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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吻
    江錦酒店每一個房間都做了最大程度的隔音處理, 門窗一關,室內絲毫不受喧嚷外界的驚擾。
    也因此顯得出現在裏面的音量尤為清晰震耳。
    伴随林煦清冽尾音的飄蕩,喬憶爾心身具顫,彈簧似地跳起來, 手忙腳亂跑出房間, 前往套房入口。
    她透過可視門禁一瞧, 四四方方的狹窄屏幕當真現出了林煦高大落拓的身影。
    喬憶爾打開大門,撞入他猶如流轉星河般浩瀚爛漫的雙瞳。
    數天不見, 他頭發剪短了些, 許是嫌棄褪色後的發色,染回了自然的黑。
    他上前一步,薄唇微動,似有億萬言語。
    然而兩人來不及寒暄, 後方傳來一聲門鎖轉動的響動。
    接着便是明姿略帶疲倦的詢問:“你開門做什麽?還要出去?”
    喬憶爾悚然一驚, 移動腳步錯過身子, 慌慌張張遮掩門縫,胡亂應道:“嗯,有點事。”
    她顧不得明姿會如何作想,兩步邁出去,順帶關死大門,徹底阻斷明姿的視野。
    喬憶爾還覺得不夠保險, 急不可耐地拽上林煦胳膊,徑直奔往消防通道。
    反複确定關好了消防通道與外界的連門,喬憶爾仍舊驚魂未定, 一邊去瞟沉重門板, 一邊急問:“你為什麽在這裏?不會是也來錦城出差吧。”
    “還能為什麽?”林煦大步走上去,俯身展臂, 将她嚴絲合縫地摟入懷中,“六天沒見了,好想我女朋友。”
    低沉微啞,略含委屈的話音鑽入耳膜,喬憶爾忐忑慌亂,瘋狂跳動的心髒頃刻軟化。
    “你不能回來,只能我來找你了。”林煦輕輕蹭過她柔軟光滑的脖頸,嗓音較為懶倦,似乎為了挪出時間來這一趟,好幾天加班熬夜,沒休息好。
    喬憶爾心頭又暖又熱,還有劇烈心疼。
    她木然垂放的雙手徐徐擡起,同樣用力地環抱住他,貪婪汲取他身上的蓬勃炙熱。
    林煦眷戀地摟了她好一陣子,圈緊的雙臂緩慢放松,要去捧她臉頰。
    喬憶爾陡然想起他前兩天在電話裏的霸道言辭,禁不住湧動羞赧。
    林煦進一步弓下脊背,點綴褐色小痣的鼻子碰上她的,呼吸滾燙交纏。
    喬憶爾太陽花一樣的卷翹眼睫接連晃動,感覺他溫熱的唇瓣一寸寸下移,就要觸上自己的時,荷包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存在感。
    林煦動作稍作停滞,不悅地擰眉,伸手想要捏住她手腕,不給她分心的機會。
    然而他終究慢了一步,喬憶爾利索地取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明姿就毫不猶豫地劃拉接聽鍵:“喂,師父。”
    “我突然冒出個想法,趕緊回來開個短會。”明姿言簡意赅地說。
    喬憶爾清楚她指的是應對華興那只老狐貍的法子,立馬要掙脫林煦的懷抱,回去忙工作:“好,我馬上回來。”
    聞此,林煦眉頭鎖成死結,圈住她腰肢的手臂猝然收緊,讓她嚴密地貼合上他。
    喬憶爾不退反進,撞到他肌肉輪廓清晰的胸膛,仰面對上他陰沉駭人的眸光,心頭發虛。
    她輕聲細氣,好言好語地說:“我現在要去找我師父加個班,事情挺重要的。”
    “我就不重要?”林煦消沉的音色仿佛飄自于遙不可及的北極點,寒涼刺骨。
