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眼神太过炙热，太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反倒是和他心心念念挂着的人很像。
忽然，他的视线转向门口。
“怎么呢？”严越正给他套衣服，见他忽然不别扭了，也有些好奇，“冷是吧？你忍忍，我给你穿好了再弄。”
沈曦云眨了眨眼睛，他看看严越，又木着张脸看看门边。
“你……要在这待多久？”
“你不想看见我？”
“是。”他点了头，目光还是注视着门口，仿佛那里有个人正看着他，正在逼迫他做决定。
“休息两天，又得忙了。学校那边什么情况？”
“不上学了。”他看着严越将药酒倒在手上，搓热后双手贴上他的皮肤轻轻揉着，“好像是压力过大，闭校了。”
“那不又没事做了？”
“我想学，让白笙过来教我，可以么？”
“你是家里的主人，你说什么都可以。”
这一次，他的目光看着床边，看着严越身后，“真的，真的可以么？”
严越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他又问，“我是谁？”
“不知道！”沈曦云崩溃的举起严越身边放着药酒的托盘砸向他身后，“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在，不是在……”
“乖！”严越按住他乱动的手，“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沈曦云摇着头，眼神狰狞地望着他身后。
严越深吸口气，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说，“乖！一直是我！他回不来了，你瞧，他只能吓吓你，都不敢吓我的。这说明你还是不够勇敢，你不怕了他就不再了。”
沈曦云抽噎着问，“真，真的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认错，对不起……”
“乖！先生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第八十二章 有变
“又怎么呢？我不想听见你问我，是不是又不打算要你这种话。”
严越一边躲着对向驶来的车，一边分心在沈曦云身上。
这小子自上车起，就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一开始他还受得了，可时间越来越长，沈曦云又不说一句话，严越终于慌了。
“还是说，你看见我车前面趴着个人影？”
人影是谁，严越没明说，不过他知道沈曦云明白自己的意思。
“怎么呢？说话啊！”
他有些急了。
可沈曦云却依旧没有想说话的想法。
“乖乖！你到底在想什么？告诉我？嗯？”
“嗯……”沈曦云深吸口气，挠了挠自己的发梢，“就是觉得你和我的先生不像。”
“……”严越。
他无语了，“那我是谁？”
“不知道。”他无辜的摇了摇头，眸子里尽是皎洁，“就是觉得他没你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
“闷骚。”
“咳！”他被沈曦云这惊世骇俗的话呛得咳嗽起来。
之所以会觉得惊世骇俗，全是因为他的小孩儿不像是会说这个词的人。
“怎么回事？”他问。
“穿得比之前的溥良平还花里胡哨，还是去见相亲对象，你是想引起我的警觉么？”
“那也得引得起啊！”严越将车停好，他在沈曦云脑袋上作为惩罚的揉了一把，“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跟谁学的这些招数？盯我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你说过的，你是我的，让我正大光明的看。”
严越：……
这句话他确实说过。
只是那时候的沈曦云小小一只，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有时候他都怕沈曦云跟在自己身后会撞到什么，因为他只看脚尖，不看前方。
“你现在是不让我看了么？”他撅着嘴。
“看！只是别光看不说话，你的状态我很担心。”
“我还能看见。”沈曦云忽然沉默了，他的视线看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他伸出手指了指，“在那里。”
严越愣了下，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用了两秒。
沈曦云看见他开口，像是松了口气。
严越：“他是什么状态？愤怒？狂躁？不安？”
沈曦云沉默了，他看向远处，又看向严越，皱着眉，“我不确定是不是……”
严越看出他的焦虑，环抱着他，手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紧张的情绪：“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
“什么意思？”
“就是……”他语气哽咽，像是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是知道他在，看不清他什么样了，像是一团黑雾挡住了脸，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纠结着说完，眼眸微闪，看向严越，“先生，是，是我快好起来的意思么？”
严越点了点头，捏着他的手，用大衣将人笼进自己怀里，“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