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给那几件衣衫翻了个面儿。
    云斐默默地往烧得甚旺的火堆里又加了点干枝。
    白玺“啧”了一声,道:“别一下加太多了,万一不够用呢,要不我还是再去捡点柴来吧,免得半夜没得烧,这回捡大点的……”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行动起来了,云斐赶紧拉住他,温柔地将他按坐在石头上,自告奋勇道:“我去捡。”
    话音刚落,他利落地拿过自己的衣衫,在白玺不赞同的语调下,三下两下地穿好。
    “说了还没干,”白玺气急地瞪了他一眼,“刚才谁说的,湿衣服穿在身上不好。”
    “真的干了,”云斐冲他温和一笑,忽然伸出一只手递过去,“不信你摸。”
    白玺老大不客气地狠狠揪了一把他袖子,又反复揉了揉,声音没来由地弱了一些:“好像是干得差不多了。”
    说完他便要去拿自己的衣裳,云斐这时却又拦住他了,只听他一本正经道:“少主的衣衫还差些火候,等我回来,估计便差不多了。”
    白玺挑了挑眉:“我才不信。”
    伸手一摸,指间从柔软的布料中感受到一丝湿意,白玺仿佛见了鬼似的“诶”了一声,奇怪道:“怎么你的就干了,我的为什么还差那么多……”
    云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笑了笑,便快步跑去捡柴了。
    等云斐又抱了一大捧柴回来时,白玺的衣衫终于全都干爽了,他迫不及待地穿上,整个人终于可以松懈下来。
    云斐硬说自己还不困,强硬地让白玺先睡,白玺拗不过他,便也不跟他客气,只是很严肃地跟他强调了一遍:“只要你觉得困了,就立刻喊醒我,我们换着来。”
    “好,”云斐认真地点头道,“我听少主的。”
    第二十一章 换装打扮
    翌日清晨,好歹是睡了个囫囵觉的白玺和云斐亳不耽搁地搬了几块石头,压住昨夜那个刚熄灭不久的火堆,又拖了一棵还有许多干枯叶片的大树枝压在上面,简单地伪装了一番。
    随后他们拖着疲累的身体,迎着温暖的朝曦,继续前行。
    途径一个村子时,白玺猛地拉住云斐,同他打商量道:“云斐,待会儿我们进这个村子瞧瞧吧,看看能不能买点比较平常朴素的衣裳,咱俩现在这身打扮,太引人注目了。”
    云斐赞同地一点头:“好。那我们先将剑藏一藏。”
    白玺连声说“对”,左瞧右瞧,看中了一个草丛:“就藏那儿吧,绝对隐蔽。”
    藏好之后,云斐见自家少主一脸沉思地摩挲着下颌骨,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忍不住问道:“少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白玺语调懒懒的,下一瞬又充满了精气神,“我们得编个理由,要不这样,就说我们是去洛阳城探亲的,我是少爷,你是保镖,我们在半道上被劫匪给打劫了,所以才落得这副模样,怎么样?”
    云斐仔细想了想,冲他一笑:“甚好,少爷。”
    改口倒是改得流畅痛快,白玺脑子瞬间活络起来,边走边道:“还要想了个假名,要那种很普通常见的,越不沾边儿越好。”
    起名字本来便难,想假名字也容易不到哪里去,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个满意的,直到进村口了,白玺才忽然灵光一闪:“我叫陈溪,你叫阿鱼,怎么样?”
    云斐神情空白一瞬,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了两人昨晚在溪边捉鱼的场面,他像是忍住了笑,应道:“行,听少爷的。”
    白玺欣赏了会儿云斐的神情,不禁乐了乐,难得忍俊不禁起来,尽管只是短暂的片刻。
    这个村子比他们预想中的大,时不时便能看到一些推着木板车的村民和扛着农具的农户。
    白玺和云斐不太自在地迎着他们投来的探究目光,飞快选了一扇门,硬着头皮敲了敲。
    来开门的是一位妇人,看样子有个三四十岁了。
    白玺毫不扭捏地冲那夫人露出一笑,样子看上去既乖巧又不安,他慢声细语地道明来意,妇人一听,顿时恻隐心大起,很好说话地让他们进了屋。
    “瞧瞧你俩的衣裳,怎的破了那么些个洞!”妇人看看白玺,又看看云斐,十分心疼地轻轻抚摸了几下他们的衣裳,“这多好的料子啊……”
    她忽的收回手,转身向里屋大步走去,留下白玺和云斐面面相觑。
    很快,妇人又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还拿了针线,招呼道:“我给你俩补一补,这衣裳补好了还是可以继续穿的,可以穿好久的。”
    白玺连忙婉拒道:“不用不用,实在不敢劳烦……婶儿,我们换一身干净的寻常衣裳便好。”
    “对对对,”妇人大概是觉得白玺一口一个“婶儿”叫得亲切,脸色不由得变慈爱了些,“寻常衣裳有的,我这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