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对你有敌意,因为你是可敬的对手,我不喜欢班上有人比我更优秀,你给我的感觉是,不需要怎么样读书就能拿奖学金,我不喜欢你的聪慧。”吕伶坦然的道。
    两人说著说著,把许多事全聊开了,反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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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芸初习惯每个礼拜三和礼拜五吃过午饭后到刘东居家让他作画。
    “从爱昨天帮我卖出了两幅画,她真会做生意,我以为我的画顶多卖个三、四千元,没想到可以卖出一万元的高价。”
    “你的才华不会被埋没的,从爱一直是一个很重义气的朋友,我想你的画只要仰赖她,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卖出奸价钱。”
    “那幅一万元的画是你的画像,你说我把你画得太雅致了,可我看那位知音觉得很棒呢。”
    孔芸初虚弱的一笑,今天一整天都不舒服,下腹闷闷的痛著,她可以确定不是胃痛,有一点像是生理期来前的疼痛,可是又不太一样。
    “你把我画得太好了。”
    “我是画得传神,你的眉眼太灵活,要把那神韵画出来是不容易的。”
    刘东居的话语里藏著浓浓的情意,眸里闪著热烈的光芒,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让我照顾你,芸初,我现在有能力挣钱了,你住我这里,我会努力作画,让你过好日子。”
    “你的话说得好动听,我听了好心酸。”孔芸初眼眶泛泪。
    “芸初,你听我说,你住在从爱家里不是长久之计,她家里的人虽不多,可母亲是一个厉害的人,如果一直住下去,难保不会有意见,不如到我这儿来。”
    她点点头,“谢谢你,我会考虑。”
    “芸初,你知道我很喜欢你,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学会爱你吗?”
    刘东居不顾她挣扎的拥住她,孔芸初瑟缩了下,他匆地大胆起来,俯下头,不由分说的攫夺她的唇,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的吸吮。
    “放开……请放开我……”
    “不放,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要你现在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孔芸初蹙著眉,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愿意……”她痛得快要死去。
    他喜形于色的大喊:“我成功了。”
    “我不能待太久,改天再来。”孔芸初困难的站起身。
    “你不舒服?”
    她点点头,额头直冒冷汗,疼痛的程度加剧。“我先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去。”刘东居迅速的站起来扶住她。
    她疼得无法拒绝,刘东居替她拦了计程车。“去医院好吗?”
    孔芸初固执的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去睡一会儿应该就会好。”
    计程车到了冯从爱家,刘东居抱她下车,按了按冯家的门钤。
    冯从爱开门看见他们,吓了一跳。“怎么了?芸初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
    “她不去啊,你不知道你的好友有多固执吗?”刘东居一脸无奈。
    “芸初,去医院吧,你这样会出事的。”冯从爱跟在孔芸初身后。
    她还是摇摇头,“明天要口试,我不能不参加,我热敷一下就没事的。”
    “口试不参加不会死,可是我看你痛得快要直不起腰了,你这样不行啦。”
    ☆
    孔芸初还是坚持不去医院,一整晚不知起身热敷了多少次,但效果有限。
    奸不容易捱到天亮,冯从爱跟著她一晚没睡。“你要吓死我了,先去医院看病,我叫救护车,你这样撑著到底是为了什么?口试有这么重要吗?”
    “我是第一场,等我口试完再去医院。”
    “问题是你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吗?”
    孔芸初一进入口试会场,韩履冰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她的脸色比平常更苍白,嘴唇毫无一丝血色,栘动的脚步是虚浮的,他一直盯著她,想她是不是病了?
    孔芸初能够讲完全程,靠的是好强的意志力,当她回到座位准备回答问题时,全身又开始冒冷汗。
    她虚弱的回答口委提出的问题,她很清楚自己表现得不好,有失平常的水准,她有些懊悔,应该听冯从爱的话先去看病的,只是……她到底怎么了?生理期来也会疼痛,可是不是这么个痛法,而且不会痛这么长的时间。
    她忍受著,感觉好像过了十年之久,她站起身,全身的血液好似在一瞬间全流到下腹部,剧痛使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直至完全失去意识……
    “芸初!”
    她听到韩履冰大声喊自己的名字。
    她就要死了吗?死了也好,可以不再思念,不再有痛苦。
    ☆
    等孔芸初醒过来时已经是隔日早晨。
    “你醒了,太好了,你再不醒来韩教授可能会发狂。”冯从爱松了一口气。
    “我病得很严重是吗?”孔芸初看了看四周。
    冯从爱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流产了,流了好多血,同学和老师都吓坏了,你的固执差点让你丢了性命,如果你昨晚听我的话,今天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流产?这个字眼对孔芸初来说好陌生,却与她如此靠近。她被同学误解、初尝人言可畏的痛苦、怀孕,然后流产,全是因为那一夜……她情不自禁的掉下泪来。
    “芸初,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想想流产对你来说也是好的,带著孩子会影响你的前途,你不是要出国拿博士学位吗?”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越哭越激动。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觉得你是我们班除了吕伶之外,头脑最清醒的人,你不也努力的达到一切你想要的目标吗?”
    孔芸初摇摇头,细小的肩膀因为哭泣而颤动。“我觉得自己好愚蠢,我把他往外推,表面看起来大方,心里却矛盾得快要死掉,为什么我就不能勇敢一些……”
    冯从爱叹一口气,“不要这样,我不相信像你这么优秀的人都挽回不了爱情。”
    “我错了,我比我想像的还要小心眼。”
    冯从爱不知该如何安慰孔芸初,干脆陪著她一起哭,她自己也烦得快要死掉,为情所困,正是她现下的写照,她喜欢周横却不敢表白,因为她很清楚她不是吕伶的对手,吕伶爱上的男人,她哪里抢得过。
    周横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冯从爱,流产的又不是你,你跟著哭什么?还哭得这么大声,我在三里外都听见了。”
    “你没有手吗?进门前为什么不先敲门?”冯从爱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拭泪。
    周横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你是不是大家闺秀啊,怎么用衣袖擦鼻涕?”
    “干你什么事?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大家闺秀……出去啦,芸初还需要休息。”冯从爱由爱生恨,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你的哭声吵得芸初没法好好休息。”
    孔芸初低啜著,“我想回家。”可是她没有一个真正的家,母亲逝世后她过著寄人篱下的生活,许久不曾有过家庭的温暖,养成了她孤癖的个性。
    周横看著两人哭泣,束手无策,直至韩履冰出现。
    周横似是见到救兵,赶紧拉著冯从爱往门外去。“教授,芸初交给你了,我实在对女人的眼泪没辙,不过我可以把这个搞定。”他指了指冯从爱。
    尾声
    在你与爱之间,
    我不知如何安放我的倔。
    光阴的影,淡淡的随行,
    不是不在乎,
    只是地老天荒大遥远,
    悄悄……
    双手无法掬起那一帘轻泉。
    进入深秋,窗外的枫叶转嫣红,风一吹袭便静静落下,教人痴心凝睇之际,不免心伤叶的早天。
    韩履冰颤抖的抚触孔芸初的脸颊,“别哭!说要治好你的泪的,反而惹来更多的泪。”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爱抚,感受她温热的泪水滑过,喃喃的安慰她:“别哭,芸初。”柔情的俯身用唇摩挲她的发、她的颊、她的睫,奇异的是她并未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