    喬憶爾一口道:“重要啊,你和工作一樣重要。”
    不知是她應話的速度太快,還是語氣不夠誠懇,亦或是這句話本身的措辭就令林煦不滿,他不見絲毫被取悅到的跡象。
    凝聚在他眉宇間的不耐與憋悶愈演愈烈,薄唇緊抿,桎梏她腰身的緊實臂彎一而再再而三地收力。
    喬憶爾明白林煦最近有些小氣,不是輕易能夠打發的。
    她使勁兒踮起腳尖,飛快親了下他繃直的唇角,軟聲安撫:“你先找個地方待着,我忙完再聯系你。”
    馥郁蜜糖甜香的接觸轉瞬即離,林煦恍若雙腳騰空,踩上了虛無缥缈的雲。
    他壓成僵直線條的唇瓣不自覺緩和,戾氣橫生的大腦片刻空洞,四肢八骸都脫離了管控。
    趁他短暫怔神之際,喬憶爾沒費多大力氣就破開了他的禁锢,眨眼便跑了出去。
    明姿對待工作最是一絲不茍和雷厲風行,等到喬憶爾回來,就一門心思拉上她開會,半點不關心她為什麽要出去,是不是見了什麽人。
    喬憶爾別提多喜歡和這樣性格的人公事,坐上明姿旁邊的位置,她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跑亂的呼吸和被突然到來的林煦攪渾的思緒,集中精力跟上明姿的節奏,和她一起出謀劃策。
    大半個小時後,兩人讨論得七七八八,各自收拾好東西,旋開自己房門。
    喬憶爾習以為常地窩上沙發,閉眼整理剛才小會上龐大的信息量,一條條地梳理明晰,确定明天的日程計劃,才給連軸轉的大腦放個假,悠哉地琢磨其他事。
    一閑下來,喬憶爾莫名覺得自己雙唇的溫度異常,無止境地增長一般。
    她不禁抿起唇瓣,趕忙撥通了林煦電話。
    提示音不過響了一下,那邊就接了起來。
    卻半晌沒有吱聲。
    喬憶爾聽着聽筒透出的沉穩呼吸起伏,低低喚了句:“林煦?”
    林煦極輕地應:“嗯。”
    喬憶爾沒打算問他是不是生氣了,答案顯而易見。
    “你來錦城住哪裏啊?”她換為說,“訂酒店了嗎?”
    林煦聲線懶懶淡淡:“訂了,現在在酒店。”
    喬憶爾小松一口氣,至少他沒執拗地僵停在消防通道。
    “你住哪家酒店啊?”喬憶爾詳細問。
    林煦:“江錦。”
    喬憶爾稍有一怔,湧出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林煦繼續道來:“房間在3607。”
    喬憶爾猛地扭頭盯向與隔壁房間共用的一堵牆面,她們住3606,林煦此刻不就和她一牆之隔嗎?
    “你……故意訂的這間吧?”喬憶爾直白地問,她換酒店以後,可是第一時間告知他具體門牌號。
    林煦沒有接話,算是默認。
    喬憶爾着急地提醒:“你可要躲好了,不能被我師父發現。”
    雖然對于她們出差當晚,正好趕上了集團發布拔高報銷額度的規定,明姿暫時沒有多想,可假如這種節骨眼上,讓她在這邊遇上林煦,保不準不會深入聯想。
    畢竟一次巧合也許是巧合,但連續不斷就大有端倪了。
    林煦不滿地“嘶”了聲,他野蠻生長二十七年,少時縱情飛揚,如今統帥集團,有過權衡利弊,曲意逢迎,可從來沒有偷偷摸摸,過街老鼠一樣地躲過誰。
    喬憶爾很快覺察出了自己的心直口快或許會适得其反,改了柔緩的語氣:“好不好嘛?”
    林煦罕見的沒有立即為她的撒嬌動搖,尾音稍稍揚起,意有所指地問:“我聽你話的好處呢?”
