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娇软咸鱼x野狗 > 正文 婚禮
    婚禮
    白嬌嬌死了。
    異種圍城後, 基地幾近全軍覆沒,單一個白嬌嬌有如水滴淹沒大海之中,再無音信。誰都沒想到, 再次現世已成一具殘破的屍體,遍身瘡疤交錯, 昭彰她生前曾飽受折磨的事實。
    經核查,除三大基地外, 以婚禮的名義,青鸾幾乎向國內所有中大型基地、知名異能者皆發出邀請。
    名單是柯文提供的。青鸾基地長相當于另一個百靈, 力量微小,話語權小,難得有機會宴請四方, 搞不好能拉攏到了不得的大人物, 就沒多想。
    大衆對此議論紛纭。
    當初餘晚秋及男友為救基地住民英勇犧牲的事跡傳遍全國, 都猜卡修羅奧之死也與她有關。如今不到半年, 柯文就要另娶,看陣仗非得辦出一個世紀婚禮不可。
    有的是人指責他背信棄義,難怪獨自逃生。自然也有人嘆息世事無常, 畢竟身處末世,雖然行為稱不上仁義, 可日子難過, 難免想找個人搭夥作伴, 倒也不過分。
    你嫌鋪張浪費, 他覺得人類已經太久沒有喜事, 熱熱鬧鬧辦一樁也能鼓舞人心。
    無論如何, 依照目前形勢,許多曾被餘晚秋、柯文所救的新晉異能者、對兩人經歷或卡修羅奧好奇的人、為死者抱不平的人, 以及同樣在圍城中九死一生的幸存者,接連表态将出席婚禮。
    由此以來,全國近半成勢力雲集,所謂倒計時以來最空前盛大的末日婚禮居然成真。
    “文良,結婚,這兩件事能有什麽關聯……”林柏城雙手抱臂,百思不得其解。
    涉及正事,他态度嚴謹,動用多方人脈秘密聯系到青鸾基地長,确定對方全不知情。那麽關鍵便鎖定在柯文身上。
    他同文良——昔日的易家康是否一夥?在餘晚秋的死上,他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當下想做什麽?
    問餘遲瑞,他和柯文接觸不多,關系非常惡劣,聽到消息激憤得差點直接沖出城去找人算賬。
    後來通訊穩定一些時,一個電話過去破口大罵,張嘴問候祖宗十八代,對面柯文一聲不吭,足足做了半小時的龜孫才挂斷。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事到如今再探讨這個問題似乎太遲。
    “如果是那個文良,兩件事就一定有聯系。”出于直覺,林秋葵只能這麽說。
    否則憑白嬌嬌的本事,能在文良身邊潛伏那樣久,不該慌張露出馬腳,不應淪落至此。
    況且她的消息來得這麽巧,正好撞上邀請函……
    異種王。
    想到這個可能,窗外一片大晴的天,也成了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
    請帖上用漆金的玫瑰字體寫明,婚禮将于2024年6月28日下午六點開始。
    五點半,林秋葵、祁越到達現場,直奔新郎化妝室。
    “之前我問過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林秋葵推開門,開門見山:“那天晚上,卡修羅奧的巢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房間寬敞而明亮,十分靜谧,沒有旁人,僅衣櫃裏挂着幾件備用西裝。
    眼見他們的到來,鏡子裏,柯文的臉疲憊憔悴,仿佛老了十幾歲,表情麻木。
    第五次倒計時結束後,她們曾見過一面,然問及真相,柯文絕口不言。
    仗着自己的藏匿類能力覆蓋思維心聲,就連精神異能也難以入手,他一直保留秘密至今。
    即便被找上門照樣裝聾作啞,一副死都不打算開口的模樣。
    “那我換個方式問。” 林秋葵眯起眼,視線聚焦那面鏡子,那張臉,宛若老鷹盯準獵物,“餘晚秋真的死了嗎?”
    柯文身體不動,面部肌肉狠狠一抽。
    “異種王确實誕生了,是嗎?”
    “是她?”
