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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從前在一起時, 周沅除了言語上直白些,也只是拉拉她的手,最出格的反而是蘇悠。
    如今卻截然相反。她承認了自己的心, 亦做好了兩人在一起要的準備, 可餘下想說得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周沅便急不可耐地堵來嘴。
    将她滿腹情真且正經的意,突然就給堵了回去。
    “孤還以為,到死都撬不開你這張嘴。”她口不由心,險些要将他折磨死。周沅攬着人, 扣着後頸, 偏頭去厮磨。
    屋子裏面暖意升騰, 無法抑制的氣氛逐漸暈染,周沅握着她的手在掌中揉撚,那手心軟柔, 竟是與她唇瓣無異。
    但細一想,她身上t, 似乎哪兒都是軟得, 一時貪念,吻得也深了些。
    蘇悠沒有推拒他,由着口中堵來的軟厚逐着她的小舌,一點點渡入, 然後被這長吻吻到眼色昏昏, 從眉眼到耳側,缱绻不斷。
    她餘出些心神來答他:“舊案不翻,我哪有心思, 何況殿下那般咄咄逼人又好到哪裏去了。”
    雖然她靠近周沅是為了翻案,但其實, 她心裏也慶幸周沅不記恨過往,否則之後的一切都不可能。
    “孤那是逼你?”
    周沅嘴上的磨咬着:“真是出息,生怕孤吃了你,還敢逃跑了。”
    蘇悠:“殿下知道的,我并沒有其餘選擇。”
    周沅心裏頭是無奈,定神看她,“蘇悠你不是沒選擇,你是從始至終都不信任孤。”
    兩人唇瓣分離,蘇悠低着眉,不作狡辯,頭埋在他的肩窩,聲音輕輕的,很直白的承認道:“殿下是東宮太子,若要娶妃,背後便會牽扯着宗室國政,所有人都站出來反對時,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她的身份不匹、嘉惠帝與太後的威脅……如此種種,她不得不顧及。
    蘇悠的聲音輕輕地,似有些委屈:“我顧及所旁人,唯獨對殿下無情,殿下該恨我的……”
    周沅何嘗不知道,她從前嘴硬,心裏其實在意得要命,可這般聽她坦白,他亦感覺心刺疼。若是沒有四年前那一場遭遇,他們已經成婚了,她又如何會受了這四年的苦。
    哪忍心再說她一句,伸手又将人摟過來,環住那柳條似的腰肢,撫頭安慰她:“除了你,沒人能受得起。不管從前、現在還是将來,都是如此。況且,朝政國政自有掌權人去擔負,倘若孤做不到,也只是孤沒本事,與你何幹?”
    成婚亦夫妻兩人之間的事,若不能娶她,他當這太子又有何意義。
    “ 旁得女子挑夫君都是都順從自己心意,偏你愛想那麽多,鑽了牛角尖。你該知道,孤想要的,不管什麽手段孤都會搶回來。”
    周沅掌住她的後頸,吻在她的耳垂,“可是蘇悠,你心裏一直都有孤的,不是嗎?”
    不管是四年前狠心撕毀婚書,還是現在,他都信蘇悠心裏是有自己的。
    可問出來的話,卻不免帶有小心翼翼的試探。
    蘇悠知道自己那次是傷狠了他,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忍着癢意,承認道:“是,一直都是。”
    脖子間得吻突然停住,食指摩梭着她的唇瓣,然後一下又一下得吻得更深,貪戀至極,欲望橫深:“既如此,孤該要些補償......”
    作為他這一年裏,次次被她拒絕的補償。
    蘇悠擡眸,眼底澄淨,順着問:“殿下要什麽?”
    她一臉誠懇的表情,倒真的希望他能說出什麽,若能滿足了,也能減輕些愧疚吧。
    周沅聽她這般問,怔了一會兒,眸中情欲不掩。
    蘇悠:“……”
    就很直白。
    雖然兩人已經行過那事,可這裏也沒有收拾完......也有些不方便。
    蘇悠的臉頰緋紅,唇瓣也被吻得有些紅紅的,嘴角還殘留着方才勾纏着的銀絲,盈潤欲滴。
    見她有些走神,周沅攏着她的下颌,輕咬了幾口她的唇,故意問了句:“在想什麽?”
