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我找周锐问的。”“那你……”没等路垚说完这句话,乔楚生张开双臂,扑到路垚身上把路垚圈进自己怀里。路垚比自己个子大,乔楚生尽力环住路垚。
    和路垚的距离一下子变得这么近,鼻息间萦绕着路垚身上特有的熟悉的淡淡香味。也许是熏香,也许是香水。总之,那味道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路垚愣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回应乔楚生的拥抱。拍拍乔楚生的后背,对怀里的人说:“乔楚生,你还好吗?”
    乔楚生松开抱着路垚的双臂,结束了这个拥抱,低下头,长出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三土,对不起,是我,是我太怂了,是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是我一直在逃避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我明明动了心却还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都是我,才让你这么失望,也是我,才让你来这里做你不喜欢的事。对不起。你能……”路垚笑着看着面前黑暗中的轮廓说着这些话,但是,当他听到乔楚生说“动了心”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摸才发现是自己的泪。
    “乔楚生,谢谢你。”路垚借着身高优势把乔楚生揽入怀里。“三土,江湖中人,烂命一条,双手沾满人血,但是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我对你动了心,我不想再逃避,所以你……”没等乔楚生说完这句话,嘴就被一阵柔软堵住,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锭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那是来自路垚的吻,乔楚生抽出胳膊扣着路垚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慢慢闭上眼睛,那是来自乔楚生的回应。在黑暗中,两人闭着眼细细品味着这个绵长又深刻的吻。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黑暗中,伴随着这个吻,乔楚生感觉到路垚的脸上划过一股温热的液体,一滴滴,一串串,一行行,直到无声的流泪变成啜泣,结束了这个吻。乔楚生伸出手擦掉路垚脸上的泪,用手自己描绘着路垚的面部轮廓。“乔楚生,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路垚的哭声参杂着言语灌入乔楚生的耳朵,不由得刺的乔楚生鼻头一酸:“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我自诩半个死人,见山如荒骨,见海如静水,见花见草也如死气升腾,天下万物也有白骨掉落那一天。唯独见了你,荒骨附色,静水奔腾,花草皆尽新生,万物上了色,还了魂,而你在其中,对我笑。
    第二十五章
    路森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对于衣食住行娇气得很,怕他住不惯办公楼里的宿舍,就在附近给他租了公寓。路垚趁着夜色把乔楚生带回自己的公寓。
    屋里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沙发上的两个人能看清对方的样子。或许看不清,只是对方的脸早就印在彼此的心上。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样子,就值得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的美好。乔楚生的话打破了沉默。
    --“三土,你以前说军阀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那…蒋介石是吗?”
    --“我不知道,只是我姐让我来,我没有办法。我们家呢,也总是秉承着忠国的思想,所以我两个哥哥还有我姐都在国民政府。现在,连我也在这里了。”
    --“对不起啊,是因为我你才来这里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乔楚生,我们一起走吧,去广州,去黄埔。”
    --“你姐你哥会放你走吗?”
    --“蒋志卿一开始叫我去黄埔军校教书就是我爸的命令,没问题的。”
    --“好,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几天你就踏实待在这,等我告诉蒋志卿,然后等他安排好我们就走。只要这期间我哥没有发现你就好。”
    乔楚生的手覆上路垚的手,少爷从没有干过重活,更不会舞枪弄棒,细嫩的手比得上女孩子。
    夜深了,沙发上的乔楚生起身走到床边,床上的人睡的四仰八叉,乔楚生替他盖好蹬开的被子,掖了掖被角,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笑着轻声念一句:“三土,我是乔楚生,不是乔探长,不是乔四爷,只是乔楚生。”
    路垚在路森手下做秘书,碍于路森的官职和路垚与路森的关系,同事都对路垚很尊重。再加上路垚平日里从来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同事和下属和他的交流仅限于“重新做”“这里有错误”“可以了,上报吧”这些工作上不得不说的话,下属们都有些害怕路垚。乔楚生来到南京的第二天,路垚就一通电话打给了在广州的蒋志卿,没等路垚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蒋志卿略带嘲讽的责备:“你小子,本来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告诉你爸你的消息,你倒好,直接跑到了南京。我没有告诉你爸,你不还是被你姐抓回去了?”“行了,志卿,我答应去,给我安排在军校的职位,但是,有个条件。我会带着乔楚生,他参加过讨阀,少将级别,可以教带兵打仗的事情,但是不要让我家里人知道他在广州。”“没问题,刚好这边缺军事人才,他又有作战经验,我来安排。”“嗯,麻烦了,千万别让我家里人知道乔楚生的事。”“放心,一个月之后你们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