    随着每一個字僵硬,每一句問話抖動,額頭一鼓一鼓地跳起青筋。
    他極力忍着不要發作,可桌下的手已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有時候,不反駁即是最好的答案。
    “不管你經歷過什麽,今天來了很多人。但願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留下話,林秋葵和祁越離開。
    走出房間,走廊盡頭服務生打扮的女生擡頭。看似不經意的一次擦肩,林秋葵微微點頭,她收到信號,立刻推着小車轉身。
    “按計劃進行。”
    輕俏的女聲落入紅色地毯,沒有引起注意。
    *
    婚禮在教堂中舉行。虧他能找到這個地方。
    陳舊的建築經過修築,屹立于一派荒蕪的空地之中,帶着一股被歷史遺棄般的古老感。內裏極高的穹頂,完美的幾何拼接。
    當光束透過彩繪玻璃窗落下,濃郁的神性便從地面升起,破爛而華麗,落灰結網卻又抹不去的奢靡。
    有關新娘,來前聽過一耳朵。
    身形跟餘晚秋很像、安靜、不大說話,眉眼特別文氣。都挺準确。
    潔白的裙擺拖曳而過,新娘頭蓋紗布,手捧鮮花,顯露出的指甲上塗了一顆顆飽滿的鮮紅色。
    臺上新郎眼鏡滑到鼻梁,雙目無神。視線直直的,像看自己即将成婚的妻子,更像看一場泡沫般的宴會。
    神父不大正宗,盯着手裏的冊子喃喃自語,估計是臨時被拉來走過場的新手。
    多麽別扭的畫面,叫人倍感荒誕。
    底下數十排人頭鴉雀無聲,新娘站定,神父致詞:“親愛的各位來賓,呃,各位朋友,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裏共同參加柯文先生和這位……吳雅小姐的婚禮。那麽下面進入宣誓環節。”
    “柯文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吳雅小姐為妻,不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于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三個字而已。
    柯文張了張,沒能出聲。
    “呃,看來我們的新郎有點緊張,沒關系,放輕松。”
    男人試圖開一個玩笑,沒人捧場。他只好收起習慣的司儀風格,咳嗽兩聲:“柯文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吳雅小姐為妻,不論……”
    思緒散亂無序,柯文始終看着面前的女人,可看不見她的眼睛,被頭紗遮住了。
    “柯先生……?你願意嗎?”
    “快回答你願意啊!”男人忍無可忍地用氣音提示。
    噗嗤。女人似乎笑了一下,也許是錯覺,她仍然直挺挺立着,扮演一尊雕像。
    “好吧,我們再來一次。柯文先生,你是否願意……”
    男人第三次念起誓詞,聲線中壓着濃濃的不滿。
    痛苦陡然炸開,柯文扭身朝看客們大喊:“快跑!”
    “她要殺了你們全部人!快跑啊!!!”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幻境破碎。
    絢爛的日光、客人、旋轉飛揚的玫瑰花瓣盡數消失。對啊,現在是傍晚,哪來的太陽?
    柯文怔怔地望着地面,自己的鞋尖。筆挺的西服套裝一同褪去,原來他只穿了短袖t恤和長褲。身旁站着黑裙的女人。
    女人半臉蓋着黑色蕾絲面罩,嚴絲合縫地貼在皮膚上,簡直像縫上去一樣。
    僅露出的下半張臉上,肌膚雪白,唇瓣似花,仿佛剛剛吸食過血液般,紅得令人不适。
    “我知道是你。林秋葵。”
    祂的聲音在巨大的空間回蕩,不緊不慢,不低不揚,猶如神谕 。
    “我也猜到了是你。”她回應,
    偌大的教堂頓時空寂灰暗下來,排座上僅剩林秋葵、祁越、餘遲瑞三人。
    餘遲瑞手抓座椅,難以置信地瞪着祂,眼淚早已沖上眼眶,聲音嘶啞:“姐……”
    “我知道你會打亂我的計劃。”
    祂繼續道。
    “但你還是讓我來了。”
    “因為想見你。”話落,好似才注意到男孩,祂稍稍偏頭,唇齒輕啓:“好久不見,我的弟弟。你看起來過得很好。”
    餘遲瑞臉上血色褪盡。
    彼時餘晚秋堅持把他送出易康的确是正确的選擇。脫離充滿惡意的環境,餘遲瑞身上的刺漸漸淡化,半年時間足以令他個頭拔高,心态變化,總算意識到這些年來姐姐的不易,以及對自己造成的一切愧疚悔恨。
    另一方面,能如此淡漠的問候,也說明餘晚秋不複當初。
    時過境遷。
    “白嬌嬌死了,易家康是文良,七鴉會議的推動者,當年一手造成你爸媽慘死、你們姐弟流離失所的元兇。”
    文良,祝阿靜,易家康,或許還有更多名稱代號。
    他是一個孤兒,年幼時接受選拔進入武裝部隊受訓,後因參政意圖過強、個人身體素質及忠誠度太低而被除名。
    而後漫漫幾十年空白,查不到途徑,不過他的的确确化身為區長秘書,第一次展開七鴉會議遭到逮捕。
    第二次易容冒充祝阿靜,誘捕唐妮妮,進行一系列人體實驗,接着死裏逃生。
    第三次,他變作易家康,一個平凡、谄媚的中年男人,私下與祁嶼搭線,搶掠軍械庫,無底線招收非異能者。
    以常規思維衡量,當然是想趁倒計時擴張己方勢力。
    但既是文良,他對官方對人性的恨意比異種更深,值得險惡一萬倍的揣測。
    加上那句被激怒後脫口而出的預言、那場道德綁架,分明已經被送走卻又淪為人質的基地住民,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暗中和異種勾結。
    “我能串起來的只有這麽多。”林秋葵眼神清明,膽子也很肥:“也許你願意告訴我更多,所以才叫我來。”
    “你很聰明。不。”
    餘晚秋更改用詞:“是奸滑。”
    “你是亂世外的旁觀者,不願背負責任的怯懦者,但很懂得看人。一直如此。”
    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被親弟弟下預言的忐忑不安?被已故父親罪行所拖累的無奈辛酸?