    “沒什麽......”他這般故意問,蘇悠耳根子也開始發熱,一縷羞意透上心來。
    想了想,還是不要受他蠱惑。推開了他,繼續去給墨條描金。
    周沅笑她臉皮薄,也沒戳破她,只道:“孤知道,你這幾日癸水該要來了。”
    ......
    他若不提,蘇悠倒真是忘了。
    外頭的風聲好像小了些,廊下檐鈴也消了聲,屋子裏極靜。
    蘇悠身上穿的官袍實在寬薄,瞧着也暖不了身, 周沅将自己的氅衣罩在她的身上,然後什麽也不幹,就盤腿坐在一旁,支着臉,別樣地瞧她。
    “你當初送給孤的錦囊,早都勾絲了,孤一直沒舍得扔。”
    蘇悠向自己周沅表心意那日,送了一個繡了字的荷包給他,在邊關的幾年他一直帶在身上,倒是小心護着了,可盔甲笨重一穿一卸難免會摩擦到。
    蘇悠:“殿下若喜歡,我再繡一個送你。”
    “喜歡,怎麽不喜歡。”
    女子送荷包,便是表心意,他求之不得。
    周沅又拿起那描金的墨條,近在鼻間聞了聞,香氣四溢:“不過,你這般用心,孤倒不舍得用了。”
    他心中實在欣喜,打量着這屋內的結構,然後視線望向蘇悠,眸中溢出幾分邪浪,似有所指:“門窗通透,面朝江面,倒是個雅靜的地方,該叫人好好收拾收拾,別浪費了。”
    蘇悠擡眸:“弦月樓已經是我的了,殿下莫要打這樓的主意。”
    這樓是她準備給張伯當古玩鋪的。
    周沅失笑:“ 你覺得......孤是打誰的主意?”
    箱子裏的墨條,一共十一塊,描好了金臘,蘇悠整齊地放進了另一個箱子裏,然後端到周沅面前:“殿下上回說,你沒有安全感都是我造成的。”
    “......”周沅道她是來算賬了,“孤有說過嗎?”
    那些都是一時氣話,哪會輕易承認,也不想無端破壞這麽好的氛圍。
    他不承認,蘇悠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靜默了一會兒,忽然擡頭:“地上有些涼,我能坐在殿下的腿上嗎?”
    這屋子陳設十分簡陋,整個房間除了書架便就只有幾張案幾,和兩個能跪坐的蒲團墊。一個周沅正坐着,另一個蘇悠剛剛把身上披着的氅衣放在了上面。
    周沅挑眉,張開手:“來……”
    蘇悠上前走了一步,矮下身子 ,橫坐在了他的腿上,手環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薄薄嘴唇,高挺的鼻梁,再到眉眼。
    屏了幾息,湊前吻了他的眉心,淺淺掠過,即止。
    然後彎眉一笑,溫聲道:“殿下生辰快樂。”
    她這笑似晨曦微露中臨風輕顫的花朵,眼波蕩漾,明媚誘人,周沅喉嚨不自覺滾了一下,順着摟過去的手,掐着她的腰腹往裏推,眼底情欲沉沉,恨不得親死她。
    蘇悠指腹摸向他的臉,又抵在他的唇邊,直言:“你便是打主意也沒有關系……可是不能沉溺于此。”
    周沅看向她的眸色湛深,擡起的手來得及将人扣緊,蘇悠已經抽身而退。
    “錦囊下次再給,殿下今日該回了。”
    “……”
    .
    嘉惠帝從除夕後又開始犯舊疾了,便是榮國公按時送丹藥也有些不管用,病發時甚至比以往還要痛苦。盡管他将此事嘉藏得緊,但周沅每日往返勤政殿,又如何察覺不到。
    所以當下周沅确實不能離宮太久,收了生辰禮,就送蘇悠回去了。
    次日清早,蘇悠前去香典司當職,還未到衙門口,便見到了本該在大理寺查案的五皇子。
    他未曾下馬車,只将車簾掀開,眼底一片陰涼,面上卻是帶笑:“蘇姑娘,別來無恙。”
    香典司與大理寺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方向,蘇悠知道他肯定不是無故來此。
    蘇悠扶手:“見過五殿下。”
    五皇子:“本宮也不拐彎抹角,靜慈庵的妙惠消失無蹤,你可知她去哪兒了?”
