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打扰了一晚上,想去跟爷爷打个招呼。”
    沈绒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没关系,我不困。”
    “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爷爷让你好好休息,等恢复精力了再去也好。”
    “这样不好,没有礼貌。”
    “没事的。”
    在长辈面前,这小丫头还惯会装乖的。
    池深耐心道,“爷爷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家里小辈们一大早也不去打扰他的,等下午午休过去,或是晚上再去也不迟。”
    “啊?爷爷身体不好呀?爷爷怎么了?”
    沈绒一激灵精神过来朝他看去。
    虽然之前不打算跟池深在一块,但池爷爷却待她极好。
    来家里做客时,爷爷总拉着她,让她不必拘着自己,还送礼物给她。
    这个年级的老人最怕生病。
    最怕冬天。
    “没什么大事。”
    池深宽慰她,“入了冬,有点咳嗽不舒服,医生陪着,没事的。”
    沈绒微微松一口气:“爷爷没什么事就好。”
    她拖着病腿朝卫生间走,忽而又停住,看向池深:“我,我能在你这里多住几天吗?”
    “可以。”
    池深轻点了下头,脸上划过一抹犹豫。
    沈绒眼尖地瞧见,小声问:“怎么了?不方便吗?”
    “倒不是不方便。”
    他嗓音温吞,顺着小门穿过来,有点不解,“你已经想我想到这个地步了吗?”
    “......”
    第218章 绒绒番外3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大的谎言去掩盖。
    沈绒在犹豫半分钟以后,笃定地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池深沉默。
    他唇角绷紧,过了会儿,用那一贯波澜不惊的语调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去跟爷爷说的,尽早把事情定下来。”
    “倒,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沈绒试图阻止,见他疑惑看过来,又飞快松口,“急,急点也行。”
    池深微微点头:“你不用太担心,好好休息吧,如果饿了跟我说。”
    “好。”
    她想了下,补充道,“谢谢。”
    等门关上,沈绒又单脚蹦回床上,一脑袋扎进被子里。
    被子有淡淡安神的清香。
    像池深身上的味道。
    很快让她重新产生困意。
    她迷迷糊糊之中还在想,若是所有人都像池深这么有礼貌就好了。
    那世界该有多美好。
    沈绒是被一阵短促的铃声吵醒的。
    陌生号码。
    她乍然惊醒。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沈温煦。
    瞥一眼时间。
    已经十一点半了。
    整整十二个小时没有联系上她,这人多半已经要发疯了。
    她心底莫名生出点后怕。
    上回逃跑,她买了飞往美区的机票。
    怕被沈温煦发现,她还特地选了临省的机场。
    哪知就在上飞机前一小时,沈温煦带人封锁了机场,扣走了她的护照,强逼她回家。
    那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见沈温煦真的生气。
    先前无论她怎么闹怎么打他骂他,他都面不改色,像条没有尊严没有痛觉的狗。
    唯独那一次。
    他将她带回家,把她关在地下室,用铁链禁锢着她,掐着她的脖子,眼底疯狂又病态,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只有把你关起来,你才能学乖?”
    他想要占有她得到她,也就只差一点他就能得逞。
    是她抓着剪刀划伤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死相逼,他才没有继续对她做什么。
    这样一个疯狗,若是知道她藏在池家,怕是会真的弄死她。
    她烦躁地拧眉,把电话再次拉黑,拆出手机卡掰断扔进垃圾桶里,心里默默祈祷沈温煦出门被车撞死。
    像这种暴力狂超雄患者,还是早点入轮回吧。
    她洗漱好,换上衣服推门出去。
    阳光正好,小院里暖融融的,听说这整座宁园是古时候请皇城工匠设计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有它的独到之处。
    假山流水叮咚响,池深正在院中安置架子,往上面放着古籍。
    他生得高瘦俊朗,沐浴在阳光中,纤长睫毛在眼下投落阴影,纤薄而微红的唇,鼻梁挺拔,一派清冷文雅之色。
    听见动静,他下意识转头。
    就见沈绒懒洋洋地倚在门边,裹着件盖过小腿的黑色羽绒服。
    小脸不施粉黛,白生生的,漂亮极了。
    只是看着心情不太好。
    他没再多看,继续往架子上铺着书,温声道:“饿了吗?”
    她轻轻点头:“饿了。”
    “那吃饭。”
    池深将剩余的书交给旁边佣人,弯腰捡起靠放在旁边的拐杖走过来,“试试这个,看看好不好用。”
    很重工的拐杖,最顶上还雕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