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结束电话后江锦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功夫,着急忙慌的给某人重新发了视频请求。
    对方没立即接,而是晾了他一会儿,就在江锦以为还要再发一次时,陆时砚掐着点浮出水面。
    “哟,这是聊好了”陆时砚盯着江锦阴恻恻道。
    瞧这语气,某人怕是又打翻了醋坛子,还好我们江宝贝没什么花边新闻,否则这醋坛子也不够他喝。
    江锦无奈一笑说:“李维的醋你也吃”
    陆时砚气鼓囔囔道:“凡是靠近你的活物,我都要吃的。”
    “……”
    “哎,你俩聊什么了,他大晚上的给你电话。”某醋精八卦道。
    “不告诉你。”江锦压着嘴角说。
    “不说拉倒。”陆时砚也没在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盯着江锦看。
    江锦趴在床上,歪着头也在看着他,他今晚喝了点红酒,又因为刚洗完澡不久,双颊红润润的,望过来的眼睛里含着水光,湿漉漉的。头发软乎乎的垂下来,看着又乖又软。
    陆时砚一直想开口的那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半晌,江锦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陆时砚愣了一下,说:“有。”
    他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如何开口告诉他,怎样措辞才适合,又担心说出来后江锦会难过,一时心里如火在烘烤,手心都要溢出汗来。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江锦无奈一笑:“陆时砚,我是个成年人了,能够理智的处理问题以及承担责任,所以不用担心我,是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陆时砚舔了一下嘴巴,去掉多余的修饰辞藻,一针见血脱口而出:“你爸他,我找到了!”
    “……”
    江锦怔了怔,陆时砚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僵了一下。
    “你找他做什么?”沉默了大概一分钟,江锦问,他没有看陆时砚而是盯着其他某个角落,表情看着仍然很平静。
    陆时砚调整了一下坐姿,握拳在嘴巴轻咳一声:“我想着,他至少是你在世界上唯二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我原本只是让谢子睿查一下这个人,只是想替你看看他过得怎么样,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直到……”他说了一半停下来。
    江锦从陆时砚的表情中已经隐隐察觉到什么。声音有些哑:“他死了”
    “那到还没有。”陆时砚回,感觉到江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又松开,陆时砚不忍道:“不过也快了。”
    “……”
    江锦:“什么意思”
    陆时砚把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地说给了江锦。
    “他在H国一家医院,癌症晚期,没多少时间了,据我所知,他之前一直是一个人过,每天打打零工,混口饭吃,晚年生活挺不如意。”
    江锦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不过看样子倒是很镇定,他看着陆时砚:“那和他之前私会的女人呢?”
    “给他戴了绿帽子,然后两个人闹掰了,那女人好像后来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
    “……”
    听着挺大快人心的,江锦苦笑一下:“自作孽,不可活。”
    陆时砚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报应全都应到他身上了,最后只能病死在医院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我妈知道吗?”江锦仰起头眨了一下眼睛。
    陆时砚知道他的江宝贝心里不好受,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亲。
    “我先告诉阿姨的。”陆时砚指尖透过屏幕描摹着江锦的脸:“阿姨她让我问你,要不要最后见一次……”
    江锦微微红了眼眶:“我妈是不是想去”
    陆时砚心疼地“嗯”了一声,“但她要你做决定。”
    江锦深吸一口气,刚刚那点情绪已经被他压了下去,他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眼底已经波澜不惊。
    他喃喃说:“我妈其实骨子里是个思想很保守的人,她一直单着,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只要一天没和他办理离婚手续,她就还是那个人的妻子,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这个结是谁系的也该由他亲自解开。”
    陆时砚盯着江锦,“所以你这是答应要去见最后一面了”
    “为了我妈,”江锦看着陆时砚:“不止见最后一面,我到底是他的儿子,也该送他一程,就当还了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情义,仅此而已。”
    陆时砚第一个感觉是,又可以见到老婆了。
    “那我也该送一送,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遇到江锦,也不会拥有又漂亮又可爱又贤惠又招人疼的老婆了。”
    刚刚还压抑的气氛,在陆时砚三言两语中缓解过来。
    江锦看着陆时砚鼻子泛酸道:“谢谢你,陆时砚。还有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烤全羊还有红梅。我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