    蘇悠:“五殿下恐怕不知,妙惠師父不幸遇害了。”
    “哦?本宮知道,你與妙惠甚是親近,竟會不知她沒死?”
    蘇悠擡頭,怔然:“果真如此嗎?”
    五皇子見她這反應有些拿不準蘇悠知不知情,他一臉不信的神色:“也無妨,她便是走再遠,本宮也能找到她。”
    “不過,孤倒有一件事還想提醒你,榮國公心思不正,怕是要在月華宮失火的案子上下死手,皇兄怕是有難了。”
    他笑笑, “就像當初對你爹一樣的,他勢必不會輕易收手。”
    馬車很快消失在香典司的門口,蘇悠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不多細想,轉身去告了假,然後離開。
    五皇子顯然知道妙惠師父是假死的事情,也不難猜到,他是奔着妙惠師父的丹藥而去。至于突然告訴她榮國公要對付周沅,怕也是想借她之口告訴周沅,暗中挑撥。
    但她有些不明白,榮國公拿先太子被火燒死一事做文章,不就是為了讓五皇子解除禁足嗎?既然又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般背刺,對他何益?
    蘇悠暫t時不想去理清他們的矛盾,只擔心若真讓五皇子找到妙惠師父,恐怕就有危險了。
    趙六郎今日不在香典司,蘇悠這官職也不夠資格去進宮去求見周沅,遂去了青雲摟。
    青雲樓近來閉了門,說是休息幾個月,好不容易找到了掌櫃,卻被告知因為朝政繁忙周沅近來都沒辦法出宮,只能幫她代為傳話。
    青雲樓的人都是周沅的心腹,是周沅留在外面的眼線與照應。雖喬裝打扮似尋常百姓,可卻各個都是身手極為不凡之人。而且從前還在查案時,掌櫃從未與她遮掩着說話。
    蘇悠沒有細問,也隐約能猜出宮裏出了事,且這事,一定會掀起一場大的風波。
    第二日下職回家,趙六郎來家裏尋她,然後告訴她:“妙惠師父一事,你無需擔心,殿下早已安排妥當。而且月華宮失火一事很快會水落石出,他們到時候沒有功夫去理會。”
    蘇悠應是,然後又問:“當年月華宮失火一事,真相到底是什麽?”
    趙六郎道:“這說起來牽連太多,我一時間也沒辦法和你解釋,但我可以告訴你,此事與殿下無關,他絕對不會有事。至于五皇子找你,想來對榮國公也無甚信任可言,欲借殿下之手除了他罷。”
    蘇悠疑問道:“所以,五皇子是想借丹藥之事扳倒榮國公?”
    “殿下也是如此說,可怕就怕,他想做得遠不止此。”
    按照嘉惠帝先前的旨意,五皇子七月便要就蕃,他怎麽看都不會是心甘情願就蕃的。
    趙六郎看向蘇悠,見她一臉擔憂,寬慰道:“你不必擔心,月華宮失火一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蘇悠點頭,看着準備離開的趙六郎,有些奇怪:“趙大人既然來了,為何不見完人再走?”
    要與她見面,哪都成,偏偏來家裏告訴她。
    “阿俏近來一直在家讀書,無聊得很,趙大人不去看看?”
    趙六郎笑笑:“蘇姑娘應當知道,我還有一堆雜事纏身,哪有時間容我歇息片刻。”
    “阿俏要回萬安了,她娘身子不好,要回去照顧,恐怕也不會再回來了。”
    趙六郎頓住步子,笑容有些僵凝,再回頭時,又是一臉溫潤之風:“那就有勞蘇姑娘代我轉告,望阿俏姑娘一路順風,吳夫人早日恢複。”
    .
