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吧,不招人喜欢,以前在沙逊银行的时候同事们都讨厌我,好不容易遇见不讨厌我的人,你也好,幼宁也罢,我都很感谢你们。就是啊,你以后自己注意一点,兄弟固然重要,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受了伤要去医院的,不能自己草草包扎就算了,真的会感染的。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因为等那个人明白的那天,我再见到的就不会是你了,如果再见到你,那可能就意味着事情发展的并不顺利。既然这样的话,别怪我自私,祝我们永不再见。很高兴遇见你,感谢。
    路垚
    1932年5月11日
    乔四爷,你好:
    我是路垚,我们可能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我一直在试图了解你。我们还是相识于民国十四年,通神会的案子,我从那个道士的嘴里听到你的名字,我才确定你是谁。在那之前,我只是听说着别人夸耀着你在江湖上的地位。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你是用命换来的名号。我真的很想走近你,了解你,可是总有某些人挡在我面前,不让我看清你。
    实话实说,我不是很了解你。之前,我也在很努力地走近你,但是现在很不幸地告诉你,我可能没有那个机会了。我没有机会去了解你从血海重生的那段故事了,没有机会用我的温度融化你浑身的刺了,没有机会用我的手抚摸你的伤疤了。还有很多,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我一直想做的,我想要靠你近一点,告诉你,你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你也有人心疼,哪怕你是别人眼里无比风光的乔四爷。但是,我可能没有做到,最终还是没能知道你那些被藏起来的过去,没能站到你面前。
    你被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照不到一点光,我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冷,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孤单。我一直在找你,对不起,最后是我先认输。我没能找到你,没能你站在你面前把你抱进怀里。抱歉。
    路垚
    1932年5月11日
    乔楚生,你好:
    我是路垚,你的……嗯,算了,我也不知道和你什么关系。我们相识于民国十四年,穿过乔探长,老乔,乔四爷,最后认识你。写下这封信时,我们就要分别于1932年5月11日,你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我们认识的时间就是民国十四年,不能再准确一点,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不再是乔探长,不再是老乔,更不会是乔四爷,开始是乔楚生。我记不清你什么时候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可能是你望向童丽心跳我都能听见的时候,可能是你把胳膊上的伤疤漏在我面前时,也可能是白老爷子去世时在我怀里哭的时候。这么说吧,你和乔四爷一样,总是被藏的很好,只不过乔四爷是躲着我,而你,躲着所有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分不清你和老乔。但是我觉得只要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就可以让你有足够的底气告诉自己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明白还是在逃避,那些试探性的亲密动作都是以你的闪躲告终,可你又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无尽的保护和关心。这让我更加看不清站在我面前的是你还是老乔。
    乔楚生,你真的很干净,干净到还是会为自己喜欢的女孩流泪,干净到失去亲人时也会扑到一个人的怀里啜泣,干净到也会一个人在夜里偷偷抹眼泪,干净到我想要保护你。
    想跟你说:乔楚生不必躲藏,可以活在阳光下,他可以不用怕,路垚一直在。想跟你说:乔楚生,为自己活一次,我爱的也是那个乔楚生。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做到一直在你身边。我要走了,为了老乔,更为了你。乔楚生,祝你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子孙满堂。有些话,如果有缘再见到,我再说给你听。
    你是我最想感谢的人,谢谢你一路保护我,感谢。
    路垚
    1932年5月11日
    【作者有话要说】
    注:想确保每个人都看懂我想表达的意思,奈何能力有限,如果没看懂,那我就来解释一下:路垚最先认识的乔探长这个身份,但1930年随军出征北伐不再做探长,至此,世间再无乔探长。老乔,是一个以朋友和兄弟展现出来的身份。乔四爷,这个身份有着悲惨的身世和血腥的过去,是乔楚生总是掩藏起来不想被路垚知道的过往。乔楚生,是那个不经意显露的却格外真诚的身份。就是单单纯纯的乔楚生,不是乔探长,也不是乔四爷。总之一句话,是路垚真正喜欢的那个人。至于文里说路垚渐渐分不清乔楚生和老乔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每次乔楚生对他的照顾与保护是因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还是因为喜欢。最后,愿乔楚生只是乔楚生,没有乔探长的重任,也没有乔四爷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