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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萬萬沒想到秦聿會色|誘自己。
堂堂秦氏集團總裁為了取悅戀人，竟然能舍下身段出賣色相。樓蘭自暴自棄地拿被子蓋住臉，昨晚種種荒唐碎片悉數回籠，天可憐見，她沒斷片。
“又裝睡，”秦聿隔着被子拍拍鴕鳥卷，“不是說今天要請那幫孩子吃飯嗎？再不起可就要遲到了。”
樓蘭揭開被子，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又仰頭望向穿戴整齊的秦聿，不平衡道：“明明你比我累，怎麽精神這麽好？”
秦聿還真認真思索了一番，片刻後挑眉道：“大概是天賦異禀。”
兩人淩晨四點多才睡，現在臨近正午，秦聿還比自己起床早，樓蘭算算時間，秦聿總共也沒睡上幾個小時。樓蘭不敢細想，之前竟是秦聿有所保留了。
收拾妥當，下樓的時候樓蘭也沒看見張姨，秦聿說：“中午咱們不在家吃，我就沒讓張姨過來。”
想必是秦聿也不想自己和老宅的人見得匆忙，樓蘭心裏一陣熨帖，說：“回來的時候我挑個禮物吧，你也說張姨年紀大了，酒店再不遠，這樣往返也太辛苦了。”
秦聿一一應允，他從來不敷衍樓蘭的善意。只是他擔心另一件事：“我一同去的話，他們會放不開吧？”
樓蘭問他：“這麽好宣示主權的機會，你舍得不在場嗎？”
秦聿對于圈地盤這種事情有隐秘的爽感，樓蘭觀察下來也早就深谙此道。她坐到鞋櫃上抱臂激他：“別是你覺得現在十拿九穩，所以無所謂我跟誰出門見面了。”
這話說的，跟喜新厭舊別無兩樣。
簡直是天降黑鍋。
秦聿無奈，他單腿屈膝替樓蘭換鞋，擡眸時竟有些可憐兮兮的無辜感：“這種時候你不該抱抱我，然後說你就喜歡帶着我嗎？”
樓蘭俯身笑着問：“秦總，你知道自己很有吃茶的天賦嗎？”
“知道，我就是故意的，”秦聿站起身，兩人瞬間攻守易勢，秦聿垂眸輕笑一聲，“我還很有吃醋的天賦。”
“那你吃過醋嗎？”樓蘭身子往後仰，秦聿太高了，她不得不仰着頭，這回可憐巴巴的人換成了樓蘭，淡妝素抹，清麗端莊之外自帶一分我見猶憐，偏偏這人還渾然不知，思索道，“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我身邊都沒有出現足以讓你吃醋的異性吧？我好像虧了。”
秦聿請手擡起樓蘭的下巴，拇指撥弄着樓蘭的下唇，低聲問：“樓老師好像很遺憾。”
樓蘭眨眨眼：“是有些遺憾，我還沒見過你吃醋是什麽樣，很好奇。”
秦聿松開了她的下巴，又摸摸她的頭發：“別好奇，我自己都不确定，吃起醋來會發什麽瘋。”
……
秦筝他們周四課業不多，下午都沒有課，晚上又各有安排，午間相聚最合适。
“蘭蘭姐我們來了！呀，秦哥也在，秦哥中午好！”開朗活潑的大學生們剛進包廂就叽叽喳喳，每個人都依次給了樓蘭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又輪流跑到秦聿跟前握手。
樓蘭揶揄道：“秦總就是不一樣，來這開握手會了。”
秦聿回敬說：“樓老師倒是像在開粉絲見面會，我倒是捎帶手的贈品。”
像是在應和秦聿的話一樣，下一秒秦筝從包裏拿出一只禮盒：“蘭蘭姐，這是送你的禮物，千萬要收下！”
原琅緊随其後：“還有我的，蘭蘭姐也要收下！”
程小米和劉黎安也都各自準備了禮物，他們并未提前商量，此時卻都很默契。
被禮物包圍的樓蘭驚喜道：“你們也太有心了，帶禮物太隆重了，咱們就是好好吃吃飯聊聊天，這樣我什麽都沒準備。”
秦筝笑：“蘭蘭姐又是送我們紀念品，又是給我們寄特産，還送新年禮物，秦哥跟蘭蘭姐一起給我們寫賀卡，現在又請吃飯，已經做了好多好多了，跟蘭蘭姐一樣，我們也想碰到好吃的好玩的就分享跟你們，咱們是朋友嘛！”
程小米甜甜地點頭：“而且秦哥和蘭蘭姐一起出席，這種場面我們可是唯一看到的人哦！這種福利一般人可還拿不到呢。”
“沒錯沒錯，”原琅捅捅劉黎安的胳膊肘，“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劉黎安鏡片後的眼神一閃，平地起驚雷：“CP黨頭頂青天！”
四個人插科打诨地鬧着，樓蘭也又找到了在烏鎮時與衆人談笑的感覺。秦聿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被調侃的對象，他一邊招呼上菜，一邊問着：“像你們這樣的CP粉，多嗎？”
秦筝握拳：“當然多啊，誰不愛看帥哥美女呢！但主要是吧……秦哥你下凡之前離大家太遠了，又沒官宣，所以大家只能小小地嗑，暗暗地嗑。”
跟唱雙簧似的，程小米弱弱地伸出兩根手指一碰：“小小地嗑也很好啊，嗑CP還是自己扒糖吃才刺激。”
