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乔楚生不知道该去干什么,摞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个字都不想看,摊在沙发上,但是却阻止不了脑子里不断闪过和路垚的画面,摸摸身边的沙发,路垚瘫坐在上面啃法棍,看看厨房,路垚在那边炸猪排,想想床头柜,路垚指着上面的一杯牛奶说不喝完不许睡觉,躺在床上,路垚在上面睡得四仰八叉的……这屋里,到处都是路垚,也哪里都找不到路垚。
    乔楚生把以前路垚藏起来的酒全翻腾出来,以前路垚说,酒精可以暂时麻痹神经,但长期下去会让乔楚生的睡眠情况更加恶劣,就把酒全藏起来了。说是藏,可是乔楚生一清二楚放在哪里了,只是路垚说不让喝了就不喝了,不是找不到,只是不想找罢了。这次,没有人管着自己了。乔四爷,乔探长……这些年来,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需要他,他需要随时保持清醒,多年的逢场作戏让他的酒量可以说是千杯不醉,可是那天,他喝醉了。
    偌大的白府,他一个人蜷在沙发角,任凭夜幕降临屋里的光线越来越弱,任由把他淹没在无声的黑暗之中。
    第三十一章
    路垚这边,醒来之后看到的是周锐就询问乔楚生去哪了。周锐不知道怎么和路垚解释,因为乔楚生说他会和路垚说明白的,干脆就先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那边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天我在这陪你。”路垚口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路垚在医院待了一周的时间,连乔楚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周锐那边呢?也是什么也问不出来,问就是找各种一听就可以听出破绽的借口。虽然满肚子怨气,但也总是想着可能是他手头的事情真的很棘手,好不容易熬到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白府,想着质问乔楚生为什么不去医院看自己却发现乔楚生根本没在家。想到周锐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自己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自己在家等乔楚生。
    周锐已经走出去了,回头看了一眼路垚的背影,还想着嘱咐什么,到头来换成了一句让路垚摸不到头脑的话:“三土,有些事,确实是为了你好。”“啊?你在说什么?”路垚觉得莫名其妙。周锐不想解释太多,笑了笑:“没事,就是脑袋里蹦出来的一句话,你好好休息,等你小子好了来找我喝酒。”说完周锐就离开了,留路垚一个人等乔楚生。
    那天晚上,直到十一点乔楚生才回来,满身的酒气和胭脂水粉味。路垚顾不得质问他为什么不去医院看自己,只是问出来眼前的问题:“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乔楚生看到路垚愣了一下,马上回归镇静,带着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你管我。”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句话里不带任何玩笑的因素,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字眼。路垚以为乔楚生只是心情不好,坐在他身边,轻声安慰着:“怎么了?你还喝酒了?事情很难处理吗?”还是冷冰冰的态度,不带任何情绪的字眼:“不用你管我。”“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一起想办法。”路垚看自己的安慰没有效果,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下,识趣地走开了,到厨房去给乔楚生热牛奶。牛奶热好了,放到桌子上,提醒他喝掉就回卧室休息了。
    直到路垚睡着,也不见乔楚生走进卧室。 第二天早上发现乔楚生已经出了门,只留下桌子上的一张纸条:路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对彼此都好。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就住了个院就分开了?原因呢?矛盾点在哪?这都哪跟哪?路垚怎么也想不通。中午乔楚生回来拿资料,路垚拦住他把纸条甩在他桌子上质问着:“乔楚生,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分开一段时间,原因呢?还有,我住院这段时间,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出现,你到底在想什么?”乔楚生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话也不能让他心里有一丝波澜:“没原因,就是字面意思,分开。”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路垚抓住他的胳膊:“乔楚生,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理由你就别想出这个门。”乔楚生没有转过身,时间好像静止了,两个人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乔楚生甩开路垚的手:“好!我跟你说清楚!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烦了!腻了!我他妈不想陪你玩了,行了吧。”
    路垚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到了,还是对这份感情的不知所措。许久路垚开口:“原来,这份感情,这么多年,在你看来,都是在玩?”“对,现在明白了吧,你看看我,身在江湖,用命混口饭吃,如果不是玩,我的世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的出现。我现在玩够了。我,乔楚生,不想陪你这少爷玩了。”说完,乔楚生拽过那份文件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