    喬憶爾馬上說:“我明天做完工作就去找你。”
    “然後呢?”林煦顯然心思貪婪,想要的不止于此。
    喬憶爾腹诽他得寸進尺,怎麽還要追問啊!
    她指尖情不自禁擡起,輕輕點上自己唇角,難為情地回:“再親親你。”
    喬憶爾和明姿計劃好了隔天上午再去會會伍副總,是以清晨的鬧鐘一經響起,兩人便馬不停蹄地翻身下床,洗漱好去餐廳用早飯。
    兩人前後腳邁入電梯,喬憶爾站在靠前的位置按好樓層數,靜默等待轎廂門緩緩關合。
    由于起床時間比她平常去千藝設計上班還早,她此刻昏昏欲睡,不時揉兩下惺忪眼角。
    忽地,門縫閃過一抹墨黑人影,似是前往并排的另一架電梯。
    喬憶爾耳畔瞬間如同迎來了一記響鑼,“哐當”一聲,震得她濃厚困倦瓦解冰消。
    她不自覺地朝前面跨出半步,大有想要伸長脖子,一探究竟的意思。
    後方兩步遠的明姿餘光晃見她的反常,從手機資料中撩起美眸,狐疑地問:“怎麽了?”
    兩扇轎廂鐵門完全閉合,電梯有條不紊地下行,喬憶爾晃蕩的眸光難以穿透金屬面板。
    她趕緊收回腳,搖頭說:“沒。”
    江錦配備的早餐是自助式的,中西特色皆能覓得,喬憶爾和明姿一進去就各自去拿碗碟,挑選中意的。
    喬憶爾有意避開和明姿一路,沿着人煙稀少的岔路走,一邊選拿主食,一邊左顧右盼。
    不出兩分鐘,餐廳入口就走來了一個身形筆挺,步調閑散的男人。
    林煦還算有點自覺,做了一定程度的掩飾。
    他身穿一件低調的純黑沖鋒衣,拉鏈拉至頂部,領口高高豎起,遮住垂低的下颚,他蓬松發頂蓋有一頂鴨舌帽,帽檐盡可能地壓低。
    立體深刻,令人過目難忘的面目輪廓最大限度地藏入朦胧暗色。
    若不是喬憶爾和林煦相熟十幾年,對他的一舉一動爛熟于心,恐怕也不會一眼認出。
    喬憶爾訝異他這個時候出現,又在意料之中,先前在電梯外面一晃而過的高大身影,絕對就是他。
    她心生慌張,大步走回明姿身邊,邀着她去拿位于另一側的飲品。
    不多時,兩人端着碗碟找到位置坐下,喬憶爾注意到林煦随便夾了幾樣吃食,拉開了一個角落的椅子。
    明姿背對,不得已窺見,但從喬憶爾的角度剛好能看個一清二楚。
    林煦對自己端來桌上的餐食興致乏乏,慵懶地靠上椅背,那雙始終往下低扇,隐匿在帽檐下的狐貍眼慢悠悠擡起,隔空來撞她。
    喬憶爾心髒驟縮,忙不疊低頭給他發消息:【你昨晚答應了會躲好的!】
    林煦:【我被發現了?】
    喬憶爾瞥一眼對面慢條斯理喝咖啡的明姿,回複:【這倒是沒有。】
    林煦:【那不就得了。】
    喬憶爾對這件事做不到心大如鬥,依舊害怕。
    林煦又發來:【走之前去一趟洗手間。】
    喬憶爾愕然,咽下兩口加過糖的牛奶,用紙巾擦拭嘴角,知會一聲明姿,起身往洗手間走。
    林煦随之壓低帽檐站起來,同她在臨近洗手間的偏僻處會上。
    “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說過,下班以後就去找你嗎?”喬憶爾時刻留意外圍動向,瞠目控訴,“你怎麽這麽早就跑出來了?”
