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发生了点口角?就这么点事情至于出人命?这帮英国佬要他妈干什么?”乔楚生不敢相信英国人会把事做得这么绝,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死在了他们枪下,乔楚生拍着桌子发泄着自己的愤怒。“老乔,你冷静点,明摆着他们就是趁你不在想让整个青龙帮群龙无首,之后青龙帮的消失能迅速扩大他们在租界的势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帮内,这账,以后慢慢和他们算。”路垚的安慰好像起了些作用,乔楚生的拳头慢慢松开来,额头上的青筋也淡下去了。
    那天晚上,乔楚生睡熟了,路垚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跑到客厅给周锐打电话。
    --“喂,哪位?” 电话对面的人还带着睡意。
    --“周锐,是我路垚,明天我去找你家找你,在那之前把所有和英国人有关的生意都整理出来,越详细越好。还有,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支股票吗?”
    --“嗯?哪支?什么股票?”很明显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就是你上个月发电报到广州问我要不要跟进,那样就可以宰那群英国人一大笔钱的那一支。”
    --“哦,想起来了,你当时说不要跟得太紧,赚英国人的钱赚得太狠会惹事的。是你让我能让就让的。”
    --“现在不用让了,这次,我要压的他们喘不过来气,给我往死里玩他们。周锐,凭你的能力,让一两个英国佬身无分文地滚回英国不是难事吧?”
    -- “哟!平时一让再让的大少爷怎么了这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做事这么狠的时候呢。” 路垚的话让周锐来了兴趣。
    --“行了,别废话了,记得整理出来,详细点。”
    --“知道了,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路垚又蹑手蹑脚的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乔楚生均匀的呼吸声让路垚觉得无比踏实。路垚不想让乔楚生知道自己和周锐做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在乔楚生心里的形象带上一层心狠手辣,哪怕是对英国人,他希望乔楚生心里的路垚永远是阳光的,自由的,只有这样,乔楚生才会是阳光的,自由的。
    第二天早上路垚睡醒的时候乔楚生就已经不在房间了,打着哈欠走出卧室门看见餐桌前的人,乔楚生抬头一看路垚醒了就招呼他:“醒啦?快来吃饭,我买了水煎包,尝尝。”路垚坐下夹起一个包子送到嘴里,不好吃,和以前的味道差远了。只是,十多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更何况一个包子。心里想着,嘴里却说出另外一句话:“嗯,味道不错。”
    吃着饭,路垚心里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情,随口问了一句乔楚生:“老乔,今天要做什么?”“今天,要去六子家把这些年记录帮里事务的文件找出来,我暂时要接手帮里的事情就得先熟悉一下现在的情况。”“那我去找周锐,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嗯,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让麻子跟着你。”
    路垚到周锐家已经上午十点左右了,开门的周锐穿着睡衣,睡眼朦胧,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麻子留在门外,路垚走了进去:“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路垚嫌弃着周锐,全然忘记以前睡懒觉的自己被乔楚生从被窝里拽出来办案。“哎呦,我说少爷,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今天就要那些资料,我昨晚通宵整理的,天亮才睡下。”周锐你边抱怨着一边钻回到床上,“你要的都在桌子上,你自己看,我再睡会。”路垚不再管周锐,坐在桌子前开始翻看那些资料。
    路垚打开右手边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关于英国人商人奥利弗转让股份的合同。他把股份转给了周锐,这应该是一份个人合同,与路垚交给周锐打理的生意无关,应该是他昏昏沉沉不小心放进去的。但是合同最后的名字却引起了路垚的注意。明明是奥利弗要转让股份,但合同上却签着一个叫楚安的名字。这是什么合同?当事人不自己签字,这是不具备法律效益的啊,周锐不可能不知道啊。
    路垚注意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床上的周锐还是没有睡醒的意思。路垚走到床边把他叫醒:“周锐,这份合同明明是奥利佛转让股权,为什么签字的却是这个楚安?这样的合同就是一张废纸啊,你不会不知道吧?”迷迷糊糊的周锐答着:“当时奥利弗的右手骨折打着石膏不能写字,他说楚安是他的代理人,他们签过合同,在经济合同上,楚安可以代表奥利弗签字,他们的合同我也看过了,没问题的。”“那也应该是签奥利弗的名字啊,为什么会是楚安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合同就是这样规定的,也是经过英国董事那边认证的,我也是都确认过才让他签的。”路垚这才反应过来,楚安这个名字不仅仅出现在这份个人合同中,周锐打理的白家的生意中有好几个合同都是这个楚安签的字,有的是代表奥利弗,有的是代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