    嘉惠帝連着十日沒有上朝,倒是每日巳時會出現在勤政殿半個時辰,教太子與一些大臣們粗略地将朝事禀報一下。
    今日正巧說的是月華宮失火一事。
    前禁衛統領的供詞是看見顧侍衛第一個出現在月華宮,那些還在禁軍中當職的也是這邊站出來指認。
    榮國公拿着秦舒一早備好的罪證,遞上前:“這是大理寺近來查尋到的腰牌,在先太子所在宮殿挖出來的。”
    腰牌是顧侍衛的無疑,不過在月華宮失火前就遺失了,如今被找到指認,算是人證物證齊全。
    大理寺卿跪在那将案子及供詞徹頭徹尾梳理了一遍,然後道:“腰牌确實是在月華宮發現的,但臣覺得,現在就定案還是有些太過武斷了。”
    五皇子沒來勤政殿,戶部尚書倒是及時開口:“人證物證都有,怎麽就武斷了?怕是江大人想要趁機谄媚。”
    榮國公也随着道:“案子如何,聖上自有明斷,江大人莫要越了規矩。”
    有人證物證,足以讓嘉惠帝治罪周沅。畢竟先太子當年雖被廢,可以嘉惠帝對其喜愛的程度,也不是沒有複位的可能。一場大火燒死了先太子,也只讓嘉惠帝對周沅的痛惡更深。
    榮國公見嘉惠帝面色難堪,又補了一句:“若非當年聖上對先太子一死太過痛心,這失火的真相也就查出來了。”
    大理寺卿沉得住氣,未與之争辯。
    周沅冷笑一聲:“此案今日能斷,但在此之前,孤想問問,榮國公當初給大理寺的供詞中提到的批銀子一事,是皇兄脅迫你?”
    “殿下突然提這事是何意?”
    “孤覺得當年批銀子一事,國公根本不是被受脅迫,而是故意為之。”
    “太子殿下,慎言!”榮國公此刻尚有些底氣,“莫要混淆視聽!”
    周沅:“榮國公怎麽就惱了呢?你既然質疑月華宮失火的案子,拿孤那為何不能覺得,是你擔心陷害蘇大人一事被爆出,又瞧着皇兄失勢,才縱得火燒了月華宮呢?”
    榮國公面色霎時冷僵,有一瞬被戳中尾巴的慌亂,他握緊拳頭,跪地上前:“臣難辭其罪,但縱火一事,臣絕不敢為!”
    當初給蘇景修翻案,榮國公确實坦白了被脅迫一事,說是因為嘉惠帝一直禁查先太子一死,所以才沒敢上報,所以才勉強混過了關。
    周沅當時并沒有追究此事,嘉惠帝也就只将他被貶職遣回了家,算是懲處過了。
    如今拿出來說事,多少有些針對的意思了。
    但針對又如何?周沅等得就是今日,他側眸看向榮國公:“是不是脅迫到底只是國公一人之言,要想清白,不妨拿出證據來?”
    與先太子私下有結交,就不可能就這麽能置身事外,周沅故意抓住這一點,逼他自證。
    榮國公一時語塞。
    座上的嘉惠帝今日待了快一個時辰,身子早已吃不消了,輕喘着氣,然後硬轉變成嘆息:“太子有話直說。”
    他自然看出來周沅在這鋪墊什麽。
    周沅扶手朝向大理寺卿:“月華宮失火當晚,父皇設了宮宴款待使臣,孤身負重傷沒去,這一點海公公很清楚。”
    “月華宮起火最先燒的是偏殿,而殿外十米便裏有湖,若是救火怎麽會來不及。偏偏怪就怪在,禁衛趕到時,主殿也已經火勢滔天了。顧侍衛只是比禁衛快了那麽一步,如何能在頃刻間将火勢間造那麽大?”
    從偏殿燒到主殿,不可能是瞬間的事情,也不可能那麽大的火勢,會無人發現。
    榮國公道:“韓統領親眼見到顧侍衛從月華宮出來,怎知他在裏面埋伏了多久?”
