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弄的。”在?她毁了更多纸张之前,顾夏终于拦住了她,“浆糊是刷到灯架上的,而不是纸上。”
    顾夏边说,边用?刷子在?鲤鱼灯架上涂抹,而后?放下刷子,将一张干净的方纸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如此就可以?了。”
    其实顾夏的做法并不全面,但糊弄一下完全不懂的苏绾宁还是绰绰有余的。
    “哇,嫂嫂你好厉害!”果然,苏绾宁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顾夏的杰作,“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来帮你。”
    顾夏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赞美,她指挥着绾宁来刷浆糊,自己则一张一张地往上面贴纸。
    本是主力之一的喜儿?,只能被迫打起了下手,别提有多憋屈了。
    几人整整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将鲤鱼灯上的纸都糊好。
    “就差上色了。”顾夏看着鱼灯,非常满意,“还得在?晒一晒才能上色。”
    绾宁兴奋地围着鱼灯转了好几圈:“这灯晚上我也要一起放。”
    “这个自然。”顾夏笑着说,“等里面的浆糊都晒透了咱们一起将灯送到王妃的院子去,请她帮忙做最后?的上色,到了晚上大家一起放。”
    “这可太好了!”绾宁也笑了起来,她的身上、脸上都沾了浆糊,就连头上都有,也不知她是怎么弄的,活像只小花猫。
    顾夏也是脏兮兮的,但比绾宁要好很多,就脸上和?衣服上沾了点。
    朱嬷嬷捧着茶点过来,一看两人这模样都来不及多说什么,赶紧将人都请进屋里,又吩咐下人去打水来。
    浆糊沾到脸上万一过敏可怎生是好?还有郡主头上的那些?,都得快些?清洗了去。
    绾宁要狼狈一些?,便去了净室清洗。
    顾夏就在?外间,用?茉莉花汁泡的温水仔仔细细地洗了脸和?手,又抹了香膏,才进去内室换衣裳。
    等苏绾宁洗漱好出来,顾夏已经收拾完毕好一会儿?了,正靠在?罗汉床上看书。
    旁边的桌几上放着两盏果子露和?一碟桂花糕。
    苏绾宁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的是贴身丫鬟特意回去院子取来的新衣,她上前拿起果子露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怎么是热的?也太酸了,有没有冰的?”
    朱嬷嬷闻言轻声劝她:“天儿?越来越凉,不宜再食冰了,您是觉得太酸了?那奴婢让人给您换一盏杏仁茶来可好?”
    苏绾宁摆了摆手:“不用?了。”
    她不喜欢杏仁的味道,与?杏仁茶相比,她宁可忍受果子露的酸。
    顾夏小抿了口果子露。
    热的果子露喝着确实有点酸,她其实也想?喝冰的,但朱嬷嬷这几天看她看的比较严,她的小日子快来了。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寻我了?”顾夏侧开书册,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问绾宁道。
    苏绾宁看了眼朱嬷嬷。
    朱嬷嬷会意,当即领着一众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顾夏见状,合上书册,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起苏绾宁。
    “我没事,嫂嫂你别担心。”苏绾宁见她这样看着自己就知道她想?岔了,忙解释道,“我是来告诉你齐公?子的下落的,免得你忧心。”
    顾夏听了一怔,她一直知道世子和?齐星礼私下里有联系,知晓对?方安全无虞,她从未担心过他……
    “你见到他了?”顾夏问道。她有些?担心,绾宁……不会都知道了吧。
    苏绾宁点头:“我昨晚在?慈恩寺里见的他,他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慈恩寺里。”
    顾夏听罢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是瞒着绾宁的,如此便好。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顾夏问。
    苏绾宁笑了笑:“是他来找我的。”
    顾夏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苦涩,心里一惊,轻声问道:“你跟他……?”
    苏绾宁转动手腕上的镯子,良久,抬起了头,她的声音清灵动听,语气里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我决定要放下他了。”
    注意到顾夏诧异的眼神?,苏绾宁又笑了笑:“嫂嫂放心,我真的没事,我说过的,我并不在?乎结果,这段追逐他的过程已够我此生难忘,这就够了。”
    放下并不容易,现在?的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可她已然知晓,他与?她,没有可能了。
    今日的午膳,苏绾宁是在?梧桐院里用?的,顾夏吩咐厨房多备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苏绾宁用?的很满足,这让顾夏一时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已经放弃了?
    两人用?过午膳,又各自小憩了会儿?,才带着鲤鱼灯去到王妃的院子。
    王妃刚刚歇了中觉起来,知晓二人的来意,也乐得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