原琅說：“我才知道蘭蘭姐之前還做過好幾年記者，這麽重要的事電視臺怎麽不給更新百科呢？”
樓蘭驚訝：“竟然扒到這麽久之前了，當時的影像在網上還能不能找到都兩說，而且那麽零散，多枯燥啊。”
秦筝說：“現在流行前世今生三世三生梗，CP粉想要找到更多蛛絲馬跡，就只能往前考古了。”
程小米借機打聽：“蘭蘭姐，你跟秦哥以前就認識嗎？”
樓蘭跟秦聿對視一眼，轉過頭說：“我猜你是想問，傳說中的秦聿的初戀女友到底存不存在，對不對？”
程小米點頭，劉黎安也說：“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其實真實情況是，CP粉們目前分成三派，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
“初戀一派認為初戀是存在的，而且這個人就是蘭蘭姐，你倆屬于兜兜轉轉還是你的百分百純甜。”
“這一派的粉絲覺得，之前一直不辟謠就證明初戀傳聞确有此事，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你們在一起了，還不辟謠，就說明蘭蘭姐就是那個初戀，不然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男朋友和另一個人的感情被人津津樂道呢？”
“初戀二派認為初戀雖然存在，但蘭蘭姐并非秦哥的初戀，你倆屬于打敗了白月光的酸澀拉扯類。”
“這一派粉絲的理由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們認為秦氏集團那麽厲害，作為總裁的秦哥有個念念不忘的初戀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這才符合歷來電視劇的劇情推演，秦哥有白月光才能更襯出蘭蘭姐的魅力嘛。”
“最後一派就認為初戀一說是無稽之談，根本不可信，堅信你們兩個是一見鐘情，總裁和主持人在晚宴上相遇，在頒獎禮相遇，或者什麽地方都可以，肯定是星光熠熠亮麗璀璨的地方，然後忽然視線相交，你們就墜入愛河了。網上的傳說不過是障眼法，是保護色。”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緋聞分析得頭頭是道，秦聿聽得專注，他心裏有了數，把心裏的計劃落上最後一筆。
樓蘭瞧着秦聿的神色，不知他在籌謀什麽，只招呼衆人點菜：“都餓了吧，我跟秦聿點了一部分，你們再點些愛吃的，這家菜分量小，咱們人多，放開了點菜，不會浪費的。”
趁着幾個人看菜單的功夫，樓蘭說：“現在還不是官宣的時候，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支持哪一種說法呢？”
秦筝做代表性發言：“我們是堅定的百分百純甜一派，靠的就是直覺。”
又是直覺。
在烏鎮初識，正趕上樓蘭缺席小年夜春晚的詞條挂在熱搜上，網上衆說紛纭。
秦筝他們堅定地認為樓蘭在臺裏受了委屈才出來散心而不是故意缺席。當時樓蘭問起，秦筝回答也是直覺。
如今正好時隔一個月，這幾個大學生又僅僅單憑直覺，聰明地表明了立場——他們嘴上說着輕松的吃瓜內容，卻十分注意措辭，把網絡上的隐患暗暗提醒給了樓蘭和秦聿兩人。
樓蘭不經營網絡賬號，發布的微博寥寥，關注者才四位數，上次上線還是轉發秦筝他們的vlog。秦聿沒有對外公布微博賬號，外界知道的也只有一個秦氏集團官微，上面還只發布公式化的內容，有閱讀門檻不說，還不抽獎，網友便更失望。
匿名的網絡論壇會滋生隐藏的惡，即使是CP粉嗑糖，也多半抱着樂子人的心态，說出來的話不加掩飾，也不好入耳。
比如有人說樓蘭是急于嫁入豪門甘當替身，有人說樓蘭不過是秦聿這種豪門公子哥的情人玩物，有人說樓蘭把秦聿當做跳板，有人說秦聿只是裝出來的潔身自好，出淤泥難逃不染。
豪門總裁和電視臺主持人的搭配，總是在光鮮的外表下被人灌注了旖旎下流的色彩，和玩弄利用的禍心。
個體的特性被忽視，看客們不是在針對樓蘭，也不只是在說樓蘭。
樓蘭和秦聿是話題中心的當事人，卻也都可以被換成任何別的張三李四。
跨越身份、地位的愛情從來難以被正眼承認。
秦聿也明白這一點，公司法務早已整理了網上的動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到底，還是讓樓蘭受了委屈。
秦筝四人功成身退不再多言，片刻後服務生上好菜退出包廂，秦聿突然出聲。
“樓蘭是我的初戀，我從五年前起就喜歡她。”
承認戀情當然要連名帶姓，無論任何身份，沒有附加條件。
秦總的占有欲，果真不同凡響。
在桌子的遮掩下被身側人牽住了手，樓蘭頰邊飛紅，垂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