    被舍棄的怨念,被推進洞穴的慌張,啊。不如快進到與卡修羅奧厮殺的地方。
    “我想保護那些孩子。當然,因為我是救世的女神,那是我的責任。”
    枯萎的花朵垂落地上,祂十指交合,彎折,唇邊提起一抹笑弧。
    “卡修羅奧是公認難對付的敵人之一,我們,我與柯文,應付得非常吃力。那些孩子本該派上用場,但很可惜,由于長期的禁锢使她們失明失力,連獨自逃跑都難以做到,自然難為我們提供更多助力。”
    “好在命運關照了我們,我被寄生了。”
    “我開始發熱,滾燙,産生強烈的幻覺與情感,聽到蠱惑的低語,但并沒有昏迷。不同于你,林秋葵。保護孩子們,保護我的愛人,保護這個國家和世界——如此的決心并非口號而已,它們時刻根植在我的心中。”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父親是誰,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是如何圍剿、诘難、用言語與眼睛獵殺我的父母,折磨我的弟弟。但我仍然願意相信那只是極小一部分惡劣的群體,猶如精美蛋糕上一滴塗壞的奶油。”
    “于是我又站了起來,能在被感染的同時繼續為人類奮戰,我應該是第一個,對嗎?”
    祂并不把人類時期的餘晚秋和現在的自己分開,只語氣夾雜玩味。
    “正因如此,我處于種族與人類的分界線邊,領悟了規則,讀取到集體意識,進而明白卡修羅奧的野心。”
    “祂想做王,然而我們在這顆星球的形态誕生于與人類基因結合的一剎那,不得更改。如果人類可以通過晶石進階,卡修羅奧想——準确的說,是文良友好地提示,或許祂也可以利用同樣的途徑晉升。”
    “你們最大的失誤是弄錯了一點,我們從不說謊,并非源于抵制,而是因為我們降臨這裏之前從未清楚謊言的存在。”
    “有關說謊的誤解能夠打破,唯獨不傷害同族這一點,絕不準許違反。否則受到集體意識的制裁,背叛者将被遺棄。”
    因此,卡修羅奧十分簡陋粗糙的算盤是,抓捕一批異能者,使她們感染,再趁她們發燒時,介于人與異種之際一口吞吃。
    至于為什麽挑女孩,純粹出自愛好,認為她們肉質更鮮嫩,食用口感最好。
    “我決意反其道而行之。”
    洞穴中匍匐的女孩們陸續抽搐,昏迷,卡修羅奧的眼神往那裏投去。
    餘晚秋知道,假如放任異種進食,這場戰鬥必敗。
    假如自己被異化成功,大家必死。
    假如催生異種王,人類必亡。
    “我決定做那個王。”
    “我使用了卡修羅奧的方法,我剖開自己的身體,找到晶核,食用晶核,這是第一顆。晶核的棱角堅硬又冰冷,割破喉嚨時,我以為我會死。但我沒有。我殺了卡修羅奧,食用祂的晶石,第二顆。”
    “皮膚繼續燃燒着,我知道我還有時間,還有很多。那種滋味很好,所以我又回頭吃了那些孩子,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
    “你想象不到的力量在我體內充盈,人類究其一生也無法破譯的真理向我湧來。宇宙奧妙,物理定義,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麽簡易可笑,人類的視角果然太小。”
    “我終于知道那場會議,我的父親第一張投出的票紙上寫着什麽。”
    “我不再是我,我是另外一個我。”
    “知道嗎?林秋葵。”
    高跟鞋蹬踏地面,在餘遲瑞痛苦的啜泣中,柯文失神的注視下,祂往她走來。
    “我設想過很多次,如果我能做王,保持理智,控制族類,或許可以通過另一種形式為這個世界帶來和平,減少人類的傷亡。”
    “真正意志堅定的人能抵禦住蠱惑,我以為我也如此,我能夠成為例外。像童佳一樣,像葉依娜那樣,打破規則。”
    “我想要贖罪、想改變現狀的心不輸于任何人。可是我錯了。”
    “有一些東西已悄然發生變化。”
    “我仍然擁有我的過往,我的情感,我的面貌,但我不再是我。”
    “我是另一個我。”
    祂冷淡地闡述着,語調不含一絲情感波動。
    “是我的錯,姐,是我錯了!對不起,我用新的預言,一定能讓你變回來,我——”餘遲瑞撲上前去,下一秒七竅流血地昏倒地上。