    “你覺得我定性很好,等得到那麽晚?”林煦一手攬過她腰身,一手摘掉容易礙事的鴨舌帽,俯身對準她藕粉色的唇瓣就是一個淺吻。
    喬憶爾驚詫得連連眨動眼睫,不清楚附近會不會有人經過,更不清楚經過的人會不會是明姿。
    她強力掙紮開,咬唇瞪他:“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林煦知曉她最怕什麽,沾了她唇上甘蜜的嘴角一勾,痞痞地莞爾:“放心,你師父顧不上你。”
    喬憶爾一頭霧水,搞不懂他為什麽這般篤定。
    待得她整理好被他握亂的衣衫,淺淺補過一層唇釉,重新走回去餐廳一望,她們那一桌何止明姿一個。
    多出來的年輕男人姿容硬挺,坐姿矜持不茍,衣着全套極具優雅端方的複古格紋西服。
    他腦袋微偏,經由金絲細邊眼鏡裝點的一對沉靜寒瞳目不轉睛,專注凝望旁邊妝容豔麗的明姿。
    是久違的商鶴羽。
    喬憶爾止步在十幾米開外,有些看傻了眼,不清楚商鶴羽是正好有事在錦城,還是被林煦叫來的。
    雖說喬憶爾沒有見到他們相談甚歡,反而是一人旁若無人地在碗碟裏面挑挑揀揀,一人聚精會神地注視,但喬憶爾依然不太好意思過去打擾。
    她原地糾結了一兩分鐘,明姿明眸流轉,注意到她,沒好氣地喊:“杵在哪裏幹嘛?當擺設呢。”
    喬憶爾不尴不尬地笑了下,快步走過去,坐回原位,和對面的商鶴羽打招呼:“商總。”
    商鶴羽淡淡颔首,清冷目光禮貌回視她一眼,旋即又定回了明姿身上。
    明姿仿佛把他當成了透明空氣,全程不曾分給他半個眼神,快速吃完,喊着喬憶爾離開。
    商鶴羽沒有要跟去幹擾她們工作的意思,端坐不動。
    喬憶爾同他點頭示意,拿上背包追上風風火火的明姿,輕聲問:“師父,那個商總……”
    一句話講到一半,明姿不輕不重開了口,頗有深意地問:“剛去洗手間去挺久?”
    喬憶爾心中有鬼,識趣地閉上嘴巴,沒膽量亂問。
    但她忍不住悄悄觀察明姿臉色,直覺她和商鶴羽鬧了別扭,連提及他都不樂意。
    臨近和滑不溜秋的伍副總過招,喬憶爾沒再為其他事分神,集中精力對付正事要緊。
    她遵從明姿的指教,變了應對伍副總的策略,他不是喜歡和她們東拉西扯嗎,她們幹脆将計就計,走他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交談間,喬憶爾恰如其分地洩露一個信息:她們不能再在錦城耗下去了,今天要是照舊毫無進展的話,她們晚上就飛回北城。
    一來二去之下,伍副總有穩不住的趨勢,笑着透露了一點:除她們之外,他确實還在接觸別人。
    對此,早有猜測的喬憶爾和明姿沒有多大意外,唯一詫異的是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對家不再偷藏行徑,主動走來了她們面前。
    喬憶爾和明姿作別伍副總,走出華興總部大廈,就迎面碰上了鄧書豪。
    錦城地理位置靠南,秋冬日光充沛,鄧書豪眼下撐一把渡滿塗層的黑傘,走近遮過喬憶爾頭頂。
    他溫文爾雅地說:“冬天的太陽紫外線也不容小觑。”
    暗影籠罩,喬憶爾仰面看看完全遮住自己的寬大遮陽傘,再瞅瞅一旁暴露在烈陽下的明姿,惶恐地跑出傘面,直往明姿身後湊。
    鄧書豪沒太所謂地淺淡一笑,将手上的傘遞給喬憶爾:“你倆撐。”
    喬憶爾不假思索地拒了:“我們不需要。”
    明姿看不下去了,直截了當地說:“有事說事。”
    鄧書豪沒勉強,收起傘說:“伍副總不會只接觸我們兩隊人馬,他不是個好應對的,我們可以合力拿下。”
