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仔细追查了来源,说道:“夫人这些年利用不同身份和机构的名义入股,掌握了大量资金和股份。这些机构就在今早同一时间,将股份转到了顾丛柚名下,再加上他本身所持的股份,恐怕一时之间不好将他赶出顾氏了。”
    顾恒嗤笑一声,觉得当年为这个白月光不顾一切所犯下的良心债,成了回旋刀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顾丛柚的事,先冷处理吧,”他嗓音中透着疲惫,“这个女人铺路都铺到我脸上了,她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果知道儿子再没有好下场……”
    宁时应了声是。
    他看得出,若是顾恒狠下心做切割,也不是完全行不通,他到底是不忍心。
    这个女人最厉害的刀子不是用在夏姜母女身上,而是用在顾恒身上的软刀子。
    如果不是丢了理智要对夏白桃赶尽杀绝,顾恒会不会就此纵容她一辈子?
    顾丛柚受了重伤,要在医院至少躺两个月,一条腿还打着石膏。
    夏白桃的姥爷伤势初愈,也还没有出院。
    夏白桃便花了更多时间在医院里,照料姥爷之余,就陪陪顾丛柚。
    顾丛柚刚刚死里逃生,便得知母亲坐牢,自己不是爸爸的亲生子,简直是人间惨剧。
    他在夏白桃面前郁郁寡欢,形容枯槁,一到了深夜,就在病床上扭成蛆,埋在枕头里痉挛、嘶吼。
    害他变成这样的仇,一定要报!
    顾家,也要握在手里,顾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是入院之后,顾恒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他,对他的嫌弃和冷漠可见一斑。
    顾丛柚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最终让他想到了——
    从夏白桃入手,利用她的同情心和愧疚把她追到手,到时候,顾家不就是他的了吗!
    这天,夏白桃来找顾丛柚的时候,顾丛柚病房是空的,护士说他一个人滚着轮椅上天台了。
    天台离顶层还有几级台阶的距离,电梯上不去。
    为了营造凄美破碎的效果,他丢下轮椅,把啤酒挂在脖子上,自己爬了上去。
    夏白桃来到天台,只看见一个消瘦(特别是肌肉萎缩的下半身)苍白的美男子在火红的晚霞下一个人喝着闷酒。
    “哥——”她小心翼翼走过去,生怕他寻短见。
    “别叫我哥了,我又不是你亲哥。”顾丛柚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她坐过来。
    夏白桃一坐过去,他就将脑袋伏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破碎感拉满。
    傻白甜女主治愈破碎男主的人设使命油然而生,夏白桃脑子飞速运转,然后她将双肩包一下子砸到两人面前,从里面拿出厚厚几本经济学讲义。
    “转移注意力就不会想伤心的事了,不瞒你说,动脑筋是一件很上瘾的事,知识使人快乐!宁秘书给我布置了好多作业,我根本不会做,顾老师,听说你经济学硕士毕业,你教我做吧!”
    顾丛柚咽了一口口水。
    “经济学……”
    “你不喜欢的话,还有工商管理总裁班的作业。”夏白桃又砸出几大本。
    顾丛柚翻了一个白眼。
    为什么不肯放过一个残疾人……
    不过转念一想,辅导作业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很多恋爱剧都有这种情节。
    他随便挑了本书打开,里面画得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课后习题做了很多,就连思考步骤都极其详尽地写在旁边,一看就知道是个认真的好学生。
    可是。
    特么没有一题是对的啊!
    努力是努力,思路简直是轻奇,他一个门门优异优等生,根本看不下去。
    “给我看着。”他薅过夏白桃的脑袋,在她做的题上打了个叉。
    接着,详详细细将她白天上过的课又上了一遍。
    “哥,老师!你太厉害了!”
    这就是聪明的大脑吗?傻白甜的崇拜感油然而生,尽管和白天上课时一样,毛都没听懂。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落尽,仅凭着天台昏暗的夜灯,顾丛柚感到小姑娘专注极了,越靠自己越近,不禁心生荡漾。
    其实,她也蛮可爱的。
    明媚善良,心里没有阴暗的角落……
    就在他快要沦陷时,夏白桃忽然对某道题灵光一闪,似是好不容易听懂了,兴奋地将笔往书上一戳,手臂的青筋连带着鼓动的肌肉,在夜灯下分外明显。
    顾丛柚悸动的心猛的一揪,瞬间清醒。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健硕黝黑的肌肉,又想起了那天在山里的遭遇。
    夏白桃好像察觉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道:“抱歉啊,这几天宁秘书不仅给我报了这些班,还报了举重跟摔跤,豪门千金要学这么多东西的吗?”
    举重和摔跤顾丛柚不理解,但这些总裁班的意味很明显,爸爸开始往继承企业的方向培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