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用轻功逃命都不会!
    “抱歉、抱歉,”他一边拍拍香坠儿的背安抚她,一边向对方道歉。  “我老婆就是胆子小,见生人就怕,尤其是男人,不靠近她就没事,一靠近她就……”
    还没说完,换对方尖叫了。
    “她是你老婆?”张文隽的嗓门拔得又高又尖,活像哭唱长恨歌的女旦。
    方锳马上抱紧香坠儿,因为她被对方的尖叫吓到,又想逃了。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张文隽又问。嗓门还是拉不下来。
    “我岳父突然一个通知来就要我们成亲,我们准备得很仓促,也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
    “你……”张文隽似乎还不太能接受。“成亲多久了?”
    “快两年了……呃?”方锳突然低头看,因为香坠儿捏了他一下。  “咦?两年多了吗?真快,我都不觉得呢!”
    “他们还有个儿子呢!”
    冷不防地,第三个声音加进来,张文隽这才注意到四周早围满了人,牵着小小子的方夫人、方瑞、方家四姊妹,还有奴仆下人们,全都是被香坠儿的尖叫声“召唤”来的。
    “要聊就到偏厅里聊吧!”方夫人说。
    她很了解方锳,就跟他父亲一个样,一个耿介正直的男人,除非当面撕破脸,否则不管张文隽再怎么对不起他。他也不会在意,只在意自己有没有对不起人家,不过如果张文隽真想动香坠儿的歪脑筋的话,恐怕方锳就会翻脸了。
    想想,也许让他们早点撕破脸反而比较好吧?
    【】
    桌上是吃一半的清粥小菜,婢女再添一副碗筷。一坐下,方锳就开始交代方瑞。
    “你先去,有事派人回来通知我,没事就督导士兵们演练昨儿我教的阵式,我会晚一点去。”
    “是,大哥。”方瑞三两口就喝光了稀饭,走人,他也不喜欢张文隽。
    男人光是容貌长得好看又有哈屁用,没有宽大正直、磊落坦荡的胸襟,配称什么男人!
    “你现在是?”方瑞一离开,张文隽就开口问,眼神有点阴。
    “都指挥同知,你呢?”
    “…镇抚。”张文隽的脸拉得跟面条儿一样长,因为方锳是二品官,他却只有五品。
    “慢慢来,只要立个功,你马上就可以升了!”方锳好意想激励他。
    但张文隽根本不领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爹战死了,你也不可能一步跳上那个位置!”他酸溜溜的说。
    恶劣的说法,但方锳并没有生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注视他好一会儿。
    “我知道你不会只因为沐姑娘不肯嫁给你就这么生气,那么,是为何?”
    张文隽瞟他一眼,没有回答他,反而东张西望地问:  “嫂子呢?”
    方锳微微蹙了一下浓眉。  “她向来是跟我娘她们一起用早膳的。”
    张文隽轻哼。  “我可是你的至交好友,跟兄弟没两样,她也不来招呼一下,真不懂礼貌!”
    “她胆子小。”
    “那就更有必要多熟悉熟悉了,往后她才不会一见我就尖声怪叫,我也才能够和她……”张文隽不怀好意的嘿嘿笑。  “好好“认识”一下。”
    “你究竟想如何?”方锳的声音很低沉,隐约有丝怒意,他终于生气了。
    方夫人猜对了,方锳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够忍受有人想动他老婆的歪脑筋,翻脸是必然的结果,至于会不会杀人,得看情况而定。
    “没想如何,只是……”张文隽用手指捏起一块鸡肉吃下。  “给你一个忠告,嫂子那么胆小,如果你不能时刻守在她身边保护她、怜惜她,就不能怪她找外面的男人保护她、怜……”
    砰然一声巨晌,方锳霍然拍桌而起,吓了张文隽好大一跳,因而没注意到被方锳猛拍一下的大理石桌竞已出现裂痕。
    “真是,怎么生气了,我是好心给你忠告……”
    “张文隽,你敢动我妻子一根寒毛,我会亲手杀死你!”方锳咬牙切齿的岭出最严厉的警告。
    “兴许是她来找我的呢!”张文隽满不在乎地歪着嘴笑,十足下流色胚样。
    方锳死命握紧了拳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沐月琴的求亲我立刻回绝了,甚至远远看见她就躲,不曾再见过她半次面。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张文隽没有回答他,只是慢吞吞的起身,斜斜的瞥他一眼,再慢条斯理的往外走,举步跨过门坎后,他才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我一定会比你更有出息!”