    “孤不像榮國公,可以随口捏造。孤之這麽說自然也是有證人。”
    周沅擡眸看向嘉惠帝身旁的太監:“不如海公公,替孤答了他吧。”
    海公公跪地:“奴才當時奉聖上之命去給殿下傳旨,湊巧遇見了顧侍衛,問及了太子殿下的去處。”
    嘉惠帝當時雖立周沅為太子,但對他一直戒備在心,所以讓人在暗中監視他,而這監視的人便是海公公,而嘉惠帝斥責周沅不來參加宮宴,也是讓海公公去傳人,才會恰巧路上遇見了顧侍衛。
    對于東宮上下的一舉一動,海公公可謂是一清二楚。
    當初他守死這個秘密,讓嘉惠帝誤以為周沅害死得先太子,也因此被貶去了邊關。
    周沅回京後他心裏頭一直膽顫心驚,生怕被報複,但周沅裝作不知,一直留着他到今日。
    如今嘉惠帝病重,朝中形勢會倒向誰,海公公心裏跟明鏡似的,也就賣了周沅一個面子。
    至于為何現在才讓海公公出來作證,是也因為若是一開始就證了清白,這戲就沒辦法演下去了。
    海公公跟了嘉惠帝幾十年,他的話自然沒有作假,而這反轉讓榮國公也是一點辯駁餘地沒有。
    嘉惠帝皺了皺眉,有些無力再聽。
    榮國公一時躊躇,望向嘉惠帝,後者君威陡現,壓得他求饒辯解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嘉惠帝被攙扶着下去,有些疲倦地回了一句:“此事大理寺處理,太子從旁協助吧。”
    .
    入夜,嘉惠帝倒在了寝殿,然後吐血不止,海公公慌了神,去東宮請了周沅。
    慕簾沉沉,整個寝殿都彌漫着一股濃郁的藥味,點了香也遮蓋不住。
    嘉惠帝發狠将手裏的丹藥丸扔在地上:“廢物!通通都是廢物!太醫呢?朕要殺了他們!”
    小太監們跪在地上收拾,一動不敢動。
    周沅撥開隔絕內殿的幕簾,便見嘉惠帝坐在龍床上,氣血虧無,面色青白,寝衣上還有嘔吐的血跡。
    他怒臉看着周沅:“誰讓你來的!”
    海公公跪在地上:“是奴才擅自做主,奴才該死!”
    “呵!朕還沒死!你将他喚過來是要他逼迫t朕斷氣嗎!”
    嘉惠帝情緒本就不穩定,見到周沅,直接捶床怒罵:“他是逆子,是克朕的逆子!孤得兒子都被他害死了,他不甘心,便用盡辦法來羞辱朕!”
    他擡頭:“朕有你這個兒子,讓朕覺得惡心!倘若有得選擇,在你幼時朕便該掐死你!哈哈哈哈哈哈!”
    周身的病痛讓嘉惠帝無理智可言,情緒極端,只想找一處地方來發洩。
    過了好一陣才消停,許是疼痛過了,他緩了下來,也不罵了。
    看着一言不發,面無任何情緒的周沅,突然開口道:“東宮之位,朕不會再動,你大可放心。至于策兒,他七月就蕃後,朕也絕不讓他回京,你大可安心。”
    “他比你小,你多寬容,之前種種不可再計較。倘若朕知道,你想對策兒不利,朕便是拼了這口氣,也會讓你生死不能。”
    這一年,嘉惠帝真的累了。到今日他才反應過來,似乎從蘇景修死後,周沅便如同換了個人,對他這個父君一直怨恨在心。
    嘉惠帝松了口:“蘇悠你想娶便娶吧,朕不攔着你。但朕告訴你,兒女情長是最沒用的東西,它遲早會害了你!”
    周沅聽着不言,也并未踏前一步,見嘉惠帝緩過來了,便道扶手要離開。
    嘉惠帝又喊住他:“去将策兒喊過來服侍朕。”
    五皇子被解了禁足,但一直被安排在宮外住,如今沒有周沅的首肯,他也進不來宮。
    周沅默片刻,開了口:“奉勸父皇一句,眼下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召見五弟為好。”
    嘉惠帝谑道:“怎麽,你是擔心朕要立遺囑,威脅到你的皇位嗎?”
    見周沅不應,他又急了:“朕讓你傳,你就去傳!是不是要朕現在就廢了你!”
    嘉惠帝一激動胸腔起伏震蕩,邊說邊喘,似乎一口氣就要上不來了。
    周沅颔首:“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