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六子一个人肯定处理不好,我得回去,你自己注意安全。”乔楚生放下电报就开始收拾行李。“我跟你一起回去。”不出意外的,路垚说出这句话。“不行,他们盯上你很久了,你不能回去。”乔楚生的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路垚一把按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乔楚生的手:“乔楚生,你说过你会保护好我的,我现在把我自己的安全交到你手上,我就要跟你回去。一定要。我很不放心你自己,而且,有些事,只能我帮上忙。”没有比这意思更明确的动作了:你不带着我,我就不让你走,乔楚生看到了路垚眼睛里的坚定,在一起十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气:“行吧,但是有一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老乔,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路垚一把抱住乔楚生。乔楚生低头笑笑,熟悉不过的表情,舌头抵着后槽牙,嘴角向上勾着:“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上面的那几句法语的意思:1.“Veux - tu épouser l 'homme avec qui tu es?”: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个人吗?2.“Oui, je le veux.”:是的,我愿意。3.“Tu es l 'amour de ma vie.”:你是我一生所爱。4.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和杨虎城西安发动“兵谏”,绑了蒋介石逼迫他抗日,史称“西安事变”,最终在中共领导人的努力下和平解决,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联合抗日。
    第二十七章
    也许,这就是爱情,哪怕知道未来要面对的是很大的麻烦,棘手的问题,甚至有可能赌上性命,只要有那个人在身边,也能笑着踏上征程。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这份感情,复杂到无法定义。
    临出发的前一晚,躺在床上,乔楚生已经睡熟了。路垚看着身边的人,用手指在空中描绘出乔楚生的脸型轮廓,眉眼,唇形,棱角。他们在一起之后,路垚渐渐走近乔楚生的世界,走近,走进。只是,乔四爷的故事,他仍然闭口不提。多年的血海生活让乔楚生的睡眠时间都保持高度警惕,再加上路垚的多次受伤让他精神紧绷。刚开始的时候,哪怕是路垚翻身的动作大一点都会惊醒他,噩梦也是家常便饭,甚至噩梦中喊着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叫醒。路垚不止一次看着他满头大汗的醒来靠在床头喘粗气。也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紧紧攥着自己的一双手。路垚虽然每天还是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乔楚生这样的状态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有心疼,有自责,毕竟如果没有自己他也不需要这么紧张焦虑。
    路垚不知道怎么办,这不是靠药物治疗能解决的。他在尽全力给乔楚生安全感,让乔楚生从那些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出来。他逼着乔楚生每天睡觉之前喝下桌子上的温牛奶,会在乔楚生噩梦惊醒时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会在睡前把自己的手塞进乔楚生的手,会在乔楚生睡着后小心翼翼的翻身,蹑手蹑脚的帮他盖好被子。他慢慢的在变好,噩梦的次数在减少,睡觉也踏实很多了。嘟囔着自己名字的梦话也不再充满焦虑,而是慵懒的,柔软的。
    “三土,别闹了。”路垚的思绪被身边乔楚生嘟囔的梦话打断,白天的乔楚生总是那么坚硬,射击训练场上他对每一个同学都严格至极,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晚上乔教官的梦话像只小猫一样柔软。想到这路垚暗自笑笑,把乔楚生往怀里揽了揽,轻轻回了一句:“乔楚生,我在,一直在。”
    第二天起个大早赶火车,赶到上海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下了火车要往家里赶。走过外白渡桥,两人不约而同放缓脚步,夜深了,周围都静悄悄的,桥上只有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抬头看了看月亮,路垚突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想来,那句话应该让乔楚生很不舒服吧。他转过身,问身边的人:“老乔,你说白老爷子走了,那些新加入青龙帮的人都把拜帖送给谁了?”“这些年青龙帮的势力不如以前了,新加进来的人不多,都是六子在管这些事情的。怎么了?”“没事,好奇,随便问问。”
    回到白府已是深夜,简单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就马上起来忙活。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子问情现在的局势,可是却死活找不到他了。问了六子的跟班麻子这才知道为什么帮里最近乱成一锅粥。本来乔楚生临走之前把帮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六子,他乔四爷指定的人帮里的人都服气,可前段时间因为和一个英国人发生口角被杀了。这些年除了六子谁也不知道乔楚生去哪了,更联系不到他,帮里没有的领导的人,自然人心涣散。幸亏周锐及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告诉了路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