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按捺住所有的急切和锋芒,暂且忍耐下来。
    而这个“暂且”,还不知道需要持续多久。
    .
    明明日子过得很煎熬,可时间却依然流淌得很快,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三不五时的任务中,白玺单薄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高大有力,原本清澈的眼神却一日比一日深沉。
    而他身上的这些变化通通逃不过墨锦的眼睛。
    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节,今夜整个都城都解了宵禁,墨锦也不知怎么的,从宫里回来后,像是忽然心血来潮,又像是吃错了药,竟然要拉着白玺去逛花灯。
    白玺无可无不可地跟在醉醺醺的墨锦身后,心里却很恶毒地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一把解决了这家伙。
    他发现自己真的不只是过瘾似的简单想想,在短短时间内,脑子里已经想出了几十种方案,连怎么抛尸,怎么让对方尸骨无存挫骨扬灰都设想模拟了一遍。
    最后暗戳戳冷眼打量一通四周,意料之中地发现了好几名混迹在热闹人堆里装作普通老百姓的王府暗卫——那些人各个都是高手,他一个人打不过,只好及时又不舍地暂停自己的各种想法。
    而墨锦此时也在一处卖花灯的小摊前驻足下来,他脸上明明有醉态,开口说话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嗓音更低了一些:“想要哪个?”
    这么没头没脑没名没姓的一句问,白玺险些以为他不是在同自己说话,见他目光看过来,才无所谓道:“哪个都行。”
    墨锦便将那架上的花灯挨个挨个看了一遍,随后指着一个画了双龙戏珠的花灯,摊主极有眼力见儿,还不待他开口,已经殷勤地将那花灯取了下来。
    墨锦将那个花灯拿在手中,手指拨了拨,又仔细瞧了瞧,似乎对自己的眼光很是满意,得意地把它递给白玺:“给你。”
    白玺内心深处直觉这人是抽风了,要么就是喝太多发酒疯,大半夜的上街挑什么花灯,还说要给他,他们是什么友好相处的关系么?有本事给他能彻底解毒的解药啊!
    尽管心里疯狂腹诽百般不屑,白玺面上还是未袒露半分,他不动声色地接过那盏花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墨锦。
    墨锦也没再说话,好像花灯给出去就完成了一件大事了一般,拉起他的手便志得意满地准备打道回府。
    白玺无奈又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给钱了么?”
    一旁的摊主搓着手,满脸殷切地望着他们二人,笑呵呵地说了个价钱。
    白玺就在一旁偷笑,尽管墨锦一身常服,看装扮也不能一眼看出来身份,但他还是要嘲笑他一番,堂堂远嘉王,买东西居然不给钱!不要脸!
    墨锦被醉意笼罩,眼神竟然还好使得很,沉着脸瞪了白玺一眼,随手抛了一锭银子给摊主,不由分说地拽着白玺手腕,大步流星地往王府走去。
    白玺一路上都没闹明白墨锦这耍酒疯的由头,也懒得搭理他,回府后便要自顾自回自己房间,不料墨锦竟然不让他走,还将他拽到了他的房间,一把按在了榻上。
    白玺:“……”
    白玺:“!!!”
    这他娘的酒疯耍的!
    第二十八章 可惜
    “你干什么!”白玺本能地抬起双手,用力挡住墨锦肩膀,险而又险地让两人的胸膛能隔开些许距离。
    然而墨锦的身体沉得很,眼看两人的脸离得越来越近,他不禁气急败坏道:“起开!别压着我!”
    墨锦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沉沉注视着白玺那张因为生气而显得愈发生动的脸庞。
    白玺蓄力猛推了两把,胳膊肘倔强地绷紧了,当他看清墨锦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第一次情毒发作时的害怕之情再一次在心里翻涌。
    尤其这时墨锦还硬生生地将一条腿挤进他双腿之间,又仿佛嫌他那双手太闹腾太不听话,一把抓住了按在他脸颊两侧。
    这姿势……真他娘闹心!
    白玺再怎么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咬牙切齿连名带姓一字一顿地怒道:“墨、锦!”
    压在他身上的人这回终于有所反应和回应,墨锦将目光沉沉地垂下,不知道落在白玺脸上的哪里,只听他似笑非笑地揶揄道:“胆子大了,都敢直呼本王名讳了。”
    “你喝醉了,”白玺现在是不敢乱动了,尽量平静冷淡道,“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你先松开我。”
    墨锦眼睛弯了弯,像是对白玺打的算盘门儿清,很高傲又很欠揍地道:“不松。”
    白玺险些咬断自己一颗后槽牙。
    墨锦一副调戏人调戏得十分乐在其中的模样,饶有兴趣地将身下之人的五官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停在那嫩红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