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均一步步逼近。
    冷白灯光下,他只有下半身系着浴巾,眼中有着近乎疯狂的执拗。
    下一秒,他将刀塞进了男人手里,狠狠攥住对方手腕,猛地往跟前一拉:“给我一刀。”
    男人都快被逼得精神崩溃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揍他一顿,又让他捅一刀??
    有病吧?
    很显然,坏人也怕疯子,他手抖如筛糠:“求你了,求你了,我去自首行吗?我想坐牢,我想坐牢!”
    林辞均唇边勾起点残忍弧度:“行。”
    然而男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再次被他攥住手腕,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刀刃向前,毫无阻拦地扎进胸口。
    他发出尖锐暴鸣声,刀把脱手,再次落在地上,整个人被吓得缩在角落。
    疯子。
    真他妈的疯子
    姜早着急忙慌地从浴室推门出来,就瞧见混乱的走廊,那个变态快递员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林辞均只单单在腰间系了条浴巾。
    他脸色苍白,血顺着胸肌流至腹肌,一路延伸至浴巾当中。
    莫名……色。
    姜早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慌张道:“我报警,我去报警,救护车,还有救护车,你没事吧,我去拿纱布!”
    肾上腺素飙升,她慌乱地跑到房间翻出医疗箱,找出纱布给他捂着。
    想起他没穿衣服,小云还没来,又急急忙忙去柜子里找衣服。
    所幸以前姜倾南来这里住过,留了几件衣服。
    她手忙脚乱拿着件卫衣跑过去,递给他。
    却见他神色微冷,只摸了下布料,别开视线:“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不是,这会儿就别嫌弃了,待会儿警察和医生就要到了,而且我哥又不臭,他很爱干净的,你放心穿。”
    也不知是哪句话劝动了林少爷。
    他勉为其难接过套上。
    十分钟后,变态快递员如获大赦地被警察铐走了。
    两人坐上去医院的救护车。
    原本是可以自己开车去的,但两人夜里都喝了酒,加上姜早心急,根本没想到可以打车。
    年轻警察跟着他们做笔录,见医生给他缝针,忍不住皱眉:“不是,均哥,你好歹也是我们刑侦大队出来的,哪有你这样跟着歹徒硬刚的?怎么还伤成这样,以前咱们整个队都没没人是你的对手啊!”
    林辞均闭着眼睛靠在柜子上,光线明亮,映衬得他整个人近乎脆弱的透明,裸露的上半身偏又线条弧度流畅优美。
    有种别样的,勾人。
    他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开口:“闭嘴。”
    “哦……”
    等缝完针,医生又叮嘱旁边的姜早:“他伤在这里有点麻烦,伤口又深,很容易被牵扯到,最近没什么事就别让他乱动,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不要让他干重活。”
    姜早仍懵懵地,没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
    她呆滞地点了点头,拿过桌边温水递给林辞均。
    林辞均还没来得及接过去,她又收回手,抿了一小口。
    林辞均伸出的手尴尬停在半空,好半晌,他眼底露出点无奈,开口:“被吓到了?”
    “嗯。”
    她也不否认,轻灵的狐狸眼眨了两下,忽而就攥住他的手,“还好有你保护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天生就会撒娇。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语气,现下软了两分。
    总让人产生一种自己在她这里很特别的错觉。
    难怪这么多男人为她发疯。
    林辞均分不清她眼底的依恋是真是假,过了几秒,冷漠地抽走手,懒洋洋地嗤笑一声:“别多想,如果换成其他人,我一样会这么做。”
    他的疏冷太明显。
    姜早红着眼眶,委屈得有点想哭。
    被宠惯了的小孩,即便是自己先犯错,也忍不住要掉眼泪。
    她扯扯他的袖子,嗓音哽咽:“林辞均,对不起。”
    他似是不为所动,就这么盯着她,视线微凉毫无温度。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对不起。
    也不是她第一次哭。
    她擅用眼泪博取他的同情与疼惜。
    她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她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一年前是我不好,”
    “没关系。”
    他瞥她一眼,眼底占有欲一闪而过,笑容却浮浪,“如果姜小姐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
    她的眼泪要落不落。
    勾人得很。
    可不知怎得,她莫名不甘心。
    咬着唇又拉他的手:“你不喜欢我了吗?”
    “姜小姐说的什么玩笑话,这都过去一年了。”
    林辞均轻笑着开口,手却抚上她的脸,指腹粗粝,拭去她眼角泪珠,“更何况,我们只是dating的关系,如果姜小姐还想,我倒是不介意再dating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