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要不是这个地方经常看见生化武器的标志,着实是个不错的定居点。
    环境好,靠近水源,还有各种植物和动物。
    又骑了两个小时,阳光开始变得微弱,快入夜了。
    密密麻麻的植被中随处可见断壁残垣,一个一个空无一人的房子矗立在比人高的荒草中。
    陈夏用刀砍断植被,进入了这个荒废了许久的村庄。
    进入第一户人家,她的脚被绊了一下,低头看,是一个头骨。
    陈夏退了一步,才发现是一具白骨化的尸体,尸体上还裹着一些衣服的纤维。
    在本就荒芜的村庄,出现一具白骨显得更瘆人了,而且现在还即将入夜,光线昏暗,再加上身边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夜幕即将落下,陈夏头皮发麻,各种沉寂在脑海深处的鬼故事一个一个涌现。
    明明也是见过许多血腥场面的老玩家了,居然还是会被死人吓到,死人难道比活人更恐怖?
    陈夏在心中唾弃自己,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转身离开,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彻底入夜了。
    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四处都是荒草和杂乱生长的灌木,陈夏索性砍倒一片草丛,在山坡下支起了帐篷。帐篷下铺了一层厚厚的苇草隔绝湿气,凑合睡一晚,明天再继续上路。
    沙漠和这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沙漠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场雨,气候干燥,阳光炙热。
    这里水源充沛,气温也低,淋过一场雨后,陈夏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而且没有及时换衣服,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感冒了。
    换衣服裹在被子里,陈夏摸着滚烫的额头,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离开沙漠了,虽然气候干旱,但是自己已经有了充足的水,沙漠中还有蛇、蜘蛛、毒蝎子,吃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能活,偏偏她觉得不安,总想找个更好的地方,找来找去,流浪快一个星期了,就找到了这么个有毒的破地方。
    身上带的食物快吃完了,还生了病,大风大浪都经历过,难道真的要折在这个世界了吗?
    陈夏迷迷糊糊的想,脑袋昏昏沉沉,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身上没有药,只能靠休息硬熬过去。
    说来可笑,常欣在沙漠待了十年,每天吃沙子都没把身体折腾到这个地步,偏偏她厉害,一来就发高烧。
    胡思乱想着,陈夏不知不觉睡了一觉,醒来扒开帐篷,头顶是墨玉般的夜空,夜晚还没过去。
    合好帐篷,陈夏躺下去裹好被子。
    身上还有点热,不过高烧大概退了,脑袋清醒了许多。
    已经走到了这里,放弃着实可惜。
    陈夏想,如果明天还没能离开这片区域,她就开始吃这里的植物,动物不吃。
    有毒的物质会沿着食物链传递,高等动物体内有毒物质含量比植物高许多倍,只吃植物,进入体内的有毒物质少。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太阳挂在头顶,一只黑翅膀白肚子的鸟站在树枝上纵情高歌。
    陈夏摸了摸头,凉凉的,不发烧了。
    她从床上起来,收拾好被子和帐篷,骑上自行车重新出发。
    路上又经过了昨日见过的荒村,在太阳的照射下,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并没有特别之处。
    下了山坡,自行车冲过平原。
    陈夏看到了远方有缕缕白烟升起。
    有人。
    陈夏车子蹬得飞快,很快来到了白烟升起的地方,一个木房子坐落在荒野中,一个老奶奶端着饭从厨房出来。
    如果是童话故事,老奶奶大概率会是个巫婆,可是这是废土,老奶奶只能是个上年纪的老人。
    不过,陈夏还是打起了十分的警惕,毕竟这一路她实在被坑了太多次。
    老奶奶端了一个瓷碗,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喝着稀粥。看到陈夏过来,她停下喝粥,用浑浊的眼打量着陈夏:“小妹,你从哪儿来啊?”
    “我从西边的聚集区来。”
    “聚集区啊……”老奶奶陷入了某种回忆,喃喃道:“不是个好地方,没一个好人。”
    陈夏说:“我是从聚集区逃出来的,那里的食物有毒都不能吃。”
    这话八分真两分假,聚集区外在田地劳作的人大概率都是奴隶,陈夏冒用他们的身份,只有这一点是假的。
    老奶奶说:“可不是嘛,那地方落了可多炸弹,地都被犁了七八百遍,不有毒才怪。”
    “奶奶,那这里的土地有毒吗?”
    “鬼知道有没有毒,就算有毒我老婆子也活了十年了,要是有毒怎么不早点把我给毒死。
    家里人都死光了,我那口子,我儿子,媳妇,孙子都死光了,留下我一个老不死的还活着……我倒是想早死啊,阎王爷他偏不收我的命,我整天整夜的哭,哭的眼睛都要瞎了,怎么还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