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桃呜咽着:“可是糖糖好难受,我也好难受。”
    她想到自己曾经那些卑劣的想法,嫉妒蜜糖写下的那些东西,就觉得自己好坏好坏。
    “那不是坏,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欲望。”
    闻淮辞在床边坐下,把宓桃抱进怀里,“桃桃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需要自责。”
    顿了顿,他微眯了眸,声音沉下:“桃桃放心,很快,我就会让罪魁祸首付出他应付的代价。”
    宓桃忙退出他的怀,眼睛还红着,皱眉问他,“你要做什么?”
    闻淮辞只道:“贺裕行是个很危险的人,我如果不对他动手,就是在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如果不是这次综艺,他也不知道贺裕行已经变成了闻淮辞。
    应该算是庆幸,当然也是贺裕行太过自负,轻易暴露了自己。
    宓桃和他对视几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会怎么伤害我?”
    闻淮辞被她这一问倒是忽然窒住了。
    忽然想起来,她已经不记得那些闻淮辞伤害过她的事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闻淮辞出国后回来,墓园初次见面。
    想到这里,闻淮辞目光沉下。
    宓桃却又有问题了,“说起来,我这中间空白了一年的记忆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失忆的?当时在墓园里,他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
    她和闻淮辞协议婚姻的头一年,她的记忆是空白的。
    再次有记忆,竟然就是她以为自己穿书过来的时候了。
    而那一年的空白,按照她现在知道的,她在疯狂追求贺裕行!
    她为什么忽然那么爱贺裕行,跑去疯狂追求他啊?
    宓桃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
    闻淮辞薄唇轻抿,片刻后开口,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所以桃桃爱的人,到底是谁?”
    宓桃:“?”
    她茫然看他,他同她对视,轻声问:“是闻淮辞,还是贺裕行。”
    宓桃眼睫闪了闪,求生欲很强的摇头:“都不是。”
    闻淮辞却勾了勾唇角,“桃桃爱过贺裕行,也爱过闻淮辞。”
    宓桃咬唇,烦恼道:“都说了不是。”
    闻淮辞没什么温度的笑了声,不说话,宓桃却更心虚了,她清清嗓子别开目光不敢看他,“你干嘛忽然说这个?”
    当然是为了转移话题。
    可闻淮辞却真的不爽了。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宓桃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闻淮辞,她喜欢闻淮辞的脸。
    再然后,她喜欢贺裕行,喜欢贺裕行的性格。
    最后发现,她喜欢的人还是闻淮辞,毕竟是年少相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总归还是不同。
    而他呢?
    他不过是闻淮辞和贺裕行的影子,是宓桃幻想着他们两个人写下来的梦。
    他从来不是她的第一,也不是唯一。
    在那个世界,他曾经像个傀儡一样活着,按照剧情的发展,无法自控的去伤害她。
    直到那天,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那个画面直到现在想起来,依然让他浑身血液倒流,暴躁到几乎想要毁灭一切。
    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宓桃勾了勾他的小手指:“你真的生气了?”
    闻淮辞对上她不安的目光,看她将手指轻轻勾在他手指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最终还是压下那些情绪,自嘲的笑笑:“不是生气,是嫉妒。”
    他喉咙滚动,声音低下,“我也和桃桃一样,我也会嫉妒,嫉妒到发疯。”
    “其实……”
    宓桃想了想,还是努力和他解释:“我承认,我那时候的确对他们两个人各自有过好感。可我那时候才十几岁,那些好感还不足以被称为爱,甚至连喜欢都算不上。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清楚的认识到他们各自的不完美了是吧?”
    十几岁的少女,正好是感情萌芽的阶段,她承认自己的确对那两个人都有过好感。
    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那两个人各自的毛病,说到底,对他们的好感不足以让她忽略那些不好。
    至于闻淮辞,他妈妈因故去世,的确让她心疼过。
    那时候她也的确以为,那种心疼就是真的喜欢。
    可后来,她慢慢长大,她早就知道不是。
    宓桃看着闻淮辞,目光柔软,轻声细语:“其实,你才是我的妄想,才是我内心深处真正喜欢的人啊。”
    他是她内心深处最完美的爱人,他陪了她好久好久,那么多年,她都是靠着故事里的他陪着她的。
    只要有他,那些现实里的难过好像就都没有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