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首温热的呼吸声铺散在他脖颈,白腻脖颈像水彩晕开,瞬间浮起云霞一样的薄红,程幼抬头对上李牧首黑漆漆的眼睛,也看到他眼底赤裸裸的欲色。
    微风吹拂着窗帘,洒落室内的月光忽明忽暗,如李牧首冷眸后的浓烈波动的情绪,对于未知人类总是有种天然的恐惧,程幼躲不开他的束缚,疏长的睫毛垂下,颤颤簌簌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李牧首低头,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寸之隔,他的指腹轻轻揉弄着程幼的唇,直到唇色艳红,肉/欲横溢。
    “可以亲你吗?”李牧首的声音带着醉酒后的暗哑轻缓,淡去平常的冷冽,缱绻深情。
    耳边的声音穿过耳膜一下一下重重地敲着程幼的心,咚咚,他攥着李牧首衣袖的手渐渐收紧,呼吸一次比一次更重,直到溺在身上人的温柔蛊惑的眼神里几乎喘不过气。
    他抬眸对上李牧首的目光,李牧首的眼底依旧黑漆漆地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欲望,程幼怔住,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能再视而不见——李牧首喜欢他,带着**的喜欢。
    久久听不到回答,李牧首偏脸低头,在两人唇几乎相接时,程幼忽然转过头。
    “不可以亲你吗?”李牧首问,声音里几乎带着浓浓失落。
    程幼没有看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牧首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良久紧紧拥着程幼,将脸深深埋进他脖颈处。
    ——
    那晚程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只记得入睡前脑海里反反复复是李牧首泛红的眼睛。
    之后的几天李牧首依旧对他很好,只是程幼不能再坦然接受李牧首的好。
    再后来,他要出国做手术。
    出国前的那个下午,他们坐在空荡荡的教室,李牧首低着头,眼泪砸在地上,极度的自卑和极度的自负所形成的性格底色让他不能像痴男怨怒一样纠缠程幼,只是从此会将其中化为心底执念。
    桌子上的沙漏一倾,斗转星移,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五年后
    至华娱乐
    “这是程总的弟弟?”
    “听说刚从国外回来?”
    “去国外镀金?”
    “不算,听说是治病?”
    ……
    至华娱乐茶水间几个人三三两两挤在一起看着刚刚被刘助领进程总办公室的男生低声八卦。
    进了办公室,程幼摘掉口罩,倒了杯水饮尽,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比之几年前还带着少年气的稚嫩,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样子,脸型流畅,眉眼清亮。
    介于成熟男人和少年青涩,身形修长,一张过分清俊标志的脸在这几年的沉淀下也有下眉宇有了世家培养的从容稳重。
    这要是放娱乐圈单是靠脸也能杀出一条路,更何况还有程家这样的靠山,只是这些刘文顷也只是敢想想,职业习惯嘛。若是真有这个打算,程宜这弟控先不说,程总都不能让他好过。
    “快中午了,你想吃些什么,我先订,程总在A市出差,可能还得一会才能回来。”刘文顷笑着问。
    “他有事就让他先忙,反正我回国了,以后想见他也不算麻烦。”程幼将水杯放下,可能是喝过水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低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来看看,一会还有事情,也不用订餐了。”
    刘文顷还想说什么,见程幼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便没再说话。
    “喂,你到B市了吗?”接通电话先是一阵嘈杂声而后便是庄卫寒带着笑意的说话声。
    “到了”程幼答。
    “那好,晚上接风宴。”
    “吃什么?火锅?”
    “这都让你知道了,还是老地方记得不。”
    “记得……”程幼握着电话,几次想问都有谁来,只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察觉到对面人情绪不对,庄卫寒问。
    “没什么。”
    “哦,对了”庄卫寒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道“李牧首可能来不了,他在外地出差今天应该赶不回来,不过你放心,等他有空……”
    李牧首三个字就这样大刺刺在耳边响起,程幼的心都忽地一滞。
    B市初春还是有些冷,晚上出门,程幼在毛衣外面又加了件银灰色外套,清清爽爽一身,坐车的时候司机问他是不是刚开学,他笑着说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司机瞅了瞅后视镜,笑声爽朗道真没看出来。
    他到时唐竟和庄卫寒已经到,服务员引着他去包厢。
    “这么快,还想着你得再过一会呢!”
    “来的路上堵不堵?”
    ……
    庄卫寒一如既往的率性热情,卫衣运动鞋和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分别,唐竟也是依旧眉眼风流,戴着一块爱彼的钢款腕表显然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