    望着张文隽离去的背影,方锳依然怒容满面,但眼神却是困惑不解的,他不懂张文隽丢下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两人一定要比那种事?
    “走啦?”
    门口,方燕先探个头,旋即大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方家所有的女人,落落长一大串,方锳没理会她们,兀自苦苦思索张文隽说那句话的原因。
    “你们撕破脸了吗?”方夫人关、心地问。
    “最好是,那家伙好看是好看,但真的很讨人厌耶!”方翠忿忿道。
    “是非不分又不讲理,那种朋友不要也罢!”方虹很爽快的替大哥把朋友名单上的名字刷掉一个。
    “难怪沐月琴不想嫁给他,真是,也不先反省一下自己!”方燕更是不屑。
    你一言、我一句,方锳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依然蹙着浓眉苦思不已,不过是一个傲里傲气的女人罢了,怎会令他们多年友谊的兄弟反目成仇呢?
    见弟弟似乎很苦恼,方兰叹息着摇摇头,想给他一点良心的建议。
    “我说你啊……”不过,她也只有起头的份。
    砰!砰!
    霍地,两道巨晌同时响起,所有人都骇了一大跳,差点像香坠儿那样失声尖叫出来,包括方锳在内。
    方夫人第一个飞快地抱起吓呆了的孙子跳到一旁,方翠也猛然往后跳,叩一下撞到墙,方虹和方燕跳得最远,一跳就跳到偏厅外去了,门里门外的人俱皆目瞪口呆的惊望着碎裂成两半的大理石桌。
    恰恰好对半分,一个倒右边,一个倒左边。
    但最错愕的莫过于方兰,她只不过把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她改瞪住自己的手。
    难道她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神奇魔力吗?
    香坠儿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继而将惊奇的视线投向方锳,后者立刻躲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赔她们一张桌子,可以了吧?
    打从这日开始,方锳再也不许老婆出门了,香坠儿不反对,她本来就不喜欢出门;方夫人也不反对,她可不希望宝贝媳妇儿出事;方瑞更不反对,他还建议大哥把大嫂装箱锁起来。
    就连方家四姊妹也不敢反对,张文隽有武功,她们对付不了,要只是贪图一时快乐而害得香坠儿出什么差错,谁负责?
    她们?
    不,她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出门?
    还是忍忍吧!
    第八章
    年,过去了。
    元宵,过去了。
    清明,也进去了。
    端午前半个月,笑阎罗决定带哭阎罗回天山了。
    因为该救的都完了,留下的是方锳自己的问题,若要全盘吸收成为他自己的东西,必须由他自己领悟,去体会,去练习。
    高深的武学并非能一蹴而就的。
    “现在的武术的功力都比坠儿高上许多,但是若是你无法熟练运用,还是会输给她的。”
    “再熟练也没用,我永远也赢不了她,她的眼泪太厉害了!”方锳喃喃道。
    为了他这一语双关的话,香坠儿赧红了脸儿其它人都笑了。
    香坠儿若是使出哭功来的话,的确是任何人都只有投降的份,但另一方面也是表示他对香坠儿的宠爱,只要香坠儿一掉泪,他不让步也得让步。
    “不过有一件事得先警告你。”笑阎罗说,并向毒阎罗使眼色示意。
    毒阎罗上前来,搭上方锳的腕脉,片刻后,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