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恰无?奈轻笑起来,孙悟空也晓得哪吒什?么性子,使了个眼色给杨戬。
    “哪吒,我来陷空山前还见到一血气甚重的妖洞,此番可?要随我一起?”
    骄矜的少年拎起火尖枪,踏上风火轮,轻喝一声。
    “走。”
    在他?们身后?,喜恰以唇语向孙悟空示意着——点?到为止。
    孙悟空点?点?头,复又看向哪吒,似笑非笑,“还不是看你怪舍不得我家妹子的。”
    “是我义妹。”
    孙悟空啧了一声,不与哪吒争了。
    三人渐渐远去,喜恰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这三人也算是互相欣赏,旗鼓相当,难得志同道合的朋友,能这样聚一聚挺好的。
    他?们走了,席上剩得便多是女眷,喜恰备得也多是果酒和素酒,一时众人合乐融融,把酒言欢。
    ......
    天色渐渐昏黄下来,余霞散成绮,宴席便终了。
    与好友们一一拜别,不多时云雾变得浓重,但少了白昼的晖光晕染,从山上远眺,万物幽深渺渺。
    但天光又乍亮,红衣少年踏着风火轮而?来,炽烈火光流动,似要将云霞点?燃。
    “喜恰。”
    他?喊了她一声,叫她走近一些。
    流火在云霞中翻涌,好似叫他?一双凤眸也被火焰点?亮,更是明亮澄澈。抬手掏出一颗玲珑剔透的澄碧蓝珠,他?也落定山顶,同样向她走去。
    他?饶有兴致地?与她说着下午发生的事。
    “我们几人去了妖洞除妖,那是个万年水怪,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我取了它的内丹,才发现可?以用来避水。”
    “你放心,我已炼化此珠。”将珠子放进她手心,哪吒解释着,“如今灵力纯净,不会有其他?影响。上回在碧波潭你的避水诀不是失效了么,往后?就不必担忧了。”
    喜恰一怔,这么小?的事她都快忘记了,他?竟然还记得。
    “这就都走了么?”哪吒环顾四周,连小?妖们收拾好筵面离开了。
    山顶如今唯余他?二人,和一点?飒飒风声,但春风尚有暖意,送来桃李争辉下的馥郁花香。
    哪吒午时回来得就有些迟了,才回来又跟着孙悟空他?们去切磋,如今是真有点?晚了。
    但是一场宴席,高朋满座,有人衷于饮酒高歌,有人衷于静看宾客,总有人会在做着不同的事。
    能在其中做一场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哎呀,无?妨,下回还有呢。”喜恰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这回你和悟空哥及杨二哥,玩得不也很开心么?”
    哪吒心想着也是,宴席上其他?人他?也不大相熟,但喜恰在这处会玩得更开心。
    想着想着,又顿了顿,抬眼看喜恰。
    “我也想听你叫哥哥。”
    “......”
    他?想去捏她的脸,就如当年一样。
    可?喜恰哪里还是当年的小?灵鼠,见他?手向她的脸颊靠过来,他?是晓得她对捏耳垂这种事最?受不得的,还以为他?想了什?么新的花样。身法极快,轻巧躲开,只看着他?。
    哪吒沉默了。
    “义兄。”她还是喊了。
    但不是哪吒想听的那个,从他?下意识抿起唇角就能看出,于是侧目复又开口:“三哥?”
    哪吒不对这种事忸怩,不让捏脸那就捏手,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叫哪吒哥哥。”
    “......”
    开口喊别人都是哥,偏偏要喊他?哥哥。
    喜恰偏头看他?,见少年眼眸清亮,目色灼灼看着她,刚要脱口而?出,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
    “对了,你和悟空哥他?们比试,最?后?是谁赢了呀?”
    两人都没有打算这么快回无?底洞,正并肩往山顶最?高处的一棵古树前走去,那儿风景最?好。
    如今听得喜恰这么一句,少年步履微顿,哼了一声:“你为何不叫我哥哥。”
    看来不是他?赢。
    见喜恰不说话,哪吒又看向她,眼中微光轻晃,沉吟着,“难道你觉得我会输?”
    看来没有惨败,也不算大获全?胜,三个旗鼓相当的神?仙打起来,本也就只是切磋,或许就是堪堪平手吧,喜恰想着。
    况且他?们后?头还真去除妖了,打得应当不太激烈。
    “哎呀,你怎么会输?”她又重新挽住他?的手,唇边带着浅笑,“你在我心里最?厉害的。”
    不由想起昔年五行山下,她还曾说过“自?然哪吒该赢”,因此将孙悟空呛了一顿。大抵从很早开始,她心中已容不下其他?人了。
    在她心里的少年,自?然是他?最?厉害。
    两人正走到古树前,树荫下没有白日积累的燥热,微风轻拂着,带来簌簌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