    明姿斜眼睨他:“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可能。”鄧書豪言辭确信,“只要明總監不多想,不把我當成以往那些對手,我們可以合作共贏。”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喬憶爾,“當然,如果明總監能讓适合的人來和我接洽的話,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合作會更加值得你信任。”
    喬憶爾別扭地蹙了下眉,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他盯上了。
    明姿不屑一顧地冷嗤,眼神示意喬憶爾打車。
    一輛很快泊在路邊,喬憶爾和明姿上車時,鄧書豪紳士地走上前拉開車門,用手護住她們的頭。
    喬憶爾落後于明姿,上車前一秒,聽見他文質彬彬地提議:“錦城是歷史名城,周邊有不錯的古鎮,我們有空可以約。”
    喬憶爾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斷然道:“沒空。”
    她鑽入車內,催促司機趕快開走。
    偏在這個時候,她不經意瞥向窗外,途徑的一輛出租車緩緩降低後座車窗,顯露一雙內勾外翹,洶湧冷厲的狐貍眼。
    喬憶爾瞳仁微張,放置在膝蓋上的雙手倏然收握。
    回到江錦酒店,她飛快避開明姿,偷溜出去,按響隔壁3607的門鈴。
    林煦約莫一直在等她,迅速打開了門。
    喬憶爾東張西望一番,快速閃進去。
    她跟着林煦往裏走,探究的眸光徘徊在他姣好的臉龐,遲疑着問:“你今天和我們去了華興?”
    “不然能看得別的男人對你獻殷勤?”林煦坐上沙發,陰陽怪氣地回。
    喬憶爾就猜到他什麽都瞧見了,湊向他坐:“那是我們部門新來的領導,蠻莫名其妙一男的。”
    林煦眼尾掃她:“離他遠點。”
    “我知道。”喬憶爾嘟囔,“我第一天見他就對他沒多少好感。”
    林煦唇瓣輕微壓着,氣息尤重,顯然還有不悅。
    喬憶爾陪他坐了一會兒,惦記白天未完的工作,生怕明姿會突然找她,試着說:“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哈。”
    林煦擰眉,冷淡地喚:“喬憶爾。”
    喬憶爾止住起身要走的動作,打直脊背看他。
    林煦側過回視,目光幽涼,聲線無甚起落,環繞一片低壓:“我們在一起以後,相處的時間反而更少了。”
    喬憶爾仔細一想,還真的是,至少他們以前每天下班都會碰面,去吃飯去逛街,還能在周末去游樂園。
    眼下卻連一兩個小時的電影時間都擠不出來。
    喬憶爾清楚原因在于自己先去顧了工作,林煦身居集團CEO,按理說繁忙程度不止高出她幾百倍。
    但他總能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調和平衡,盡最大可能地擠出空閑陪她。
    縱然她飛來了千裏之外的錦城,他也跟着追了過來。
    喬憶爾坐近一步,雙手纏上林煦胳膊,歉疚地說:“我這不是一下班就來看你了嗎。”
    她故技重施,傾身碰了碰他的唇。
    這一回,林煦反應卻淡。
    他犀利的眉峰輕輕上挑,盡量扼制火氣問:“又想這樣打發我?”
    “這怎麽能叫打發,”喬憶爾咬一下下唇,羞臊地反駁,“這可是,這可是……”
    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奢華套房寬敞清淨,彌漫的寥寥淡香莫名旖旎。
    林煦直視眼前人的眸光愈加深沉,一汪情緒翻江倒海。
    他陡然探出一只大手,扣住喬憶爾不堪一擊的後脖頸,狠狠堵上她的唇,懲罰性地輾轉啃咬。
    少頃,林煦強勢撬動她關合的齒關,舌頭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