    “妄想更改既定事實,你将死。”
    異種王一動不動,冷漠得如此陌生。
    早在婚禮開始的那一刻,漫邊異種應指令而來。祂們推開一扇扇門,走進一棟棟房屋,多麽遺憾,只占領了一座空城,沒能将叫得出名的人類異能者們一掃而空。
    無視祁越所代表的能力波動,威脅,異種們聚集教堂之外。
    異種王伸手輕輕觸碰舊友的臉龐:“你毀了我的計劃,不過,我不會殺你。”
    “今天以後,我的事跡廣為人知,他們将随心所欲、肆無忌憚地議論我。在此之前,我的朋友,我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我的身世、過往你再清楚不過,請問在你眼中,如今的我究竟是堕落,抑或解放?”
    “沒關系。”林秋葵安撫祁越。
    随後與祂目光交彙:“我不知道。我沒有權利評價別人的人生。”
    “奸滑。”
    祂再一次用上這個詞,散發出愉快的氣息,好似随性一提:“假使當初你堅持要帶我走,或許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
    “你怪我嗎?”
    “不,我感激你,讓我做了另一個自己。或許是真正的我。”
    “還有嬌嬌姐……” 說到亡者,祂惡趣味地停頓良久:“她也救過我,因此我令他們付出代價,但或許把最後的審判交給你更為合适。”
    “很高興再次與你談話,走出這扇門,我們的交情便到此結束。”
    下一次見面,沒有林秋葵和餘晚秋,只有人類與異種王。
    祂擡要走,大門由外向內推開,祂的帝國、祂的族民皆在此恭候。
    月光沐浴祂的面龐。
    “晚秋!”
    砰一聲,柯文一個不穩,撞到椅角。
    他一手撐桌,一手握着槍,槍口朝向自己,臉上盛滿悲哀:“你需要我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嗎?”
    “假借婚禮的名義叫所有人來,然後一網打盡。你的計劃沒有成功,那之後……沒有再用得到我的地方了,是嗎?”
    四個月,整整四個月,有多少人問他,而他說不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扮演了什麽角色?為什麽沒有死,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偏偏是晚秋。
    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事情是如何脫軌再一路演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他只知道,他的愛人想要複仇。
    她是被所有人推出去的,是被同胞算計的,她多無辜。因而他答應參與這場陰謀,策劃這場婚禮,一次次徘徊掙紮,一次次難以自控地淪陷在祂的眸光之下。
    祂有她的容貌,祂有她的記憶,祂說得出他們之間每一道過往每一句愛語。
    偏偏遺失她的愛意與性格。
    祂還是她嗎?
    祂還能變回她嗎?
    會不會有可能還殘留着一絲絲餘情呢?對他,對她們,那些出席婚禮的人,祂有沒有可能最終因不忍而收手?
    這樣的問題,柯文問了自己無數遍,沒有答案。他完全分不清楚,眼前的生物是人是怪。
    祂對他笑着,附身親吻他的額頭,內心究竟在愚弄他嘲諷他,還是在不為人知的深夜裏也能閃過零星一點動搖和懷念。
    故而他就這樣兩難地多活了四個月,在人類和異種之中,在過去和現在之間。
    直到一名張狂的異能者忽然現身,他毅然丢槍,下意識擋到祂身前,斷送自己的生命。
    晚秋……
    瀕死之際,柯文也想過該不該問出一個結果,又覺得算了。
    他不再想要回答,不想要承受不住的真相,最終選擇沉默地死去。
    沒有遺言。
    魯莽的異能者死不瞑目,愛人的眼鏡摔裂了,異種王收回手掌,不屑地別過眼睛去淡笑。
    “下次見,人類。”
    祂裹着一團玫瑰色的光霧離去。
    教堂外鐘聲響起。
    紀堯青的臉浮現霧中。
    他帶來消息,找到了文良和祁嶼了。