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译敏却没有怀疑,回去告诉殷榭:“我今天去了医院那边打听过了,那老不死的并不是演戏,确实是情况不妙,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都不一定。我估摸着是殷译同苏醒过来,虽然对于老不死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也因为这好消息让老不死放松了神经,这一大半年来累积的病症就全都找上来了。”
    殷榭大笑:“如此是最好不过了。医院里那几个人你好好拉拢着,日后还有大用。”
    他打算等殷老爷子病重去世的时候,再趁着殷译同伤心难过的时候下一点手脚,能要了殷译同的命最好,就算不能也要让他永远站不起来,一辈子都当个废物。
    殷译敏心领神会:“您放心。”
    晚上殷榭带着老婆和殷译敏登门拜访阮家,将阮风华和殷译敏的婚事定了下来,订婚宴就在三日后。
    第40章
    晚上阮行书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只有三岁左右, 生得白白胖胖的,手臂像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非常的漂亮可爱。
    他本来是在客厅里自己玩玩具的, 却突然间看到妈妈站在外面游泳池边,于是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去, 结果来到游泳池边却没看到妈妈,他小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但很快又被游泳池的水吸引了, 蹲在池边好奇的盯着游泳池望, 谁知道突然间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狠狠的推落游泳池里。
    小阮行书落入水里,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双手双脚胡乱的扒拉着水, 居然扒拉出了水面,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畜生,这都淹不死你?”
    小行书愕然抬头, 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任雪梦, 她那么美丽, 可眼神却那么冰冷, 像是淬了毒一般,让小行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下意识的叫了声:“妈妈。”
    “呸, 小畜生, 谁是你妈妈?”任雪梦伸出手, 恶狠狠的摁着小行书的头没入水里。
    小行书慌乱至极,手脚并用的挣扎, 可他哪里抵得住大人的力气,很快手脚的动作越来越缓,整个人慢慢的往下沉。
    半梦半幻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少爷!少爷!”
    而后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那张脸尽是惊慌失措,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阮行书猛地坐起来,大汗淋漓,浑身湿透,急促的呼吸着。
    “行书?”
    旁边的床头灯被拧亮,殷译同将床头摇起来,侧头看向阮行书,困倦的眼里染上担忧:“是不是做噩梦了。”
    阮行书抹了一把脸,稳定了情绪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殷译同问,“梦到什么了?”
    把他给吓成这个样子。
    阮行书低声说:“我梦到小时候被任雪梦推进游泳池里,摁着头沉入水里,快要死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救了我。她很年轻,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白皙美丽的脸上都是恐惧。”
    殷译同反应过来:“牛翠翠?”
    阮行书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
    他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他尘封的记忆,亦或者是他今天听到叶京的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殷译同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拿起手机:“你不是说,牛三手里有你跟牛翠翠19 年前的照片吗?让叶京把照片发过来一看不就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阮行书一想也是,之前叶京没把照片发给他,他也没见过牛翠翠,如果他噩梦里看到的那个人真的就是牛翠翠,那就说明这不是梦,而是他的记忆。
    至于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起来,阮行书想可能是他当时太小了,忘记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这段记忆对年少的他冲击太大了,他自我保护忘记了。
    如今知道任雪梦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也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潜意识里就揭开了密码,重新将这一段记忆释放了出来。
    不过,阮行书阻止了殷译同:“算了,都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叶哥的清梦了。是真是假,明天就知晓了,或者说不定,明天她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殷译同没强求,将手机放下:“好。那你去洗把脸。”
    阮行书应了一声,下床去了卫生间,不仅洗了一把脸,还洗了个澡,这才感觉浑身清爽了许多。
    出来见殷译同靠在床头没睡,知道是等他,心里暖暖的,走过去问:“你要不要去上个洗手间?”
    殷译同怔了下,倒是同意了:“也好。”
    阮行书将轮椅推过来固定住,上前搀扶殷译同起身。
    许是刚刚冲过澡,阮行书身上带着微凉的湿意,在这暗夜里格外的活泼,像小精灵一般从阮行书身上窜到殷译同身上,让殷译同身上也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