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早餐。
    祝七;“?”
    早餐?
    徐景祎把肩头的毛绒团子捏下来:“先去吃早餐。”
    小仓鼠被放在地上,扑腾着小短腿听话地跑走了。
    几分钟后,重新穿戴整齐的祝七下楼来到厨房。早餐温热正好,他却看得一愣。
    虽然和三哥做的很像,但他能够很清楚地辨认出这是徐景祎做的。
    祝七一边捧着早餐坐到餐桌前,一边继续观察其乐融融的哥哥姐姐和男朋友。
    昨天的氛围还不是这样的。
    而且以徐景祎的行事风格,不会只给自己做早餐。
    吃完早餐,祝七兴冲冲地加入他们。
    “爸爸妈妈呢?”
    “买东西去了,”四姐说,“妈说今晚要给她准儿婿做一桌好吃的。”
    要说家里谁是厨艺最好的鼠,祝母当之无愧。只是认识祝父后,下厨的机会便大大减少。
    再后来掌勺的又多了个祝杉,她离厨房就更远了。
    祝琉有些酸溜溜地:“某人真有口服。”
    徐景祎宠辱不惊:“托七七的福。”
    祝七正起头做一个新兽偶,不解道:“我?”
    徐景祎没作解释,伸手帮他弄了弄:“这里,往这边穿过去。”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祝七感叹:“你好厉害。”
    闻言,摆弄着材料的祝琉不乐意了:“七七,我呢?”
    祝思不甘示弱:“还有我。”
    “我刚刚看见了,六哥你都没做什么,”祝七很诚实,“四姐的颜色涂得好看,我喜欢这个。”
    他指了指一个上好色的兽偶,从外形和描绘的神态来看,很像祝琉。
    有点歪但还算均衡的端水让祝琉勉强满意。
    祝七编得缓慢,不一会儿,他发现身边人的动作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慢下来。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步调。
    四人边聊边做,偶尔伴随着祝琉单方面和徐景祎的斗嘴。
    无论他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徐景祎的态度都是淡淡一句:六哥说得对。
    想着自己和他的年龄差距,这声“六哥”听得祝琉有点折寿。于是他大发慈悲,决定暂且不跟这位准弟夫计较。
    祝父祝母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派和谐的景象。
    祝母倍感欣慰,而与她截然相反的是祝父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于是等到祝母上楼换衣服时,祝父在昨晚临时拉建的小群里开始兴师问罪。
    祝家之父:[@六六六,背叛革命。]
    祝伊:[?]
    六六六:[冤枉啊老爸!都是那个姓徐的太诡计多端!]
    祝思思:[爸,我作证,他不冤,他自愿的]
    六六六:[四姐?我举报你作伪证!]
    尔:[见好就收啊你们]
    对此毫无知觉的祝七还在和手里的兽偶奋斗。
    上次帮着父母编过一点,但那是仓鼠兽偶,有父母在旁边打样,没有什么难度;这次是全然不同的另一种形状,没个参照物,全靠手机里搜索出来的教程,加上徐景祎不时的指导才没偏离。
    徐景祎帮得多了,祝七还有些不乐意。
    毕竟不是做给自己的。
    可编到其中一步,似乎出了点差错,教程也有点看不懂,他迟疑几下,还是认命地就近寻求帮助:“这里……你怎么了?”
    徐景祎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望着厨房的方向。
    祝父在厨房。
    祝七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觉得哪里奇怪。
    这时祝母换好衣服走下楼梯,徐景祎看了一眼,对他说;“先休息下,我们带这些兽偶出去吹一吹。”
    他说的是刚上完色的两只兽偶,颜料还没干。
    祝七说好,和他一起去了后院。
    上完色的兽偶不能暴晒,最好的是自然风干。
    后院树木茂盛,穿林而过的夏风滤掉了初夏的暑气,清凉宜人。
    他们在凉亭坐下,两只兽偶放在桌上迎着自然风。
    “怎么了吗?”祝七问,他知道徐景祎出来是有话要说。
    徐景祎似乎在风里感受着什么,说:“叔叔阿姨刚刚回来时,身上带着别的气息。”
    他说的是“气息”,不是“气味”,这就说明不是祝七这样的小动物能闻到的。
    祝七一愣,听懂了言下之意:“是和你一样的……?”
    “嗯。而且……很熟悉。”
    “是认识的人吗?”祝七眼睛一亮,“姜霖和姜露?”
    “不是。”
    祝七有些遗憾,又问:“那你分辨出来是谁了吗?”
    徐景祎沉吟片刻,说:“或许……我不确定。”
    “爸爸妈妈带回来的,你又在这儿,如果不是无意之间蹭上,那就是对方故意留下气息……”
    正念叨着,祝七发现徐景祎的注意力完全地落在自己身上了。
    他无辜地眨眨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