是鲜藕应市的时节,再来一道炸藕盒吧……”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直至走到梧桐院门口方停下脚步。
    “今日是中秋,您晚上早些?回来。”顾夏笑着嘱咐苏御。
    苏御觉得她今天的笑容特别明亮,定定凝视了好一会儿?,才颔首道好。
    “那我走了。”苏御说着,又往前凑近了些?,唇在?顾夏鬓边轻轻一触,“晚上等我。”
    “嗯。”
    顾夏目送苏御的背影离开,直到他走出老远,才想?起他是特意回来换衣裳的,却连内室都没有进去……
    自己怎么就忘记提醒他了呢?顾夏抿了抿唇,面色有些?泛红。
    喜儿?在?旁边看得稀奇。
    不就是送人上个衙门?用?得着这样恋恋不舍?
    主子这得有多眷着世子啊!
    说来世子对?主子的牵挂也不少,不过才分开一个晚上,就巴巴地跑回来一同用?早膳。
    一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地想?另一个人呢?还真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份儿?缱绻缠绵,看得喜儿?很是费解。
    喜儿?从没喜欢过什么人,自然不会懂牵肠挂肚地想?着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在?见证了大公?主那样铭心刻骨的感情之后?。
    当然喜儿?也不向往这样的爱情,要她像主子这样黏黏糊糊地牵挂一个人,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什么时辰了?”顾夏问。
    喜儿?:“快辰中了,眼下时间尚早,您可要再歇会儿??”
    顾夏想?了想?,摇头:“不了,我早前做的那盏鲤鱼天灯还差最后?几道工序,你让人将灯整理出来,咱们在?拾掇拾掇,然后?去寻王妃,请她赐墨画上图样。”
    喜儿?应了一声,道:“这敢情好,王妃的书画可是一绝,奴婢这就去取来。”说罢匆匆离去,途中还不忘叫上几个洒扫的小丫头一起。
    顾夏笑着摇了摇头,趁着喜儿?取灯的功夫,也回房换了身衣裳,她现在?身上穿的这身儿?宽袍可不适合做活。
    等喜儿?将灯取出,顾夏也换好了衣裳。
    她换了身月白绫的绢衫,下身搭了一条翠蓝色的马面裙,头发松松挽了个单螺髻,斜插着支玲珑白玉莲簪,清爽简洁,瞧着很是利落。
    顾夏扎的鲤鱼灯极大,寻常的鲤鱼灯顶了天也就成?人男子的一臂长,可她的这盏都快抵上半人高了,也难怪喜儿?要招呼其他人帮着一起拿。
    花灯就搁在?院子里,这儿?地方大,动起来也方便。
    正在?前院张罗今日诸事的朱嬷嬷听到顾夏还要继续再扎花灯,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赶过来。
    扎灯需得用?上竹条,主子上回弄时就不慎磕了手,可不能再让她伤着了。
    这个喜安,也不知劝着点,真是胡来!
    喜儿?若知晓朱嬷嬷的想?法,定是要无言的。
    实在?是朱嬷嬷谨慎过了头,主子又不是瓷娃娃,还不兴她动手做盏花灯了?
    周管家安排送来梧桐院的竹条都是上品,每一根都打磨的十分光滑,完全不用?担心割伤的问题,主子上次就是不小心被竹条磕了一下手背,她的皮肤娇气,轻轻一碰就红了一片。也是朱嬷嬷来的巧了,只要稍晚一些?过来,那红痕就能退下去。
    朱嬷嬷赶到后?院的时候,喜儿?正高兴地同顾夏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很是激动,打眼瞧见朱嬷嬷怒气腾腾地过来,不觉缩了下脖子。
    顾夏也看到了朱嬷嬷,看出她的顾虑,顾夏笑着道:“嬷嬷放心,这灯架上回已经扎好,我这次要做的就是往上面糊纸,不伤手的。”
    喜儿?听了连连点头:“您看,形状已经有了,都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不让主子亲手将这鲤鱼灯弄好多可惜啊。”
    朱嬷嬷闻言下意识就想?皱眉,可看顾夏一脸期待,拒绝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要当心些?,再让主子伤着自己,我饶不了你。”这话,朱嬷嬷是对?喜儿?说的。
    喜儿?可怜兮兮地望向顾夏:“主子您可得当心些?,不然奴婢就惨了。”
    顾夏听罢笑了起来。
    糊纸确实要比扎灯简单,也不伤手,就是有些?费衣裳。
    尤其是在?苏绾宁过来串门,看到了非要帮着一起弄后?。
    苏绾宁从没亲手做过花灯,连糊纸用?的浆糊都是头一回见,她觉得十分新鲜,没等顾夏说明就伸手去拿刷子。
    绾宁下手极快,顾夏拦都拦不住。
    才一会儿?的功夫,木桶里的浆糊就被她扫得到处都是,好些?方纸还没来得及用?上就已经被她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